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客棧之後,蘭竹就到了石湖鎮最熱鬧的街市上,她看着兩旁的店鋪,有成衣店,有胭脂鋪,茶樓酒肆,還有雜貨攤,各家店面都忙得不亦樂乎,她有些不知從何下手了。
在街上猶豫了半晌,蘭竹最終選定一家胭脂鋪,她走到那家胭脂鋪外面,她從胭脂鋪外面緩緩走過,發現裡面的一位客人好像是買完了東西,正準備結賬。於是她站在外面等到裡面的客人出來之後走進了胭脂鋪。
剛招呼完一個客人,店裡的老闆和夥計心情都很不錯,他們看到又來了以爲客人,立即笑臉相迎道:“這位客官有什麼需要,我們這裡有上好的胭脂、香粉,還有各種飾品。”
蘭竹看着滿臉是笑的女老闆她心裡有些發虛,不過她還是鼓起了勇氣道:“我不是來買胭脂的,請問你們這裡需不需要夥計?”
老闆一聽是來找活的,臉上的笑意便換做了嚴肅的面孔:“我們這裡人手足夠了,不需要夥計。”
雖然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蘭竹心裡還是不免失望,她低頭道:“哦,那謝謝您了。”說着蘭竹就往店外走去。
相繼被一家成衣店和一家雜貨鋪拒絕之後,蘭竹一邊走着一邊給自己打氣,忽然她看到一家酒樓外面立着一個招工的牌子,她心中一喜立即走進了酒樓。這時候已經過了飯點,酒樓裡相對清靜。
進了酒樓,蘭竹徑直走到櫃檯上,向帳房問道:“請問這裡還招工嗎?”
帳房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他自賬本中擡起頭來,看到眼前長得跟花似的姑娘,他眼中帶着笑意道:“在招,兩個跑堂和一個打雜的,找工作的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帳房說着從蘭竹身後看到門口,卻沒有找到人。
蘭竹滿頭黑線的對那個把她忽略的帳房道:“那個人就是我。”
“你?”帳房質疑的看着眼前的姑娘,雖然她長得聽賞心悅目,可是,帳房往自家酒樓掃視了一圈,他們清一色的男人,樓上唱小曲的倒是個姑娘:“姑娘,我們這裡的活,不適合你啊。”
蘭竹見這帳房並不像前面幾家回絕的利落,她立即道:“跑堂的活計我做過,打雜也不是什麼難事,帳房您想想,這酒樓裡跑堂的全是男的,若是來個女的,那不就是您酒樓裡的一大亮點了嗎?而且,我的工錢可以商量的。”
“這,”帳房覺得美女跑堂的確是個誘惑,可這事兒他做不了主啊,於是他對滿臉殷切的蘭竹道:“這個我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幫你向掌櫃的問問。”
蘭竹一聽有戲,她高興的都要跳起來了,口中忙不跌的謝道:“謝謝帳房先生!要是能有您的引薦,掌櫃肯定會答應的!”
帳房聽了蘭竹的話心裡受用的緊,的確他在酒樓的地位除了掌櫃,就屬他最高。不過他還是謙遜的道:“哪裡哪裡,姑娘過獎了,這事我只能盡力爲之,若是不成,姑娘可不能怪我啊。”
“不怪!不怪!”蘭竹聽了忙搖手道:“帳房先生肯幫着引薦已經是蘭竹的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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щщщ◆тTk an◆¢ o 兩人這邊剛說完話,掌櫃就自後堂走了進來,帳房看了連忙喊道:“掌櫃的!有來應徵的了!”
丁三剛自後堂出來就聽林帳房說有人來應招,他看向櫃檯,然後又在酒樓裡看了一圈:“哪兒呢?”
“呃,”帳房聽了指了指面前的蘭竹道:“就是她,我覺着讓她來做跑堂,應該不錯。”
丁三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倒是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兒,看了女子的相貌,丁三突然想到丁家莊傳出的話,他立即問道:“叫什麼名字。”
蘭竹一聽掌櫃問她姓名,她心中一喜道:“蘭竹。”
丁三聽了眉毛一擡道:“你走吧,我們這裡不要女子。”
蘭竹見掌櫃想也沒想的就回絕了她,她面上一跨可還是不死心的問道:“掌櫃的真的不考慮考慮?我的工錢好商量,我不怕髒不怕累,不做跑堂,打雜也可以的。”
丁三聽了越加不耐的道:“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我們這裡不招你!”
林向錢還真沒見過丁三有這麼不通情理的時候,看了面前蘭姑娘的面帶請求的神色,他有些不忍的道:“丁掌櫃,讓她做跑堂的,咱們的收賬肯定會更好,你看咱樓上那個賣唱的不就是例子嗎?”
這次丁三隻留下了個“滾!”便直接拂袖而去。
林向錢氣惱的瞪着聽他說完就拂袖而去的丁三,待不見了丁三的影子,他纔回頭道:“姑娘,你還是走吧。”
蘭竹看着明顯心情的不好的帳房道:“給帳房先生添麻煩的,我這就走。”
蘭竹失落的走出酒樓,她站在酒樓外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捏着腰側的錢包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淌了出來,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她挖心挖肺恨不得把所有災難都擋在外面的人竟然不相信她,就連她現在找個工作都還要低聲下氣,受人冷眼還讓人罵着滾蛋!
“嗯嗯,哼嗯嗯,哼哼嗯嗯……”越想越委屈,蘭竹就在酒樓門口埋頭痛苦起來。
蘭竹在酒樓門口哭了好長時間,終於把心中的委屈哭幹之後,她一邊抽泣着一邊把眼淚和鼻涕擦在袖子上。擦乾眼淚之後,蘭竹就站了起來,也不顧圍了一圈的路人,就直接穿過人牆走了。
走在大街上,正想着找下家的蘭竹左手不禁抓向自己的右臂,感覺到右臂的疼痛,她腫着眼睛朝右臂看去,那是昨夜的劍傷,不過經過她的治療已經癒合了,留下的淡淡的瘀痕,不碰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疼。
蘭竹看着自己曾經受過傷的右臂,忽然想到了她最大的優勢,她不是會療傷嗎!那她就給人療傷好了!這裡來去的也有穿着武裝拿着刀劍的江湖人,總會讓她碰到有需要的人吧!
丁三在後堂等了一會兒纔回到大堂,他走到櫃檯前看看林向錢的臉色道:“剛剛那個女子,不招她入工,也不能做她生意,這是莊上的意思。”
林向錢本來還要給丁三擺臉子,這會兒聽了他的話他立即瞪大了眼睛,這間酒樓是丁家莊的產業,莊上的意思他們自然不能不聽,可是大爺。二爺,素來以俠義著稱,竟然會發出這樣的指令,林向錢瞬間將蘭竹歸爲作奸犯科、奸詐狡猾一類的人。
展昭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大亮,他立即翻身下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巨闕便向外走去。自茉花村到無涯峰,日夜兼程也需要兩日一夜,無涯峰又兇險無比,他若不及時趕去,恐怕到時採到續命草也已無用。
展昭讓莊內的家丁轉告他的去向之後,便騎上清風揚鞭而去。因着趕時間,展昭將馬趕得極快,騎在馬上因爲劇烈的顛簸,讓他昨晚受的掌傷更加嚴重,混亂的內息不停的衝擊着他受傷的胸膛,又因內力消耗過度無法將之壓制,馬上的展昭又不禁吐出一口鮮血。
也許就因爲吐了這一口血的緣故,展昭感覺自己內息平靜了幾分,於是他又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蘭竹將一個空白的幌子放到一個代人寫信的桌攤上道:“大爺勞煩寫個廣告,就寫……”蘭竹敲着腦袋想着那些到處竄的郎中們的招牌,忽然她眼前一亮道:“對了!就寫療傷聖手,妙手回春,生筋肉骨,在世華佗!”瞧瞧多霸氣!肯定會有很多人來找她看病的!
蘭竹說完便自鳴得意的看向對面的老夫子,見他還不提筆,她不禁催促道:“快啊!我還等着開業呢!”
代筆寫信爲生的王登閣聽了擡着眼皮看看眼前的姑娘,他很想說“姑娘有病去醫館,不是寫個幌子就能好的。”,不過他還是耐心的道:“這位姑娘,做人說話要負責人,老夫幫你寫了這樣的幌子,不是幫你說謊,幫你害人害人嗎?況且郎中也要有認證入籍的,不然誰會隨便讓你醫治,就算別的不提,你這幌子也寫不下這麼多字啊。”
“啊,”蘭竹被老夫子說傻了,不過她還是不忘澄清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厲害,要不您就幫我寫個‘賽華佗’吧。”蘭竹十分不願的妥協了……
王登閣看了蘭竹忍痛割愛的神色,他不禁搖頭想着不定是哪家的小姐跑出來消遣的,不過他做人是有原則的,於是道:“老夫是不會做這些有損功德的事情的,不過,這兒有筆墨,你就自己寫吧,老夫分文不取。”
“真的!”原本蘭竹聽對方不願給她寫,她心中十分沮喪,沒想到人家是不要她錢!於是她連連道謝,然後拿起老夫子放在一旁的毛筆,蘸了墨汁就開始往幌子上寫了三個大字:賽華佗!
最後蘭竹還是不甘心的在幌子的四邊,各寫了一溜小字:療傷聖手,妙手回春,生筋肉骨,逼死華佗!
王登閣看到蘭竹寫的字,更加認定了面前的姑娘腦子有問題,她會寫字,但寫的都是她臆想的東西!
王登閣看着向她道謝後拿着幌子快樂的離去的身影,他忽然想到,做一個快樂的瘋子似乎也不錯,然後他由衷的給了蘭竹一個建議:“姑娘,開不下去的話,可以到醫館試試。”然後他看着又轉頭笑得開心外帶道謝的姑娘,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