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景琛說出這樣的計劃的時候,穆皎深深覺得,這些人的世界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
更加覺得,賀子淮在不自量力。
他們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哪怕賀子淮真的回來,哪怕他有千萬種辦法要對付賀言愷,他們都有辦法,將這一切化解。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好辦許多。
整個集團都在賀言愷的控制之下,四城那邊來的所有的文件,都一律被開綠燈,該執行的執行,該怎麼樣的就怎麼樣。
穆皎知道接下來迎接的是什麼,但現在,他們都在憋足了勁兒沒有對外公佈,就是內部人,也很少有人知道全部。
賀子淮在第三天的時候,從美國飛回潭市,他回來的時間恰到好處,沒那麼快,又不晚。
做事情麼,就在這個時候最好了。
賀言愷連續缺席了兩個商業酒會,加上之前的新聞,社會上有些聲音,但輿論到底沒有起來,這也算是沒有達到賀子淮想要的結果。
他回到這裡,並非那麼高興。
對他來說,所有的一切都還只是剛剛開始。
譚秋和葉汐親自到機場去接,甚至有一部分的媒體趕到了現場,賀家的事情,哪怕再怎麼瞞着,誰還不知道一些傳聞呢。
賀子淮回來的高調,在機場就接受了媒體的訪問。
“謝謝大家的關心,因爲爺爺生病我纔會回國,也很感謝大哥可以給我這個機會。”
他站在人羣之中,笑着,認真聽着,謙卑有力,一如他從前那樣。
這一個視頻採訪,很快就被髮到了網絡上,穆皎自然也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對於他回國,沒有人可以阻止,至少他們不會做賀子淮那樣卑鄙的事情。
回國前就把他給解決了嗎?那是賀子淮纔會乾的事情。
穆皎看過以後,就將手機關掉,對一旁的許邵平說:“你先去忙吧。”
許邵平離開後,她就一直在辦公室工作,晚飯也都在這裡吃,四城那邊的事情還未處理乾淨,她還有一些文件需要處理。
很忙。
忙起來總會忘記時間,而且大約是因爲賀子淮回來了,她莫名其妙的就會變得有些緊張,想快點做好這些事情,想要快點解決這些事情。
天色已經黑了,她看得累了,停下來,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脖頸,擡起手想拿杯子,裡面已經沒水了。
她起身去飲水機旁接水,水聲響起來,她整個人突然就緊繃起來,手僵在那裡,敏銳的看向後面。
沒有人。
可她分明聽到了腳步聲。
接好水,她回過身子,看向門口,很不對勁兒。
此時這一層樓,只有她和秘書兩個人,秘書在另外一間辦公室裡整理文件,就算要上廁所,也不會走這邊,可她分明聽到了有腳步聲,不是穿着高跟鞋的腳步聲。
水杯剛剛放到桌上,啪嗒,她聽到鑰匙落地的聲音,緊接着,那腳步聲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穆皎站在桌前沒有動,但手已經緊緊的抓住了杯子。
“呵……”
男人輕蔑的笑聲從身後傳來,穆皎抓起杯子,回頭就朝聲音的方向揚了過去。
因爲外頭已經熄燈,她的辦公室也只打着檯燈而已,男人站在門口,她看不太真切他的面容。
水就這樣灑了過去,男人利落的躲開,並且順勢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前,穆皎輕呼一聲,人已經撞到男人的胸口。
定睛一看,她縮了縮瞳孔:“賀子淮!”
賀子淮始終陰鬱的看着她,手握着她的手,壓根就沒有想讓她離開,反而湊近她,意味深長的說:“你似乎很期待我來看你。”
“你胡說什麼,放開我!”穆皎用力掙脫,她太知道賀子淮的手段了,她也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次,她差一點就成了他賀子淮身下……
怒目瞪着他,穆皎沉沉道:“你好像永遠也學不會尊重。”
“你又何時尊重過我?”賀子淮倏然鬆開她,擡起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袖口的灰塵,似乎很嫌棄她一樣。
穆皎的手啪的一下按到桌子上,手中的杯子應聲兩半,她的手被尖利的地方扎到,破了一個口子。
嘶了一聲,她剛要抽紙巾,那邊賀子淮已經遞過來,並將她的手拽過去,細心又耐心的擦拭。
嘴裡還關切着:“怎麼那麼不小心,皎皎,我可從未看你這麼莽撞。”
“你放手!”穆皎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忍着痛道:“你不在醫院好好盡孝,跑來這裡做什麼?”
賀子淮壓根沒有搭茬,反而慢條斯理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波瀾不驚的說:“你一直都那麼優秀,讓我看起來更加的不堪了。”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總覺得那麼詭異,尾音明顯的加重,有種咬緊牙關說出來的感覺。
明明就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和,他心裡一定恨死她了。
穆皎看了眼自己的手,拿出紙巾按住,緩緩自己的情緒,才說:“你本來也可以很優秀,但你選錯了道路。”
“我不用你來給我講道理!”
賀子淮突然激動的怒斥:“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育,穆皎,賀言愷已經被調查,你聽我的,不要再幫他做事了,行嗎?”
他情緒變化的很快,一會慢條斯理,一會就很激動,可到最後,他又用着乞求的語氣說着。
穆皎內心燃起一絲恐懼,她是一個有着心理疾病的女人,她太明白他們這種人的特別了。
賀子淮什麼開始,變成這樣的。
從哪一次開始。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怎麼還會……
穆皎緊了緊自己的手,聳動了下喉嚨,餘光掃了眼外頭,秘書的辦公室還亮着,她根本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
她必須自救,不能讓賀子淮做任何事情。
“你來的目的就是這個嗎?”
賀子淮笑了:“你覺得呢?”
“我說實話,我不知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這個,我會考慮。”
話落,明顯看到賀子淮有一絲詫異,也許他心裡也鐵定以爲,穆皎不會考慮,甚至會斷然拒絕,甚至要表明自己愛着賀言愷,不會背叛他。
但是,她竟然沒有。
他眯了眯眼眸,突然覺得這遊戲有趣多了。
起身,他走到穆皎的身邊,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薄脣貼着她的臉頰,摩挲着,閉着眼睛感受着。
“是嗎?那麼我會再來找你,我們好好談談,關於怎麼讓賀言愷死的更慘。”
“穆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穆皎提起來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原位,猛地推開賀子淮,她轉過看過去:“景琛。”
夏景琛已經看到賀子淮,又注意到穆皎的手在流血,他立刻走過來,拿着紙巾按住她的手,並未理會賀子淮,只道:“我送你去醫院,先處理傷口。”
穆皎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賀子淮,倒是沒有着急,反而靜靜的說:“子淮,那就一起出去吧。”
賀子淮挑了挑眉頭,並未提出異議,跟着他們離開。
通知秘書整理現場,隨後,大家都離開的公司,穆皎親自盯着賀子淮上了車,絕塵而去,才坐上夏景琛的車。
“他希望我不再幫助言愷,跟他合作。”
“他需要找到好的幫手,你很合適,不僅可以打擊言愷,還可以在生意上幫助他,比葉汐強多了。”
穆皎深深呼了口氣,夏景琛瞥了她一眼,從容的說:“今天他來公司我是知道的,我們一直派人盯着他,他的一切動態都在我們的掌握當中,其實你的‘叛變’對我們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那言愷……“
“他並不同意。”夏景琛勾了下脣角,輕鬆的敲着方向盤,有些無奈的說:“他自然不會同意,當然我們也不需要你來做那個叛徒,贏得這場勝利,他賀子淮越瘋狂,我們的贏面就越大。”
離開醫院回家,穆皎看着偌大的房子,有些莫名的空虛感,她想念言愷,她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當然,這也是賀子淮所期望的,回到潭市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都開始了變化,他要做的事情,已經不單單是從前那麼簡單了。
他可以派葉汐給老爺子下毒,就可以再繼續將老爺子掏空。
第二天一早,賀子淮親自帶着早餐到了病房,態度十分謙和,孝順,對老爺子很是體貼。
還親自喂老爺子吃飯。
“行了,我自己來吧。”
“爺爺,我好不容易回來,這點小事您交給我做吧,我也想盡孝心。”
賀子淮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着,老爺子雖然板着臉,但語氣已經溫和許多。
飯後,大家都來了,賀子淮給老爺子擦了手,坐在一邊。
“爺爺,您恢復的不錯,再有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在醫院待着無聊吧,都沒人陪您下棋,今兒個我陪你殺一盤。”
擡了擡手,葉汐就將棋盤拿來,就擺在牀上,兩個人還真的下了會兒。
自然是老爺子贏了。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討好我了,說吧,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
“爺爺,您就是這麼敏銳,我是有點事要說。”賀子淮溫和的笑着,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精光。
“什麼事?”
大家都看向賀子淮,岑雲甚至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聽他說:“我想,賀家的財產不給我,是不公平的,我針對的是他賀言愷,又不是您,您的東西,您還沒有做主的權利嗎?”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了美國,那麼多的東西都不要了,怎麼可能,老爺子當日那麼答應了賀言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不希望賀子淮被追究。
終究是自己的孫子,還能真的什麼都不給嗎?
可是,如今的賀氏已經不屬於他了,他已經將賀氏交給了賀言愷,所有的手續都已經辦好,而他的遺囑,也已經修改,確實沒有給賀子淮留下任何。
如今看着他陪着自己下棋,喂他這個老人家吃飯,這麼耐心細緻,又覺得他實在可憐極了。
家裡又有了女兒,老婆,還有母親,那麼多人要照顧,怎麼能讓他一點都拿不到。
賀子淮是誰啊,老爺子那一點點的心思,也可以被他預料到,這麼多次,老爺子都沒有下決心要拿他怎麼樣,就是給他留着餘地,留着未來。
他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這樣任性。
“爺爺,其實我不要那份財產也可以,只是您也知道,葉汐和我的女兒都還需要我的照顧,我媽媽是個演員,自然有些家底,但我怎麼好意思,讓媽媽救濟,我也想要在潭市幹一番作爲,可是,我已經沒有任何路可以走,孩子還小,我不能帶着她們母女去國外,這樣……”
“好了。”
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事情,他自然都是清楚的。
“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你耐心等着吧。”
即便要去修改遺囑,也要等到賀言愷出來以後,再做打算。
賀子淮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沉吟了下,起身,鄭重其事的看着老爺子:“爺爺,實不相瞞,大哥這次犯得事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是不會放出來了,事情鬧的很大,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您即便是等他,也是等不到的,我希望,您的東西,您自己來負責。”
他語氣徒然變得認真又毋庸置疑,透着一股子氣勢,壓迫着老爺子,甚至蔑視老爺子。
老爺子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他又道:“再說,他賀言愷現在都做了什麼事情,好意思跟您談這麼多的條件嗎?我已經回來了,他們又能怎麼樣了,您還怕您的孫子嗎?”
老爺子有些恍惚,這樣的賀子淮很難見到。
“子淮,你這是在說什麼,你……”
“是啊子淮,你可不要亂說話,即便你想要什麼,也不要貶低我們家言愷,我們家言愷再怎麼不好,也沒有要至你於死地,你呢,幾次三番的要害他,好好的人被你折磨的截肢了條小腿,你怎麼還有臉在這裡說!還要什麼財產,怎麼那麼不要臉!”
岑雲早就不滿意,這下子怒火一下子上來,也沒有留情,當着老爺子的面就訓斥了賀子淮。
賀子淮冷冷掃過去,擡了擡下顎:“雲姨,您這個人的忘形還真是大的很,好像忘了,自己纔是整個事件的導火索,您說您當初非要害的溫芊芊肚子裡的孩子流掉幹什麼呢,好好的孩子,生了就生了,偏要讓穆皎當那個背鍋的,我和她一分開,這事情啊,也就不容得你我了!”
岑雲徒然後退了一步,好像心臟被猛烈的刺痛了,她從來不願意承認,從來不願意去想那些深遠的事情。
可是,可是……
“虧得你還叫我一聲雲姨,就這麼沒大沒小!”
“雲姨,我看是您不知廉恥吧,都已經離婚了,還賴在賀家做什麼,我們賀家的飯就那麼好吃嗎?”
這話,可不是賀子淮說的,岑雲看向葉汐,怒斥道:“連你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臭丫頭都敢教訓我?”
“您已經不是我們的雲姨了,您充斥量就是一個照顧老爺子的傭人,還沾沾自喜的在賀家待着,很有臉嗎?”
自然是賀子淮授意過的,她葉汐纔敢這樣頤指氣使,纔敢在老爺子的面前,泄露自己的真面目。
昨天晚上,她被賀子淮綁在牀上,狠狠的打了巴掌,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他泄憤,發泄,這些人給他的痛苦,他都釋放在自己的身上。
憑什麼?
這麼多年,憑什麼?
她又做錯了什麼?
好,不就是這樣撕破臉皮的得到一切嗎?她葉汐就幫着賀子淮得到一切!
葉汐的話,就連老爺子和譚秋都是震驚,一個好好的女人,怎麼說話這樣刻薄尖酸。
老爺子氣的臉都黑了:“你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爺爺,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
葉汐看了眼賀子淮,他淡笑着,似乎很滿意現在這樣的局面,抿了下脣角,葉汐便乘勝追擊:“爺爺,岑雲這個女人已經不是賀家的人了,您給她的那一份財產,似乎也不需要再給她了,要是您覺得財產分配不好,那麼就將給她那一份給子淮就好了,我們要的不多。”
說着話,她將一份文件遞過去:“爺爺,遺囑我已經爲您重新打印過,您簽好字,我們就拿去公證。”
老爺子怒瞪着葉汐,大手狠狠一揮,將文件扔掉:“混賬!給我滾出去,我已經做主的事情,不會再改變,更不會因爲你三言兩語就改變!”
“爺爺。”
賀子淮在這個時候開了口,依舊淡定的:“爺爺,葉汐莽撞了些,我替她向您道歉,您消消氣,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這遺囑,您不籤便不籤吧。”
“子淮,本來這遺囑就已經立好了,要是改,也得在你大哥面前改,你們擅自做主,這怎麼能行!我當然念着你,不會虧了你,你和你老婆,這辦的是什麼事情!”
“您說的是。”
賀子淮凌厲的看向葉汐,葉汐就笑了:“爺爺,您別跟我生氣了,我說錯話了,給您道歉,下次再也不這樣了,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行。”
老爺子哪裡還有心思跟他們說話,揮了揮手,懶得理會,躺到牀上就準備休息了。
譚秋便叫着他們兩個人出去,岑雲則跟在後面,忍了下來。
可出了大門,賀子淮臉色立刻就變得,更加的逼迫:“雲姨,您得空就從賀家搬走吧,我們賀家留不住您這尊大佛了。”
岑雲心下一沉,倒是沒有再大吵大鬧,她知道,就算是大吵大鬧,也沒有什麼不同。
“呵……倒是這個道理,那麼我就搬出去了,只是其他的事情,我希望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說罷,岑雲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賀子淮冷冷眯了下眼眸,眼底染上深不見底的黑色,自知之明?呵……到底是誰該有,還不知道呢。
深夜,望江苑一片寂靜,李媽已經睡了,穆皎在書房看文件,手邊的茶杯冒着熱氣,燈光溫暖,人也認真的很。
叮咚叮咚叮咚。
幾聲門鈴聲響起,穆皎並未聽見,倒是李媽,已經被吵醒,披着衣服開門,岑雲託着行李箱走進來,站在客廳,沉聲道:“叫她下來。”
李媽忙不迭的哎了聲,上樓去叫穆皎。
叩叩叩。
穆皎放下文件:“進來。”
“太太,您快下來吧,是夫人來了,還託着行李箱。”
穆皎詫異了下,隨即起身跟出去。
在樓下果然看到岑雲,坐在沙發上,手邊已經多了一杯水,而一旁就是兩個行李箱,大喇喇的放在那裡。
穆皎斂了斂神色,吩咐道:“李媽,你去把客房整理出來。”
“是。”
李媽去忙,她則走過去,坐在岑雲的對面:“看來出事了。”
“賀子淮已經把我趕出來了,你叫我聽你的,可你都做了什麼,一點建樹都沒有,就看賀子淮和葉汐在耀武揚威了!”
重重的將水杯放下,穆皎緊了緊雙手:“夫人,您放心,明天我就給您出氣。”
“出氣?你怎麼給我出氣?我現在就想他賀子淮趕緊消失!”
“消失暫時不可能,但您一定也是滿意的,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吧,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穆皎沒說太多,便起身上樓,順便還提着她的行李箱。
岑雲看着她吃力的搬着,冷冷哼了一聲,將頭轉了過去。
隔天,穆皎去公司上班,一到公司,就見大家的神色不對,心下便是瞭然,來到辦公室,果不其然,就見辦公桌後面坐着一個人。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賀子淮。
走過去,將文件撂在桌子上,雙手撐着桌面,穆皎微微傾身:“怎麼,賀氏總裁的位置,你還在想着?”
“哪敢。”
賀子淮隨即起身,也學着她的動作,湊到她的身邊:“我只是按照爺爺的吩咐,回來輔佐你罷了。”
“輔佐我?難道不是來搞垮我的?”
“瞧你說的,不要忘了,你還說過要考慮那件事。”
賀子淮波瀾不驚,那麼從容,又那麼的閒適,穆皎深深吸了口氣,挑着眉頭說:“那要叫你失望了,考慮的事情已經泡湯了,公司麼,倒是謝謝你輔佐了,這裡有今天要處理的文件,你看看吧,幫我處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