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林星莫,你說的那家收廢紙的亭子到底在哪裡的?”侯俊楠說道。
“就在前面了,我們再走一段吧。也許很快就到了。”林星莫說。
於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在一條路上。這條路有點窄小,是一條水泥路,兩邊都有房屋。顯得這路相當的沒有空間,他們走過一個拐角,又轉入了拐角的另一邊去。這些牆壁都是舊城牆來的,可以看出上面的泥牆上有些塵的痕跡,這一帶附近都是一些舊房,平房,居民也是一些市井小民。
“過了這個拐角就到了。”林星莫對侯俊楠說。隨後自己又看了看前邊,試探下前面的路況,是不是真如自己所說的那樣,因爲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快到了。這邊她還沒有來到,兩邊的路都是陌生的。
“你是不是走錯了!”侯俊楠說道。他一臉愕然,擡頭望望林星莫,又繼而望望四周的樓房,那些建築在二層樓上還掛着衣服,下面則是用鐵皮圍起來,密不透風,侯俊楠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跟哪啊?他也搞不清方向了,於是他索性跟着林星莫走。但走了一段,又發現林星莫找不到地方,於是便不走了,停下來。
“怎麼不走了?走呀。”林星莫回過頭來看到侯俊楠也不走了,於是叫道。
侯俊楠已經筋皮力盡,這些地方,到處都是鐵皮包着房子,人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更別說看見裡面是什麼了,怎麼找?起碼也得看到有個門口,上面寫着收紙等等的吧。再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說不定真的就找到天黑也找不到。看來要女人帶路真的不行,早知道昨天就應該記下那個老頭的電話,現在打一個過去不就行了嗎?何必兩個人在這裡苦找了半天沒找着?“我不想走了,我走不動了。林星莫,不如問問人吧。”侯俊楠說。
林星莫走在前面轉頭看到侯俊楠不走了,額頭上還有一點點汗珠,就真的關心起來他來,說:“侯俊楠,你沒事吧?走這麼一段路就不走了?”
侯俊楠不說話了,低頭看向地面,就蹲在地上。然後眼睛四處打探下,看有沒有人經過這裡。
林星莫也走了過來,索性也蹲在侯俊楠身邊,雙手搭在膝蓋上,眼神單純地望着地面,她這是在休息。
“侯俊楠,你爲什麼要找舊報紙?”侯俊楠在一旁問道。
這環境裡,侯俊楠是靠在牆邊,而林星莫也是蹲在他身邊,兩人捱得很近,像兩個小矮人一樣,蹲在牆角,他們頭上就是一個鐵枝做護欄的那種陽臺,是一樓的,當後院,從護欄裡可以看見屋子裡面。
“我要找一個人。”林星莫說,這時迴轉眼睛望着侯俊楠的眼睛。心裡想,該不該把事情告訴侯俊楠呢?但是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還不至於把侯俊楠牽扯進來呀,於是林星莫選擇了沉默,不把事件告訴侯俊楠,以防止侯俊楠泄入這件事裡。畢竟這種事不是什麼好事,再說她也還沒有眉目,爲了侯俊楠着想,還是不告訴他的好。再退一步說,要是侯俊楠是個大嘴巴,那她就完了。這麼些年來,她一直把這一段證據掌握在手裡,都是爲了能有朝一日抓到兇手,現在她不能先功盡棄,更不能放棄。況且,兇手可能也在尋找她呢。因爲當年,她錄視頻的時候,曾經引起過兇手的注
意,只是她跑得快,就逃過了這一劫。對於這種事情,兇手一定不會放過找到她的。
“什麼人?”侯俊楠好奇地望着眼前的林星莫,說道。侯俊楠望到林星莫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只是這雙眼睛很單純,很乾淨,裡面沒有一絲雜質,彷彿是一面鏡子一樣,印出侯俊楠的臉在眼睛上面,侯俊楠望着林星莫眼裡的自己,像照了娃娃鏡一樣,變得矮小而肥大。原來這個就是林星莫眼中的他呀,侯俊楠想。然後又不禁望多幾眼林星莫的眼珠,不肯從那上面離開。
“什麼人?你不知道嗎?”林星莫被他望得眼睛很久,覺得怪不好意思。這樣被望着,林星莫十分錯愕,便不好意思地盯着侯俊楠說不要這樣看她,幹嘛要這樣看着她,她眼睛裡有什麼東西不成?於是林星莫趕緊收回眼神,不望侯俊楠,而是把目光轉移到地面上,看着地面,心裡纔不會有種異樣的感覺出現,這種突然出現的異樣的感覺令林星莫心裡輕浮起來,她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怎麼心裡會亂的呢?不是因爲侯俊楠吧,不是!一定不是!林星莫這樣對自己說。
“是什麼人?我知道?嗯,不會是我媽媽吧?”侯俊楠看着林星莫不好意思的樣子很好笑,但又不忍心笑她。於是憐愛地側着頭,看向她躲開自己的眼神,目光到達了她的臉上,在那嫩白的臉上停留了下來。那臉的皮膚真是白,真是滑。侯俊楠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細細的絨毛,那是年輕女孩子纔有的絨毛,這些毛密密地布在林星莫的臉蛋上,鼻子間,脣間,還有耳際邊。
林星莫發現自己又被侯俊楠盯上了,於是自動地轉回頭,望着侯俊楠,正盯着自己,於是嚇了下,吃了一驚,然後又回過神,怪叫道:“侯俊楠,你又盯着我幹嘛?”林星莫還趕緊伸手去摸摸自己臉上是不是有髒東西了。
侯俊楠並沒有把目光從林星莫身上移開,反而鎮定地反駁林星莫,道:“怎麼?看看也不給人看呀?”這分明是侯俊楠故意的爲難林星莫,但林星莫是不知道的,只是沒好氣地對侯俊楠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侯俊楠一聽林星莫把自己比作美女,於是不再看過,輕輕地笑一笑,收回了目光,望回了地面。
“侯俊楠,你剛纔說什麼?找你媽媽?你媽媽是不是那個著名的畫家?”林星莫追着問道。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那個畫家是誰,但是我媽媽的確是個畫家。不過現在不在國內了,你找她幹嘛?”侯俊楠不解地問道。
“我很崇拜她呀,所以找她的新聞來讀一讀。”林星莫說。
“不是吧,這麼癡迷?”侯俊楠問道。
“是的,我拜崇她很久了。原來是媽媽來的,怪不得跟你長得那麼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林星莫說。
“要是這樣的話,那下次,等我媽媽回來的時候,我帶你去見見她好了,讓她教教你畫畫。”侯俊楠說,突然一個靈光想起,便好奇地道:“原來你會畫畫?”
“好一點點啦,喜歡而已,不太會畫。那下次,你媽媽回來時,記得叫我。”林星莫說。
“好的,到時你來我們家。”侯俊楠說。心裡略微高興了一下,這可是把林星莫請到家裡來了,到時還可以讓她
見見媽媽,一想到這裡,侯俊楠就發現自己開心起來了。
“你笑什麼,那你又是爲了什麼來找舊報紙?”林星莫問道。
“我是爲了幫你,怕你拿不動,知道嗎?”侯俊楠說,“我是同學之間互相幫忙,你幫我補習,我幫你做苦力。蘇哲羽能做的事情,我侯俊楠也能做呀。”
林星莫被侯俊楠這突如其如的表白嚇得一身冷汗,說道:“你不是吧?”
“是,當然是。我爲了自己。”侯俊楠說。
於是林星莫便沒有話再跟侯俊楠爭論下去了。
“侯俊楠,那你父親呢?也和你媽媽一樣在國外嗎?你們一家人真幸福。”林星莫說,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撲扇着長長的彎曲的睫毛望着他。
“我父親,我父親已經不在了。我媽媽告訴我,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死了。”侯俊楠說。
“哦,那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了。”林星莫見侯俊楠如此可憐,原來是個單身家庭的孩子,於是產生憐憫之心,眼神也溫柔起來看着侯俊楠。
“沒事,我已經放下了。父親早已在我心裡沒有位置了,我也不知道父親長什麼樣。”侯俊楠說。
“那好吧。我們都別說這些傷心事了。有空你可以找我玩,我幫你補習。”林星莫說。
侯俊楠這麼一聽,又是補習,林星莫三句不離兩句就是補習,煩不煩。於是侯俊楠忍不住打斷了林星莫,說:“好了,補習大王。你該去找廢紙站了。要不然天黑之前,我們也趕不回家。”
“哦,我差點忘記了。快,起來一起找吧。”林星莫說。
於是侯俊楠便起身,見一個經過的路人,問向那人問了路,打探到了就在不遠處,真的有個廢紙站,說過了前面兩個街口就是了。
於是他們又重新站起來,向前出發。
轉過兩個街口,他們轉入了一家門面很小的房子裡,房子前面有一個殘舊的木牌,吊在門框上,上面寫着“廢紙站。”門口一個老頭在砍柴,一個小青年在放着錄音機裡的音樂,一邊自己跟着:“啊啊啊~”地唱出來。
林星莫上前問老頭道:“老伯伯,請問這裡是不是賣舊報紙?”
那老頭子停下手中的活兒,便擡起頭朝林星莫看過去,說:“是的,你有什麼事?你要收報紙嗎?”
“是的,老爺爺,我那天打了電話來你們店裡。你回了電話給我,說有舊報紙賣,是六年前的舊報紙來的。你記得我是誰嗎?”林星莫低下頭問道。
這時老要才認真看了看林星莫,想起那天的電話,於是便說:“哦,我認得你的聲音!你是打來要收購六年前的報紙,是吧?我本來打算不要了,扔了再做新紙的,現在你來了,我就賣給你了。”
“好的,我要,你賣給我吧。難得你認得我的聲音,老人家你耳朵真是靈啊!”林星莫說。
“你跟我的孫子進去吧,她帶你去看。”老頭說着便轉向門邊聽着耳機的年輕小姑娘,這年紀應該和林星莫不相上下,可能還比林星莫小一點點。
那年輕小姑娘把耳機摘下來,放着音樂“啊啊啊~”,然後把錄音機放在桌子上,就按了她爺爺的吩咐,帶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