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莫吃完晚飯後,就拿了報紙出來細細研究,那些紙都犯黃了,有的已經脆了,只要稍微用力一點,就能把報紙捏成一個洞出來。這些舊報紙都報導着一些以前的舊消息。林星莫看了一個大標題還寫着什麼著名旅居畫家回國發展什麼的,上面還附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的合照,他們顯然是合作關係,握着手照照片。林星莫不禁對這個女子認真看了一眼,這個中年女性的相貌眉宇間很像一個人,沒錯,是像侯俊楠。但林星莫又一想,該不會這麼巧合吧?
她又繼續讀下去,只報道了這個女子一些生平事蹟,並沒對她的私生活進行報導。只報導了,她,是一個畫家,現在仍然居住在美國。她的其他事,好像一點也沒有提及過。這些人,都把私生活收藏得很嚴密的,又怎麼會輕易被報導出來呢。
林星莫對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於是便找出了有關她的報導。她又找了一張報紙出來,一看,時間好像是三年前,報導這個女子已經回國發展了,是回美國,不是中國。然後,下面就列出了這個女子生平的一系列大小事件,事業,感情,學業,林星莫驚訝,原來她也是就讀於這所學校的,不過那是多年以前的學校,學校早已重新裝修好多次。這樣看來,她還是她的學師呢,林星莫不禁一笑。再往下讀,這個女子感情也挺多波折,情史並不太順利,然後下面就再沒有對這個女子的其他報導了。
林星莫把這些報紙都放了回去。然後,再按日期分類找,找出那些時間在六年前的,但是隻有少數幾張是在六年前,大多數都不是。林星莫再從這些報紙裡找,發現這些報紙裡都沒有報導那起車禍,僅僅有一張,報導了一下現場的概況,這是警方對前面事故的一篇跟蹤報道,就再沒有其他報紙報導過有關於這起案件的進展了。林星莫想,找到以前第一次報導這起事故時那個報導,看看是怎麼報導的,好對比分析,也許就知道線索了。
侯俊楠回到家裡,也把今天的事情想了一遍,他在想,他的親生父親會不會跟這棵花樹有關係呢,也許在多年以前,是他和母親親手種下。想到這裡,侯俊楠拿起家裡的電話打了個電話過去遠在國外的侯母那,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侯俊楠看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和分針正打着八點整,侯俊楠一個人在家,大廳裡靜靜的,沒有一點吵雜,只有侯俊楠撥通的電話那邊的嘟嘟聲。現在美國應該是晚上七點,中國用的是一般是北京時間,北京位於東八區,紐約位於西五區,北京時間比紐約時間要快十三個小時。也就是說,侯母應該剛剛起牀不久。
侯俊楠知道侯母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就立刻撥通了電話,只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兩聲“嘟嘟——”聲之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那女人正是侯母。
渾厚的聲音是侯母的特色,她有個東方女性的面孔,有着一把沙啞的粗獷的嗓音。侯母驚訝地問侯俊楠這麼早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
侯俊楠把那天在學校發現的花樹的事情告訴侯母,並詢問侯母認不認識那棵花樹。
侯母在聽到
那棵花樹的事情後,在那邊稍微靜默了一兩秒鐘,才答侯俊楠,說,當年,是有一棵花樹,他們上學的時候,還經常到花樹下面散步,那時她還和他的親生父親一起在樹下談戀愛。
聽到這裡,侯俊楠禁不住問下去,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侯母並沒有告訴他,只是說他的親生父親已經死了,叫侯俊楠不要再找他。
但是侯俊楠分明是感覺到母親在隱瞞實情,於是他便不再問下去,只是隨便和侯母又聊了些話,就掛了電話。
在又想了一會兒後,侯俊楠還是覺得有些沒問完的問題要問侯母,於是便又撥過去電話。這次侯母輕微喘着氣,來接電話,靜靜問道,什麼事?
侯俊楠說,媽媽,那棵花樹以前不開花的嗎?
侯母被問得噎了一下,便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侯俊楠告訴侯母,這棵花樹是個奇聞,人人佳知它從前都不開花。但是媽,侯俊楠說道,你知道嗎?它在六年前,開了花了,自此之後,每年都會開花。
是嗎?侯母說道,她語氣有點不安,侯俊楠連忙問做什麼?侯母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說,他們那一批同學離開已經好久了,她很久沒回去過了,不知道那棵花樹的事情。侯俊楠聽了,見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結果,於是便叫侯母吃早餐,然後就掛了電話。
侯俊楠想,那一棵花樹應該是侯母那時候就早已種下了,這棵花樹一定跟自己的父親有什麼莫大的牽連,要不然侯母不會那緊張那棵花樹的。爲了這個,侯俊楠就要徹查下去。該往哪裡查呢,侯俊楠想。既然母親不肯告訴自己,自己就用自己的辦法也要找出父親。
這時候,侯俊楠雙手插着褲袋,走出了陽臺那裡,外面很涼快,柔和的風吹過來,吹到侯俊楠的臉上,侯俊楠感到一陣的清涼和舒服。陽臺外面的是長滿綠葉的高聳入雲的大樹,樹影婆莎斑駁,看起來很像鬼影。從遠處的河流裡流淌着淙淙的河水,靜默地流過家前的小河,黑暗的,沒有光的,只有樹影后面,投來一彎細細的碎碎的,月亮的倒影,已經是個殘破的月亮了。從那波浪起伏的月光中,可以看出河水在流。河流的對岸是一些黑黑的樹,一排一排把對面遮住了。
在樹與樹之間已經分不清是樹葉是屬於哪一棵樹的了,樹枝已經連在一起,相互交融在一起,煞一看上去,就是一密不透封的一排排樹,很多,很長,一看過去,像牆壁一樣,擋在河流前的草地與後面的草地。
侯俊楠望上去天空上面那些一顆顆點點的繁星,稀稀疏疏的,分佈在天空中,分散得不遠,距離相距相當適中,把天空都籠罩了一個範圍圈,像是一頂帽一樣,罩在天空的上面,顯得很寂靜,有一種天涼好個秋的意境。
這大冬天,竟然有這種好天氣,有這樣的星空,侯俊楠不禁感嘆了一口氣,真是好天氣。他看着滿天的一閃一閃的星星,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名字:林星莫。
不知道林星莫的名字是否取自星星的寓意,是不是他的家人希望她像星星一樣靜默
,所以叫星莫呢?又或者是像星星一樣閃閃發光,不能默默無聞,所以叫星莫?想到這裡,侯俊楠一笑,心想,星莫真的有一點特別。特別得像你覺得她很特別,但是又說不出她到底特別在哪裡。也許這就是她特別之處之精髓所在。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屋裡響起了電話鈴聲,嘟嘟——響了兩三下,響得外面能清晰地聽見屋裡的電話響,像一個屋裡,就只有一種聲音一樣,靜!侯俊楠從神思當中拉回來,轉身看向屋子,急忙朝着屋裡奔跑了進去。在屋子裡面,他靠在沙發軟軟的靠枕下面,往電話顯示屏裡看電話號碼,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他就奇了怪了,這怎麼可能?他家的電話除了他的母親侯母知道外,就沒有人知道了。而且侯母一般不會打電話來,這就是剛纔侯俊楠驚愕的原因。他還以爲侯母又打回來呢。
於是他接通了電話,跟電話那個說話。只見電話那頭說是收廢紙的,問是不是林星莫家。侯俊楠徹底是傻了眼了,於是他讓對方再報一次電話號碼,並用筆記了下來,然後才告訴對方,這不是林星莫的家,你打錯了。從電話當中聽到,這是一個收廢紙的電話,找林星莫做什麼呢?莫不是她家要賣廢紙?林星莫家的電話號碼已經到手了,於是侯俊楠便試着撥通那個電話號碼,那邊還在通話中,侯俊楠沒有再撥,慢慢地放下了電話。
而在那邊的林星莫,跟電話中的老頭說要買報紙,便問他,有沒有這幾的的報紙,她想要收購。
那邊說還有,讓林星莫明天去某個地方處取。林星放下電話,便大大地放了一百個心,想到明天就可去查那起案件了,心中便踏實了一些,覺得有希望了。她放下電話,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裡,抱着軟綿綿的抱枕,這時聽見電話又響了起來。林星莫連忙去接了電話,電話那頭是侯俊楠的聲音,林星莫突然之間啞然失聲了,驚訝地問侯俊楠爲什麼會有她的電話號碼。
侯俊楠說,那是剛纔那個收廢品的電話打到他的家裡來了,他才發現他家的電話和她家的電話只差一個數字。林星莫愕然地說,不是吧?然後她看看來電顯示那個號碼,果然是和自己家的相差一個數字而已,於是她只好認了錯怪侯俊楠,並問他找她有什麼事情。
侯俊楠在那頭說,問她找收賣佬做什麼。林星莫說自己想找一些舊報紙。於是林星莫便把明天要去那裡取報紙以及在報紙上發現一個女人很像他的事告訴了侯俊楠,問侯俊楠要不要陪她去,侯俊楠說他明天有空,一定會去。於是兩就掛斷了電話。
林星莫沒有料到侯俊楠竟然肯陪她去報紙,真是怕自己找錯人了,一時口快說出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答應了。而侯俊楠知道林星莫所說的那個很像他的女人就是侯母,上報紙一點也不奇怪,只是這一點讓侯俊楠發現了,可以從以前的舊報紙上的報導找出侯母以前曾經的報導,或許能從中找出一絲線索,看侯母以前都是跟什麼人來往,也許從中就有他父親的報道。
於是第二天放學,侯俊楠就和林星莫一起去了取舊報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