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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阿尚沒能從抓到的那個“東西”口中問出點什麼來。事實上,阿尚嚴重懷疑那東西的神智是否清醒。他確實目睹了它們口吐人言,但……那更接近瘋狂的囈語。
而且,這些黑袍兜帽人的戰鬥方式相當之野蠻,基本就是生長出極大的附肢將敵人擊碎。這種敵人,他甚至可以放心地讓瑞貝卡打五個。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東西”曾經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只不過遭受到了嚴重的變生感染,然後……半瘋了?被某些“東西”操控了心智?不得而知。
他打算去那堆石頭後的那所神廟,看一看這些傢伙所供奉的神是哪一位。阿尚沒有像那些個學生一樣老老實實爬上去,而是用袖子裡伸出來的觸手,將堵在面前的石堆生生捅穿、搗毀!
在飛揚的灰塵中,阿尚的目光解除了那座樣式詭異的神廟:
他的第一印象是,這東西就像一個精緻的、巨大的骨灰盒。它四四方方、裝飾繁多,約莫有六七層樓高。這樣的高度夾在老開發區的爛尾樓中間,還只有和一般樓盤差不多的佔地面積,確實不是那麼顯眼。
只不過,這座“骨灰盒”的周圍,瀰漫着猩紅的霧氣——那是極端濃郁的魔力,對他沒什麼印象,但一般人要是走進去,甚至來不及變生就會融化。他馬上就給出了一個判斷:
“所以,不是老開發區的魔力消失了,而是被集中到了這裡嗎……爲什麼呢?這些傢伙有什麼目的——不,應該說,它們供奉的那位,有什麼目的?”
抱着這樣的疑問,阿尚走近了神廟,打算進入一探究竟。
神廟是用巨大的鋼筋混凝土廢料堆砌而成,顯然是就地取材的產物,充滿了怪異的末世感。阿尚看着才兩個人高的大門,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神廟封頂,卻有光從縫隙中透進來,恰好照在最中央——除了最中央的那個半人高的神壇,如此巨大的房間居然空無一物。自然,阿尚便走近了那個神探,看到了上面擺放的物件:
那是一個不完整的頭蓋骨,缺失了右半邊臉,但頭頂的部分很完整——那裡刻畫了一個極其精緻而又美麗的法陣,正散發着點點金色的光芒。
阿尚是“法盲”,看不懂法陣。但他極其特殊的身份,讓他能夠感受這法陣所帶來的力量。
他感受到,正是這個頭蓋骨上的法陣,將整個老開發區的魔力鎖在這神廟周圍。由於不清楚瑞貝卡的同學是否已經離開,他沒敢動那頭蓋骨,而是繞道神壇的後方。
這裡有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通道,裡面陰森而寒冷。
“呵,我到是要看看你們鬧了什麼名堂,看看哪位神敢在老子的家門口玩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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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宮號上,花緣不緊不慢地翻着手中的報告。
就在剛纔,大洋彼岸的國家,也已經進行了第一次探索。他們的指揮基地在馬里亞納羣島上,往返相對困難。故而,他們藉助這次行動的表面意義“爲了世界和平而共同探索第五神神殿”爲由,要求龍宮號派出工具進行提供往返接送。
嚴誠大校很乾脆地回了一句:“我們沒有這個義務,除非你們的人也昏倒在裡面了,我們纔有人道主義上的理由幫助你們撤離——只限撤離!”
然後這事就真的發生了,他們幾個前組織屬的人造眷屬,和花緣他們一樣昏倒在了神殿裡,同樣在昏倒前無意識地前進了十幾步。
顯然,對方也因此而慌了陣腳,緊急發來了“停戰協議”,請求雙方打頭小隊共同探索神廟,對此花緣還在決策。
他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之一,但這麼大的事情,理應先去問過一邊魏安生。但他總覺得,那老東西肯定會笑呵呵地把責任丟回來,讓自己做決定。於是他決定,先讓對方交一份情報,表示誠意。
“七哥,你讓他們給了什麼?”
尹亞夢看着花緣手裡那份報告,不禁有些好奇七哥的決策是什麼。在她的印象裡,花緣一向不善決策,基本靠大哥定奪局勢。現在大哥不在了,她很好奇七哥會怎麼做。
“這個……我向他們要求了,這次探索的詳細報告。包括他們如何抵達神殿入口,如何昏倒——”
“以及聽到了什麼詞彙?”小丫想起了三人聽到不同詞彙的經歷。
“不,我沒問這個。我想用這個試探一下,他們是否值得信任……但顯然,他們不值得。”
“他們沒交代?”
“全交代了。前B77聽到了‘毀滅’,前A09聽到了‘嘲弄’,前B67聽到的是‘祭品’。”
小丫托腮沉思:“全都不一樣啊……誒等等,他們都說了,怎麼還不值得信任?”
“因爲反而沒法判斷。如果是我被這樣要求,我也會把這些托出,然後換取短暫的信任,再在合適的時候背刺。說實在的,這步棋算是我走得臭……信任這東西從一開始就是定好的,立場不同,不可能合謀。”花緣苦笑道,把資料甩在桌上。
“不過現在,如何通過神殿入口都是個問題,合不合作的也不是很重要,也不用那麼急着答覆是吧?”他微笑道,儘可能表現出自在的感覺。
“唉……那幾個詞彙,也推不出什麼東西來,指代的太寬泛了——”
“隊長。”猴子從船長室外走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恰好此時一旁睡大覺的田西同也醒了,伸手和猴子打了個招呼。但猴子沒理他,徑直走到花緣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對花緣說道:
“我想起來了,我們昏迷的那場夢,我想起來裡面有什麼了。雖然不是全部,但有很多重要的信息,我必須和你說一聲,裡面包括了我們進入神殿的方法。”
於是三道震驚的目光交匯於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