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像老夫子說的一樣,沒有人隨隨便便就讓蘭竹醫治的,就她人往那兒一站,別人也不會相信她會醫術,她提着竹竿撐起的幌子在石湖鎮上晃悠了一個上午,直到肚子餓到不行還沒有一個人找她看病。
蘭竹摸摸肚子又想到客棧裡的趙寧兒,乾脆收了幌子買上幾個包子回客棧歇息。
客棧裡的店小二見蘭竹回來,他連忙打招呼道:“姑娘你回來啦,喲,這手裡拿的什麼?”店小二新奇的看着蘭竹手裡的竹竿,上面好像是掛着個幌子?
“這個?”蘭竹順着店小二的目光指着自己手裡的幌子問道。
店小二見蘭竹指着幌子確認,他確切的道:“對!您出去一趟怎麼弄了個這來?”
“這個呀,是我行醫問藥的招牌。”蘭竹一邊說着,一邊打開幌子讓店小二看:“看,寫得不錯吧!”
店小二可是斗大的字不識一筐,他扯着幌子連忙向掌櫃的求援道:“掌櫃的,您看如何?”
掌櫃也被這陌生的字體難住了,他捋着鬍鬚向蘭竹疑惑的問道:“姑娘,你這字,怎麼似是而非的,恕某眼拙,看不懂這幌子上究竟寫的是什麼。”
蘭竹聽了拿着幌子愣在當場,她這纔想起來,古代人都寫的是繁體字,以前她寫的字展昭都能看懂,所以她早早的就把這一點忽略掉了。
展昭!展昭!又是展昭!發覺自己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展昭,蘭竹立即負氣的扔下手中的幌子,提着手裡的包子就進了地字二號房。
店小二的手中還扯着幌子的另一角,他和掌櫃齊齊看向突然負氣離開的蘭竹,心中想着他是說錯什麼了,還是做錯什麼了,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猜的緊,他家隔壁的青梅也是如此。
這廂掌櫃和店小二還未從蘭竹離開的事實中回過神來,一個面容俊爍青年男子便自樓梯上走了下來,他看到店小二手中的幌子神情一愣,本來正朝着門口方向而去的腳步一轉,來到了店小二身邊。
覺察到有人過來,店小二連忙回神打招呼道:“畢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被稱作畢老爺的人聽了店小二的稱呼,他面色一動卻也沒說什麼,而是指着店小二手中的幌子問道:“這是什麼?”
“這個?”店小二看着手中的幌子心中想着如何措詞道:“這個是店中一位客人的幌子,剛剛託小的掛在店裡,也算做個宣傳。呵呵。”店小二一邊說着一邊往櫃檯前挪了挪,這畢老爺看着是個和善的,可是他身後的那個跟班,簡直就是一塊冰疙瘩!
也不知畢老爺聽沒聽進去,店小二在一旁說着,他則接過他手中的幌子,仔細的審視着。他看着幌子上的字體,卻是隱約的猜到些什麼,看了半晌後他才向店小二確認道:“這是不是賽華佗的招牌?幌子的主人是個江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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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聽了畢老爺的問話,他的眼睛不禁斜向自家掌櫃的,口中打着馬虎道:“呃噢,應該,……”在畢老爺身後的冰疙瘩的注視下,店小二他是不敢打馬虎的……\\\\/掌櫃的救命啊!
掌櫃接到店小二求救的信號,他適時的開口道:“這個,招牌的主人的的確是剛來到鎮上,她也正打算在鎮上行醫,不過我看她應該在這裡做不了多長時間。”
掌櫃自認爲他說得很含蓄,不過若是那位招牌的主人不出來就好了,他看着自後院柴房旁邊的地字二號房出來的蘭竹,想要再說什麼補救一下也晚了。
可掌櫃的話停在畢老爺耳中卻完全不是這個意思,他當然知道江湖郎中不會在一個地方久住,他們往往來無影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越是醫仙聖手,脾氣越是古怪,就連這“賽華佗”(賽華佗)三個字都寫的似是而非,還有這周遭的蠅頭小字,更是能體現出他舉世無雙孤高自傲的精神。
於是病急亂投醫的畢老爺怎麼會失去這一次治病的機會,他連忙對掌櫃道:“既然如此,還請掌櫃盡幫畢某引薦一下。”
●0●!掌櫃平靜的面容再也無法淡定,他真不知他說了什麼讓畢老爺誤會了,不過在畢老爺身後那個冰疙瘩“畢老爺的話必須誓死效忠執行”的眼神下,掌櫃的擡起了他的右手,指向畢老爺身後:“這就是招牌的主人。”
冰疙瘩殘夜早就聽到身後有人,而且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可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覺察到第二個人的氣息,他聽了掌櫃的話之後,眼風一戾魚腸劍自袖中滑落,他便轉身擋在了畢老爺身後。
蘭竹回到房中見趙寧兒還在睡覺,她也沒叫醒他,坐在桌子旁生了一會子悶氣,她纔想起了那個無辜的招牌,好歹是她花了錢的,於是她又關了門回來拿她的招牌,可是沒想到被一個冰山擋住了路。
殘夜略過身前的女子,警戒的向客棧內外掃視而去,還是沒發現任何人。
畢老爺正順着掌櫃的手指看去,不料殘夜突然將他的視線擋在,他愣了一下才淡定的往外挪了挪腳步,同時也看到了掌櫃所指的人。
一個姑娘,一個面容姣好的姑娘……
她就是招牌的主人?難道是醫仙的親傳弟子?
心中帶着些許期望,畢老爺拿着招牌上前問道:“姑娘,這可是你的招牌?”
蘭竹聽到一個低沉溫厚的聲音提到她的招牌,於是她放棄了與冰山的對峙,向冰山身側看去:“是我的。”說完之後蘭竹就從那個人手裡拿回了自己的招牌,然後轉身就走。
畢老爺見醫仙的親傳弟子要走,他立即喊道:“姑娘請留步,敢問姑娘今日可還能就診?”
蘭竹聽了立即停下來腳步,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個人讓她看病了!沒有預想中的高興,不過蘭竹還是轉身答道:“能,就是不知道你得了什麼病?”蘭竹她能解毒,能治內傷,也能療外傷,其它的病她還沒有嘗試過。
“……”掌櫃的,店小二,有大夫問病人得了什麼病的嗎?就說她做不了多長時間吧。
“……”畢老爺:“可否上去說話?”
“……”殘夜心中一凜,小姐說不能讓老爺隨便找個庸醫亂看病,如果這個庸醫膽敢胡亂用藥施針的話,他要怎麼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她解決。糟了!小姐還說過不能讓老爺在外面碰女人!她是女人!
外出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的殘夜心中拉響了警報……
蘭竹擡頭往樓上看看,然後又看了一眼說話的男子,道:“走吧。”
“請!”畢老爺見醫仙弟子答應了,他立即道了聲請,然後到前面引路。
蘭竹拿着“賽華佗”的招牌跟着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人進了房,然後她晃了晃手上的幌子道:“療傷聖手,妙手回春,生筋肉骨,逼死華佗。這字面上的意思我也不用跟你解釋了,爲了不浪費時間,你就把你的病情給我講得清楚明白,然後我斟酌一下怎麼治。”
畢老爺聽到醫仙弟子如此高冷的要求,他愣了一下才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早年右手受過傷,當時沒有在意,如今右手不能使力,看過許多大夫,用過許多藥,也施過針,都沒有起色。”
“……”蘭竹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看着他挺正常的:“怎麼個不能使力法?”
“畢家乃雕刻世家,在下不才繼承了先輩的衣鉢,可是近年來右手傷痛時常復發,家中尋了名醫,病痛是好了,也可拿些輕物,只是再也不能雕刻了。”畢老爺畢恭畢敬的道。
蘭竹聽了對方的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現代人得的風溼病,如果是這病的話,她估計能治。她低頭想了想於是她走到桌子旁坐下來,然後把手擱在桌子上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治治看。”
畢老爺見了醫仙弟子的行爲,他又是一愣,她不是問過病情了,怎麼還要診脈?不過看到醫仙弟子不耐煩的神色,他立即走過去坐在了醫仙弟子對面的凳子上。
可是,畢老爺還未伸出手,他和醫仙弟子之間的桌子就被魚腸劍劈成了兩半。畢老爺擡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殘夜,半晌他才嘆了口氣道:“說吧,這次又是什麼理由。”泥人也有三分脾氣,這次若再聽不到合理的理由,就算他再是夫人派來的他也要將他趕走。
殘夜將魚腸劍收入袖中,冷冷的道:“小姐說過不能讓老爺在外面碰女人,她是女人。”
本來還想着如何將人趕走的畢老爺聽了,立即自凳子上站了起來,他將雙手背在身後,對着醫仙弟子歉意的道:“姑娘,能否懸絲診脈?這診金畢某自然會加倍!”他竟然將這事忘了,在家裡他也沒碰過其他女人啊!
蘭竹見眼前的老爺對自家女兒竟如此的……唯命是從,她收起懸在半空的手道:“老爺真是個好父親,既然令千金發話了,我就隔着布幫你診治吧。”
“小姐是老爺的夫人。”殘夜盡職的更正道。
小姐是老爺的夫人……這妻管嚴好啊!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疼愛妻子對妻子的話唯命是從從來不碰妻子以外的人!實在太幸福了!蘭竹聽了眼神熱烈的看向畢老爺,說實話她還一直沒睜眼看過這個人呢!
不過,又是一堵冰牆擋在了蘭竹眼前……
蘭竹看着眼前的冰山一陣無語,這不知哪來的微妙感讓她笑了起來:“好好!我不看你們小姐的老爺,不過治病總可以了吧!”一個小姐老爺的妻管嚴,一個爲小姐的老爺擋去所有桃花的冰山護衛,這活脫脫的狗血就在眼前啊!
終於在店小二的張羅下換了一個桌子後,蘭竹成功的搭在了畢老爺蓋着布的手腕。
四指搭上手腕之後,蘭竹便開始閉目調息,然後運起體內的日月之氣向畢老爺腕間的經脈輸送過去。蘭竹將體內的日月之氣輸送到畢老爺腕間,他腕間的經脈經絡情況就呈現在她的腦海當中。
剛一開始的時候還非常順利,可過了沒多長時間,蘭竹就能清晰的“看到”畢老爺腕間的經脈中慢慢的浮出了黑色的霧氣,那霧氣附在經脈和骨頭之上,和她的日月之氣進行着對抗。
蘭竹“看着”那頑抗的黑霧,加了手中日月之氣的輸送,日月之氣和黑霧此消彼長間,蘭竹忽然想到仙牌裡提及的治療之術,這些黑霧竟然是妖毒!
想到妖毒,蘭竹睜開了眼睛,見畢老爺這時已經疼得滿頭大汗,她立即收了手。
畢老爺正抱着手臂飽受疼痛的煎熬,手腕的疼痛突然減輕,他才得空睜開眼睛,卻看到醫仙已經收手了,他虛弱的問道:“怎麼停了,是不是已經好了?”開始的時候他以爲醫仙是要爲他把脈,後來感覺到手腕被真氣烘的暖暖的,他才知道原來醫仙聽了他的講訴,就能幫他治病了!後來,手腕間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受不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又能重拾刻刀了,爲了能夠繼續雕刻,他什麼痛都忍得。好在他還記得身邊的殘夜,及時將他阻攔,要不然這一次他的大夫又會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蘭竹看着面色慘白的畢老爺道:“你中的是妖毒,而且已經滲透進了骨髓,要不是你之前用了藥剋制,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妖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祛除了,而且你還得服藥,不然妖毒去了,你人也被活活疼死了。”
畢老爺一聽是妖毒,他立即睜大了眼睛,他輕柔的撫摸着腰間雕工精緻的半塊鳳佩,想到當年他年輕氣盛,爲了得到一塊上好的漢白玉,曾隻身犯險到無涯峰底找到了一塊漢白玉,他的傷就是在那時受的,也是在那時他與夫人患難與共……
蘭竹看到畢老爺陷入了回憶,於是她對着一旁的冰山道:“需要的藥材有續命草,丹蔘,靈仙,川烏黃連,羌活,葛根,石膏。”說完之後蘭竹纔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於是她繼續向冰山問道:“對了!給你家畢老爺看病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呢!我叫蘭竹,他呢!”畢姥爺,很齣戲好不好,她是有多大的定力才能說得這麼平淡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嫵媚s是地雷!麼麼麼麼麼噠!
怎麼感腳米有展大人的時候寫的那麼順暢呢?
大家有沒有猜到畢老爺的身份呢?
最後!親愛噠們影子要求評啊!乃們的評論纔是影子的動力啊!不然就像唱獨角戲似的也不知道好還是壞●︿●,影子好桑心,好沒有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