飯後,雪越下越大,院子裡很快就被妝點的猶如童話裡的冰雪世界一般,而花房裡卻溫暖如春,盛開着四季的花,擺上桌椅,泡上香茗,點亮精緻的燈籠,在這樣的夜裡,靜靜安坐,賞雪,賞花,身邊是最親近的人,偶爾相視一笑,抑或低語幾句,其中滋味,不身臨其中,絕無法體會。
周不寒便是,他是第一次,曾經,他最不喜人多熱鬧,嚴重的潔癖讓他跟別人靠近些都會不舒服,可現在,他和他們圍坐在茶几周圍,分享着一壺茶,共賞一處景,呼吸着這一方花的清香,他不但不覺得不適,相反,心裡有種名爲感動和滿足的情緒在悄悄的滋生、發酵,最後以勢不可擋的姿態霸佔了他的整個身心,讓他生出就這樣天荒地老、一夜白頭也不錯的想法,什麼功名利祿,都是雲煙,唯有她相伴左右,纔是他想要的。
鍾翰林也在,對他來說,這樣的相處,也是頭一回,他和周不寒還不一樣,他更多的是羨慕,因爲在這裡,他有種家的味道,溫馨、浪漫,寧靜、祥和,平時的吵吵鬧鬧,不過是爲神仙眷侶的日子增添幾分煙火氣,沉澱之後,便是這般令人嚮往、羨慕,甚至嫉妒啊。
……
夜深後,溫暖先回房睡去了,神聖特別意味深長的看了周不寒一眼,對吳用和傅雪交代,“幫周公子和鍾少爺安排兩間客房,別怠慢了。”
吳用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之前看幾人相處的模式,不是都接受公子當小五了嗎?就算晚上不安排侍寢,也不至於睡客房吧?
傅雪很痛快的答應了。
鍾翰林倒是沒意見,只是他同情的看了一眼周不寒,公子怎麼辦?
周不寒笑得很漫不經心,懶洋洋的坐着沒動,從面上看不出是個什麼態度來。
神聖挑眉,“怎麼?你還有意見?樓上就五間房,都早有安排,你是想鳩佔鵲巢?”
周不寒這才緩緩開口,“我不佔你們的房間,我睡暖暖的臥室總可以吧?”
神聖呼吸一窒,“你可真是敢想敢說啊?你咋不上天呢?”
周不寒挑眉,“難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今晚暖暖不是陪你麼?既然是陪你,當然是去你的臥室,莫非,你每次都是主動送上門去?”
神聖一下子噎住了,這個問題就是個坑,他怎麼回答都吃虧,承認是送上門去,那未免有點丟大男人的面子,雖然他的面子也不值多少錢,可此刻被周不寒奚落着,他有點丟不起啊,可若是否認,那麼暖兒的臥室就是空閒的,他要求住一下,似乎就說的過去了。
周不寒再添一把火,故作訝異,“啊,難道真的是你送上門去?”
神聖快速的搖頭,斬釘截鐵道,“當然不是。”
周不寒就幽幽的笑了,“呵呵呵,那就好,那今晚我就借暖暖的房間一用了,當然你若是不願意,你大可不給暖暖侍寢,暖暖要是回去,我就去睡客房。”
神聖咬牙,“我爲什麼不給暖兒侍寢?不但要侍,還要整晚奮戰不休,你且等着聽春宮吧,祝你有個好夢。”撂下這一句,哼了一聲,揚眉吐氣的走了。
周不寒眼神沉沉鬱鬱,不知道在想什麼。
神往看了他一眼,“你確定要睡暖兒的房間?”
周不寒哼笑,“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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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提醒,“暖兒的房間和大哥的是緊挨着。”
“那又如何?”
“房間的隔音真的不是很好。”
“……不是還有你陪着一起聽嗎?”
“呵呵,我已經習慣了,你也習慣了嗎?”
“……”
“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那滋味真的不好受,你覺得能睡到暖兒的房間是佔便宜了嗎?呵呵,等你被刺激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就明白了。”
“……”
神往說完,也施施然的走了。
見狀,鍾翰林忙走過來,關切的道,“公子,我看他說的不像是假的,不然你就換一間?”
周不寒默了片刻,看向吳用,“隔音真的不好?”
吳用尷尬的道,“其實挺好的。”
鍾翰林聞言,立刻問,“那神聖和神往爲什麼那麼說?”
吳用苦笑着解釋,“因爲睡在瑰園的人都聽力太好了。”
鍾翰林頓時恍然了,一個個的都是武林高手,聽力能不好嗎?
周不寒的臉唰的就陰下來,眸子危險的眯起,看着吳用問,“這麼說你能聽得見?”
吳用忙搖頭,“我聽力可沒那麼變態,再說,我住的遠,我是聽不見的。”
周不寒陰沉的視線又盯向阿呆,“你能聽得見嗎?”
阿呆眨巴下眼,“這要取決於幾位公子的本事了,要是三公子那樣的地動山搖,我要是還聽不見,就是個聾子啦。”
聞言,周不寒剛想鬆口氣,因爲在他看來,神聖身子單薄,武功又不濟,肯定不會有神奇那樣的體力,自然就製造不出太大的動靜。
誰知……
“還有大公子的,我也能聽見喔。”
“嗯?”
阿呆壞心的笑着道,“嘿嘿,大公子雖體力不夠,可**的本事夠啊,那聲音,堪稱驚天動地、蕩氣迴腸,除非是死人才能無障礙的睡着。”
“噗……”鍾翰林噴了。
吳用低頭,肩膀發抖。
傅雪直接黑着臉走開,也不管幫倆人準備客房了。
周不寒,“……”
他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是森森的惡意襲來,可他明知道前面是個巨坑,他也得咬着牙先把眼前的便宜佔了,能睡到她的牀,就是他夢寐以求的事,他哪裡捨得放棄?
於是,周不寒決然的住進去了。
鍾翰林和吳用默默嘆了一口氣。
阿呆幸災樂禍的直笑,“哈哈哈,今晚有他罪受的了,他可真傻,也不想想,大公子是那麼好欺負的?想拒絕他多的是法子,爲什麼不用?還不是請君入甕,哈哈哈,他就真跳進去了,大公子還不得使出看家的本事折騰他啊,他會不會慾火焚身的自燃嘍?”
鍾翰林幽幽的瞪他一眼,“你耳朵不是也好使嗎?你就不怕自燃了?”
阿呆有恃無恐,“嘿嘿,我怎麼能一樣呢?我還是個孩子,你見過哪個孩子對貓叫春有反應啊?”
鍾翰林譏笑,“我還真沒見你這麼大的孩子?巨嬰症吧你?”
阿呆白他一眼,“你管我?反正我能心如止水、坐懷不亂,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別聽的血管爆裂了,哼。”
鍾翰林呸了一聲,“謝謝您嘞,我聽力不好。”
阿呆忽然賊笑起來,“可你家公子聽力好啊,你說他要是自燃了,會不會跑去找你滅火?”
鍾翰林頓時臉黑如鍋底,對着阿呆就要出手,阿呆早嗖的一聲飛走了,丟下他氣的直跺腳,“太可恨了,會輕功了不起啊?有種你別跑,我們單挑。”
吳用嘆道,“單挑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鍾翰林一噎,繼而忿忿不平的吼,“你是不是我兄弟?都不幫我?我可是投奔你來的啊,你就這麼見死不救?”
吳用攤手,“我也大不過他。”
鍾翰林氣極失語,只能乾瞪眼。
見狀,吳用也不刺激他了,見周圍再無人,語氣認真了幾分,“你來花都,你家裡知道嗎?”
鍾翰林鬱郁的道,“能不知道麼?公子出門又不喜歡藏着掖着,我跟他一起,整個帝都都知道我倆放着那麼多重要的大人物不拜,專程巴巴的來溫家拜年,也是夠了。”
“那你家裡的態度呢?”
鍾翰林一愣,“什麼意思?我昨晚是回去過年了,可大清早的我就走了,我爸媽也習慣了,都沒問我要去哪兒。”
吳用皺眉,若有所思。
鍾翰林一看他這表情,就有些急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你倒是說啊,跟我還有什麼不能開口的?你放心,我能受的住。”
吳用這才提醒,“你就不覺得奇怪爲什麼神醫會留下你和公子?”
鍾翰林下意識的道,“不是因爲溫小姐嗎?畢竟公子和溫小姐也成了好事了,神聖他們再不甘心、再不願,最多也就拿捏爲難幾下,最後還不是得接受?”
吳用搖搖頭,“你說的這些也沒錯,不過公子登堂入室的還是太輕易了,我瞭解神家的這幾位公子,雖然神醫未卜先知,或許知道早晚都得接納公子進門,但絕不會這麼簡單。”
“所以呢?”
“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
“有人要對小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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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事出門了一趟,沒時間碼字,更新的有點晚了,妹子們請見諒哈,下午繼續還二更,木禾爭取多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