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一個公園的臺階上,龍熾坐在她的旁邊,像是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抱着腦袋,神情困『惑』。{本書首發站}“若”《ruo》“看”《kan》“小”《.com》“說”“網”
但在看到她醒來後,他凝重的表情便轉變成滿眼的明朗笑意:
“小瓷,醒啦?”
因爲喝了太多了酒,她的胃部有點隱隱作痛。大半夜的,地面上涼得厲害,她想站起來,兩腳卻發起軟來,做了幾次無用功之後,她索『性』坐在臺階上不動了。
這是她第二次喝醉了。
第一次喝醉,是在初中畢業的時候,龍熾的幾個哥們兒死活要拉着她喝酒,最後大家都喝茫了,那幾個男的也顧不上什麼紳士風度,拉着她的手就往她嘴裡灌,直接把她喝吐了。
不管怎麼樣,醉酒後絕對不是什麼好滋味,到現在她的胸口還堵塞着濃重的酒氣,胃裡滿是灼燒的不適感,想吐也吐不出來。
而且,她嗅到,自己身上除了酒味,好像還有一絲淡淡的『藥』香味,欠債還情吧全文閱讀。
她湊近龍熾,發現龍熾身上也有這個味道這纔想起來,龍熾本來應該是該在醫院裡好好呆着的。
她看向龍熾,他的手放在膝蓋上,手心向上攤開,他的手掌果然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一片血漬從紗布裡滲了出來。
傷口開裂了?
江瓷推一推龍熾的胳膊,語帶責怪地問:
“你怎麼跑出來了?我不就是醉了嗎?讓隊長送我回去也沒問題,你湊的哪門子熱鬧?你以爲你是超級賽亞人啊?地球要靠你拯救?”
龍熾『摸』着後腦勺,笑得一如既往地沒心沒肺:
“那個……剛纔你喝醉了,怎麼叫你都不醒,我想帶你去醫院……後來沒帶你去……你還是不醒,現在才醒……”
不知爲何,龍熾似乎有些語言混『亂』。聽得江瓷一頭霧水,他自己都發覺了這一點,只好先閉了嘴,平靜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
“隊長說你喝醉了,讓我去那個地方接你。本來,我想帶你去醫院看看,怕你酒精中毒,但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所以我就想帶你回家來着。”
他有意略過了他已經知道江瓷和自己的關係這件事情,可江瓷沒起疑。
她更關注他們現在到底是在哪裡的問題。
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她扶着滿是虛汗的額頭。有點不好的預感。
注意到江瓷的眼神後,龍熾尷尬地嘿嘿笑着,說:
“……我帶你出來的時候,手機沒電了,就沒拿。你的手機也沒電了。後來我就發現。咱倆誰也沒帶錢……”
江瓷『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無奈表情。
“所以我就一直揹你走到這兒,有點兒累,休息一下。”
對於這件事,江瓷有點半信半疑:
“你居然自己走?你居然沒走進異次元裡去?”
龍熾也有點無語了,他吐吐舌頭,說:
“……我會問路的……”
江瓷覺得這件放在普通人身上無比正常的事。發生在龍熾身上,真是件相當神奇的事情。
她聯想到,以前龍熾單獨出去的時候。常常犯傻,走着走着就會走到一個和他的目的地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然後就會哭喪着臉給她打電話,說“我到了一個長滿樹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這兒是哪兒”或者是“這裡一個人都沒”。搞得江瓷火大,拜他這個路癡所賜。江瓷對倥城裡的大街小巷,都熟悉得很。
要是這傢伙還懂得問路,那時候還可憐巴巴地跟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這樣想着,她便問出了口:
“那你以前爲什麼總『迷』路還給我打電……”
說到一半,江瓷就頓住了。
她突然想起安在酒桌上對她講的話:
“在他的認知裡,你會離開他的。”
“或許他表現得不那麼懂事一些,你就不會離開他了,好看的小說:妖俠全文閱讀。”
或許他只是太依賴自己了,再或者說,自己實在太習慣給予他可以依賴的感覺了,其實他早就不用總尋求自己的幫助了,他已經可以獨立了……
江瓷有些發酸地這樣想着,胸口莫名鬱結,身體裡的酒氣越發猖狂,把她弄得有些反胃。
這時,龍熾突然走到她身前,把她的胳膊拿起來,熟練地環在自己的脖子上,託着她的腿一用力站了起來。
江瓷腦子“嗡”地一聲,接下來皮膚上就爬滿了雞皮疙瘩。
她極其不適應這種感覺。或者說,她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覺了。
這種隱隱的熟悉讓她非常不安,她說話都有些顫抖:
“不要……”
“什麼不要?”
龍熾疑『惑』的臉上滿是純良的神『色』,和曾經的那個他截然不同。
江瓷把臉扭了過去,神智清醒了過來。
現在的他,和過去的他,能比嗎?
江瓷伏在他背上,把臉貼在他溫熱寬厚的後背上,神『色』超乎尋常的寧靜。
“沒什麼,走吧。”
江瓷一路無話,默默想着過去的和現在的事情。龍熾則一路絮絮叨叨,似乎根本不需要江瓷的回話就能自動構成一段完整的對話:
“小瓷你還是那麼能喝,可是下次就不能喝這麼多了。”
“……”
“我聽說啊,喝酒容易胃疼,還傷身體,這次我記得了,下次要是碰上非喝酒不可的場合,我就多喝點兒……”
“……”
“……不行,我比你容易醉,要是換你扛我,不把你壓矮了纔怪呢,你本來就不怎麼高。咱倆還是都不喝了吧,酒多傷身……”
江瓷終於忍無可忍了:
“吵死了,讓我睡會兒!”
可龍熾好像沒聽到她的抱怨,依舊嘮嘮叨叨:
“你不能總睡吧,吃飽了就睡不就成那啥了嗎?而且你剛纔不都睡過那麼長時間了麼?”
江瓷煩心得很,直接撂下兩個字:
“閉嘴。”
往常。如果江瓷這麼說,就說明她確實非常不耐煩了,言外之意基本可以解讀爲“你煩不煩再來煩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如果在以前的話,龍熾肯定就乖乖地聽話閉嘴了,可今天不,他只是停了停,便接着說下去:
“小瓷你總讓我閉嘴閉嘴的,其實我說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你很少聽進去而已……”
江瓷感覺有些奇怪。可由於酒精在她體內作祟,她懶得多想些什麼,隨口抱怨道:
“囉嗦。”
龍熾目視着前方。緊緊託着江瓷的腿,江瓷看不到他臉上是個什麼表情:
“你就看這次吧,喝這麼多都把胃喝壞了,還得讓我揹你,你都不替我想想,其他書友正在看:惹火棄妃最新章節。你跟以前比長得又高又大,我哪還能背得那麼輕鬆……”
以前?
一提到這個,江瓷的心尖猛顫了一下。
他想起來了?
儘管如此,她還需要強撐着維護自己表面的冷靜鎮定,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囉嗦……”
龍熾搖了搖頭:
“以前你還沒這麼兇……”
江瓷的手在龍熾胸前交疊扭成一團,她已經感覺到龍熾的不對勁了:
“……囉嗦……”
“也沒讓人這麼讓人擔心……”
求你別再提以前了好嗎?
江瓷在心裡哀求出聲。嘴上卻咆哮起來:
“我說你囉嗦沒聽見啊!”
說着,江瓷一口咬向龍熾的肩膀,好像這樣才能讓她稍微好受一點一樣。
龍熾站定。呆立了片刻,才把臉偏向江瓷。
江瓷只能看見他的側臉,蒼白如紙。
他的聲音裡,包含着少有的穩重:
“小乙,別任『性』。”
江瓷慢慢鬆開咬着他肩部衣服的牙齒。她終歸下不了口真的咬他。而她鬆開口的原因,是她終於發覺了。龍熾是哪裡出了問題。
龍熾的脣線往上彎成一個熟悉的弧度:
“小瓷,小乙,哥哥帶你回去,有哥哥在呢,我在呢……”
說着,龍熾把江瓷放了下去,江瓷的腳軟綿綿地踏在地上,如墜雲裡霧裡,眼前的龍熾也變得陌生起來。
他從口袋裡變戲法似地『摸』出一根橘子口味的棒棒糖,熟練地把糖紙剝開,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吃,便塞在了江瓷的嘴裡。
嘴裡的糖被溫暖的口腔包圍,開始融化,但江瓷卻品不出來糖的甜味,她早已不是那個給一根棒棒糖就能歡呼雀躍的小女孩子了。
她更關心的是,龍熾怎麼了?
他的言談舉止,有些像以前的龍熾了,但給人的感覺,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龍熾看江瓷愣愣地看着自己,並不專心吃糖,就擡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
“真是的,吃啊。小乙,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一點兒都沒變,想什麼事兒都出神。”
江瓷『迷』茫地看着龍熾,突然,她的身體一抖,像是被靜電刺激了一下。
自從再度看到神學院的實體後,她就開始懷疑,當年把自己和龍熾綁走的人,就是弓凌晨無疑。
她雖然沒有證據,但根據龍熾所說,弓凌晨把他綁架的時候,曾和他講過話,那些話的風格,和當初那個廣播裡的人講話的風格一模一樣!
光是這點,就足夠讓她懷疑了,更何況,弓凌晨把龍熾又放回了當年的孽鏡地獄裡,要是弓凌晨確實對當年的事情一無所知,又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兒發生?
那麼,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弓凌晨究竟又爲了什麼,又要把龍熾綁走?甚至不惜殺害司昴?
看到龍熾現在這個樣子,江瓷有點明白過來了:
弓凌晨……他可能是想做某種實驗,其他書友正在看:美男天下:極品妖孽公主最新章節!
對於他來說,自己,還有龍熾,都是他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
自己沒瘋,但卻被人當成瘋子關入了精神病院,導致『性』情大變,龍熾他的精神產生了異常,更是和從前判若兩人……
對於一個瘋狂的實驗科學家來講,如果曾在他手下接受實驗的兩隻小白鼠變成了這樣,他會怎樣?
他肯定會把這兩隻小白鼠想方設法地抓回來,再做幾次實驗,才能滿足他的**,讓他看到在自己的實驗品的身上,可以發生的更多的可能『性』。
那麼,龍熾被抓走後,爲何又被放入孽鏡地獄,就可以得到解釋了:
弓凌晨還想嘗試一下,看龍熾的人格能不能再度分裂!
實驗的結果很明顯,龍熾的人格好像走向了一個融合,過去的他想要甦醒,現在的他也意識到了身體裡還有另一個人格存在,這兩個人格,寄生在同一具身體裡,已經開始彼此拉鋸!
江瓷直勾勾地盯着龍熾正在講話的、一開一合的嘴脣,她的耳朵好像又出現了幻聽,一個過去的龍熾,一個現在的龍熾,在同時對她講話,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給人一種魔幻的恐怖感。
江瓷不由地想到:
如果要保全一個人格,她該選擇過去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
此刻已接近深夜兩點,木梨子剛剛和導師黎朗通完話,把龍熾的情況整個告訴了黎朗,黎朗對龍熾非常感興趣,要求木梨子在本週末想辦法把龍熾帶到他的辦公室裡,他可以免費爲龍熾診治。
得到黎朗的承諾後,木梨子才鬆了一口氣。
早在藍馬山莊的時候,木梨子就對龍熾的雙重人格十分重視,因爲這實在是太罕見了,說得直白點兒,當初她願意跟他們做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想要接近龍熾。
但龍熾人格轉換的次數屈指可數,她並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研究方向,而且,隨着瞭解的深入,她居然慢慢淡忘了這件事。她開始認真地把龍熾當做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進行交往,要不是因爲這起綁架案,她都要把龍熾雙重人格的事情忘掉了。
在親眼目睹龍熾發狂後,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加劇了,弓凌晨把龍熾綁走後肯定是對他做了什麼,否則,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眼下的情況緊急,她覺得自己處理不好,只能把這任務轉交給了黎朗。
她忙了一天,精疲力竭,剛爬上牀合上眼睛,手機就又響了,是條短信。
她還以爲黎朗還有什麼要交代給她的,就眯縫着眼睛,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
看過那一眼後,她的睡意全消!
短信是從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信息內容也很簡單:
“你是小安的朋友嗎?我是她的叔叔簡白。她闌尾炎發作,在東城中心醫院。方便來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