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夏安暖,手上一抖,手裡的瓷杯瞬間跌落在地,摔了個粉碎,她一直知道,自己估計無緣陪伴這個孩子長大成人了,但是今天聽到封父的這一番話,她才忽然意識到,如果將孩子留在封家,那麼,便要讓孩子面對一個難辨善惡的後母……
僅僅是想到這兒,夏安暖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這時,聽到動靜的封勒聞聲趕了過來,看到夏安暖臉上驚恐惶惑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聽到自己與父親的對話了。
封勒趕到夏安暖身邊,有些手足無措地扶着她的肩膀:“你聽我說……”
夏安暖輕輕將封勒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撥開,語氣平淡地說道:“不用解釋了……你也不需要同我解釋的。”
封勒看到夏安暖眼睛裡受傷的神色,有些心痛,但是當着父親的面又無法開口向她解釋,於是只好任由夏安暖幽魂一樣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封勒跟着夏安暖回到車上,原本想繼續解釋一下,但是夏安暖卻提前一步伸手阻止了他:“你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
聞言,封勒也有些氣悶,於是賭氣地閉上了嘴。
回到封家,夏安暖便不言不語地上了樓,她感覺自己需要重新思考一下關於孩子的事情了。
封勒只以爲她的賭氣,於是也沒有管她,自顧自地坐在了客廳裡面。
直到晚飯時間,夏安暖仍舊沒有下樓,封勒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走上樓去。
封勒推開房門,看到夏安暖正靠在枕頭上,雙目無神地發着呆,於是他走過去:“吃飯。”
夏安暖聞言,擡頭望着他,沒有動,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封勒耐心馬上就要耗盡的時候,她開了口:“以後,你會善待這個孩子麼?會不會因爲我的緣故遷怒於它?”
封勒心說,我的孩子我疼愛還來不及,怎麼會待他不好,但是嘴上卻不肯服軟:“這些,你就不用管了。”
夏安暖聞言,眸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看着夏安暖神情劇變,封勒心底的施虐欲收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他又說:“我的孩子,我願意怎麼對待,便會怎麼對待,難道還要你一個外人置喙麼?”
看着封勒臉上冷漠殘酷的表情,夏安暖心中一緊,暗自下了決定。
封勒不是她肚子裡面的蛔蟲,自然不知道夏安暖在謀劃什麼,於是他不耐煩地伸出手,拉起夏安暖:“吃飯。”
夏安暖任由他拉着走到了樓下,吃不甘味地強行塞了幾口,便垂着頭,回到了房間。
封勒原本有些擔心夏安暖,但是想起她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抿了抿嘴,沒有理會。
第二天,夏安暖在聽到封勒離開之後,才磨磨蹭蹭地起了牀,走下來樓。
夏安暖正端着牛奶啜飲着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劉叔一般迴應一邊走到了門口:“誰啊?”
門外站着一個女孩子,一身條紋短裙,一雙桃花眼灼灼地往房間裡面望去:“封勒在麼?”
劉叔忙一把攔住她:“小姐你是?”
女子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封叔叔,對,是我,詩雨啊,我已經在封勒的別墅門口了,但是他的管家不讓我進啊。”
說完,李詩雨將手機打開免提,提到劉叔面前,裡面傳出封父的聲音:“老劉啊,這是太太替阿勒相中的姑娘,你快放她進去。”
劉叔自然不敢違抗老爺的命令,只好不情不願地將李詩雨領了進去。
李詩雨看到正坐在桌邊吃早餐的夏安暖,揚起下巴冷哼了一聲:“你居然都住到封勒家裡了,真是不害臊!”
夏安暖扁了扁嘴,沒有反駁,劉叔卻看不下去了:“這位夏小姐,是我們少爺的合法妻子”說完,劉叔又轉過臉來,用一種貌似禮貌但實則含有輕蔑的眼神看着李詩雨:“還未請教,您又是個什麼身份?”
李詩雨見他只是一介管家,也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於是更加惱火:“我爸爸與封叔叔是商業上合作伙伴,”說着,她又輕蔑地看了一眼夏安暖:“不像這位合法妻子,孃家都破產了,還厚着臉皮在封家白吃白喝!”
提起夏氏,夏安暖眼神黯淡了一下,站起身來:“照李小姐這樣說的話,那我有些迷惑了,如果封勒日後因此而娶了你,那你能告訴我,他是因爲愛你,還是因爲看上了你家的財力呢?”
李詩雨被她反駁得啞口無言,指着夏安暖的鼻子“你”了半天,纔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惱羞成怒地將手裡的包包當成武器,向着夏安暖丟去。
劉叔見狀,急忙趕到夏安暖身邊,一伸手堪堪將李詩雨丟過來的“暗器”打飛,然後他怒視着李詩雨:“你瘋了麼?夫人懷着身孕,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少爺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夏安暖懷孕的消息,李詩雨面色更加難看了:“你,懷孕了?!”
夏安暖看着這個有可能成爲自己孩子後媽的女人,忍下來心頭怒火,儘量將語氣放平靜:“是的。”
李詩雨這下徹底是受刺激了:“啊!你這個女人,你是不是妄想着用孩子牽制封勒,真是不要臉!”
夏安暖聞言,臉色大變,她輕輕地撫着小腹,連忙在心裡對孩子解釋道:寶寶,你不要聽她胡說,媽媽是愛你的。
那廂李詩雨仍舊不知道收斂地大吼大叫着,終於,夏安暖上前一步,忍無可忍地揚起手,乾脆利落地給了李詩雨一巴掌:“你最好馬上閉上你的嘴,不然,我一定讓你後悔自己會講話!”
正所謂,爲女弱爲母則強,夏安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強勢地對一個人講話,但是現在爲了腹中的孩子不被這些污言穢語所影響,她只能丟下內心的柔弱,站出來捍衛孩子的感受。
這時,大門忽然被打開了,封勒逆着光線,站在門口,看不到臉上的表情,然後,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客廳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