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們就別推來推去的了,給,酒杯,滿上,咱兄弟三人乾一杯!”少年如變戲法般拿出三隻酒杯,酒杯就飄浮在空中,他依次斟滿了酒,十分豪爽地說道。
“哈哈哈!還是三弟豪氣,這次只怕是我兄弟三人最後一場豪飲,來,幹了!”蚩尤見狀也豪邁起來,臉上的威嚴悄然散去,他首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然而酒過愁腸,卻讓空氣中泛起了一陣淡淡的惆悵,軒轅也悶頭喝着,顯得心事重重,就連那個斟酒的少年神色也黯淡了下來,狠狠仰頭喝了一大口,又抹去嘴角的酒漬。
“大哥,一定要那麼做麼?”
“嗯,神農,這一戰我若出了什麼意外,你就輔佐軒轅統一中原,把那些技藝傳承下去,也不枉我走那一遭。”蚩尤沉默了下終究點頭說道。
“可是……”少年欲言而止。
“二弟,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呵呵,你我兄弟三人的緣分已盡,這杯酒,就當是斷義之酒,從此以後,你們與我再無瓜葛!”蚩尤臉上含着笑,但卻依舊讓人感覺到了他的無奈和決絕,他說的話,從來都不會是玩笑。
少年神農扁了扁嘴,眼睛已經紅了,“大哥,那些人真的那麼厲害麼?你要做到如此地步,還要我們陪你演戲,他們難不成真的能毀天滅地,把整個世界都毀了麼?”
面對神農的質問,蚩尤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如果他們願意,這世界又算得了什麼?這樣的世界,外面有無數個,少了一個確實連一點風浪都經不起來啊!”
“大哥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難道我們的世界不是唯一的麼?”少年神農迷惑道。
“大哥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是不是突破了那個境界後就能得知關於這個世界更多的秘密?”軒轅也說道。
“到時候你們就明白了,我們實在太弱小了。所以,只能徐徐圖之啊……”
幻影到這裡便消失了,張靈雅呆立在原地,也是聽得滿頭霧水,這段影像是要告訴她什麼?這場景,應該是雪國國主所說的三人商量演一場涿鹿之戰前的會晤吧?
竟在這花海重現了昔日的場景,這花海,真的只是普通的花圃之地麼?
張靈雅看向呆愣的怪人,如果她沒有料錯的話,這個人。竟是昔日的神農氏?
宗政煌這時也看向那人,顯然,這段影像不僅僅是張靈雅看到了。他們兩個也看到了。看到怪人突然變得有些侷促不安的樣子,張靈雅真的很難將其與那傳說中偉大的神農氏聯繫起來。
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神農氏歷史記載那也是至少五千年前的人,而實際上則是已經有萬年之久,萬年之久而不死。這個神農氏,到底是何方神聖,爲什麼至今不但依舊活得好好的,還保持了昔日的容顏呢?
“你們別看着我,我只是吃了一粒不死藥。”神農被這二人盯着頭皮發麻,連忙道。“我可不是什麼妖孽,我是真正的人類,不死藥也是蚩尤大哥給的。我可不知道在哪!”
神農說得義正言辭,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生怕這二人把他抓起來逼問不死藥的下落。
“你簡直是活化石啊!”張靈雅卻不管這些,如果當今世界有人知道神農還活着,那麼。只怕史學界和考古界甚至生物界,都要掀起一陣驚濤駭浪吧!說不定真的會有瘋狂的科學家。想盡一切辦法要把他做成標本來研究。
“啊?活化石?”神農愣了下,不明所以。
“就算你是神農,也把酒交出來。”宗政煌依舊惦記着那些花酒。
“……你們懂不懂尊老愛幼啊?這可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神農詫異,無比的詫異。
“那,你要不要和我們說說你們當年的事蹟?蚩尤爲什麼會弄出魔神之心?你們爲什麼要搞出涿鹿之戰?”張靈雅撇了撇嘴,一連串的發問,讓神農的臉色急劇變幻。
“啊!這個,天氣真不錯啊!額,那什麼,人老了記性不好,你問的都是什麼啊?我怎麼沒聽說過?”神農默默裝傻。
“蚩尤有沒有留給你什麼話?他既然給了你不死藥肯定有他的意圖吧?不然你活這麼久,不算是白活了?”張靈雅淡淡道,不給神農左顧言他的機會。
“時辰未到。”神農沉默了許久,終究是抓耳撓腮地憋出了這四個字。
“還要多久?”張靈雅單刀直入。
“至少五年。”神農想了想說道。
“五年後呢?”
“嘿嘿,會有蚩尤大哥給你們準備的大禮,唔,或者說是給全世界全人類準備的大禮,你就等着看吧!”神農神秘一笑,說到“大禮”時,眼睛都不由得發出振奮的光芒。
“大禮?好!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最後一個問題,你十個月前說我是蚩尤又是軒轅,是怎麼回事?”張靈雅微微一笑。
“呃……我有說過嗎?你沒聽錯吧?”神農避開張靈雅的視線,嘟囔道。
“你要跟我裝傻的話……啊!找到了,唔,萬年珍藏啊,真是壯觀的酒窖,既然你不想說的話,那我就把這些酒都帶走好了,反正你以後還會釀出來的對不對?”張靈雅朝神農眨了眨眼睛,一臉天真無邪樣子,卻看得神農腳底生寒。
這丫頭看起來並不是在說笑啊!偷偷看了眼張靈雅,神農默默流汗,怎麼辦?那些事現在還不能說啊!否則,一旦出錯,就功虧一簣了。
“少爺,你儲物戒指大,我們去裝酒吧!”見神農不說話,張靈雅頓時壞心眼起來,衝宗政煌調皮地笑了笑,宗政煌自是心領神會,當先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那邊依舊是花海,但比別的地方更濃郁些,宗政煌在得到張靈雅的提示後,也是感覺到了那邊有一個很隱蔽的山洞,那山洞裡,便是藏滿了各式各樣的花酒,即使是神識探進去,就覺得芬芳無比,還未嘗到就已經醉了。
“有、有話好好說,你是身世我想你爺爺也告訴過你了,等你解開你六歲前的記憶封印,一切就都能明瞭。”神農見狀臉色一變,連忙阻擋住二人的去路,急促道。
“我六歲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要封印起來?”說到封印,張靈雅就覺得奇怪,她現在都已經玄府八層,神識都達到了更高的層次,爲什麼那封印卻依舊沒有解開呢?
六歲前的記憶,只是小孩子的同年記憶,真的有那麼神秘麼?
“你是說,你認識她爺爺?”宗政煌也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這個神農似乎對張靈雅的事知道不少,更知道她爺爺的存在。張靈雅的爺爺,可是連他都不知道的。
“嗯!他爺爺曾經來過這裡,還和金龍打了一架,你六歲前的記憶封印得靠你自己的實力解開,我就算說了也沒用。”神農道頗有些含糊其辭。
“那好吧!就放過你了,帶走你酒窖一半的酒好了!我很大方吧!還留給了你一半!”張靈雅聞言知道再問不出什麼東西,便狡黠地笑着說道,足像只狡猾的狐狸。
“你、你們這兩個強盜!”神農含淚控訴,卻見二人已經進入了酒窖裡,等他回過神來,兩個笑得宛如偷腥的貓一般的男女就已經從中走了出來。
“多謝前輩款待,我們喝完了再來!”張靈雅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儲物戒指,笑眯眯地說道。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宗政煌這時候也眯着眼,像是吃飽了的貓,在饜足地打盹。
“前輩再見!”這二人究竟拿了他多少花酒?神農心中砰砰直跳,不敢停留,連滾帶爬地匆匆鑽進了酒窖,都沒去在意張靈雅告別的話。
等到了山洞內,看到那空了一大半的酒窖,神農只覺腦袋嗡然一聲,連聲咆哮:“你們兩個兔崽子,別讓老子再見到你們!!!!!”
而張靈雅和宗政煌這個時候卻貓着腰走遠了,遠遠聽到神農那震天的聲音,他們相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正在這時,一陣更爲震天的咆哮從遠處傳出,流水嘩嘩,一頭黑龍惱怒地甩起尾巴,拍碎了一片高聳的山峰。
在酒窖內的神農感覺到黑龍的存在,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連忙噤了聲,一臉的欲哭無淚。
好在黑龍只是發泄了一通,就鑽回了水底,神農舒了口氣的同時默默爬到花海中,發起了呆。
萬年來第一次聽到和看到昔日的兩位兄長,他心中的激動和懷念便如波濤便洶涌而來,這麼多年了,已經這麼多年了啊!爲了那個目標,他已經在這個快要把他逼瘋的地方呆了近萬年了。
值得麼?
神農搖了搖頭,目光防空到天際,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呢?這一直是他想要的生活,不是麼?
大哥、二哥,我們還有重見的那一天麼?
如果有的話,這一切,就再值得不過了!神農微微眯起眼,看着頭頂的天空,感覺在他們來過後,前路已經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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