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離開,池涼冷冽的嗓音突然響起,“這頓下午茶我請了。”說着,他拿出卡遞給了站在門口的服務生。
俞子墨臉色一沉,神色冷冷的看向池涼,脣瓣勾勒出一絲弧度,“下午茶我已經請了,池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坐下來喝一杯。”
雖然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他請,可他卻感覺到池涼對自己的暗諷,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他和橙歡徹底劃清界限麼?
兩個男人無聲的對峙着,空氣中似乎都瀰漫着硝煙的味道。
靜默了一下,池涼坐在了橙歡旁邊的沙發上,伸手撩起她的髮絲細細的玩弄,側首對她低笑了一聲,“果汁太冷了。”
話落,他擡眸看向服務生,“一杯溫水。”
橙歡看着他,心裡猜想着他留下來的目的。
以她對池涼的瞭解,只要他不樂意,不管誰出口挽留他都不會給半分面子的。
服務生端來了溫水,池涼直接推到了橙歡的面前,湊到她的耳際,語氣輕淺的說道:“待會兒有好戲,看完再回家。”
好戲?
橙歡不解的望着他,可他沒繼續往下說,而是拿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上敲着字,很快又收起了手機。
俞子墨看着兩人交頭接耳親暱的樣子,眉眼染上了幾分暗沉,他雙腿 交疊在一起,眸光直視池涼,清冷的開口,“橙歡和你交往不過才兩個月,如今卻受傷坐上了輪椅,池總,你對女友的保護似乎太過疏忽了。”
他用很平靜的語氣陳述着,可話語鋒芒帶刺。
池涼聞言,漫不經心的擡起眼眸看他,神色略帶譏誚,“我的女人輪不到俞少來關心。”話落,他瞥了一眼俞子墨身旁的高雅馨,極其冷漠,“現在俞少該關心的應該是得之不易的初戀。”
‘得之不易’這個詞,充滿了極盡的諷刺。
C市誰人不知當初俞子墨爲了初戀女友在婚禮上拋棄了橙歡?
高雅馨神色一僵,看着池涼譏誚涼薄的笑意,像是無聲的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臉上,打得她的臉頰火辣辣的疼,她侷促不安的側首盯着俞子墨,他的臉色很難看,眉眼都染上了陰鬱。
一時間,包廂裡寂靜無比,兩個男人身上都散發着涼意,讓整個氛圍變得很詭異。
“嘭!”的一聲。
包廂門被暴力推開。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門口。
“高雅馨,我總算找到你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憤怒得雙眸猩紅,“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是你找人想要撞死我的,是不是你?”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幾人都懵了,唯獨池涼,始終撥弄着橙歡的髮梢,連眼皮都懶得擡。
看到自己的前夫出現在眼前,高雅馨驚得差點摔倒,她瞪大眼睛看着秦華,眼底難以隱藏的驚慌。
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是在……
男人見她坐着一動不動,喘着粗氣向高雅馨走來,剛伸手想要拉她時,一隻手擋在了他的面前。
俞子墨站起身擋在高雅馨面前,伸手推開了男人,“你是誰?”
“我是誰?”秦華笑得很扭曲,伸手指着他身後的高雅馨,胸口起伏很大,“難道你身後的女人沒跟你坦白她結過婚嗎?哈哈哈,有錢人又怎樣,到最後還不是被這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結過婚?
俞子墨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
他的確聽到了些許風聲,可從未理會過,甚至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的母親爲了阻止他和雅馨在一起,用盡了手段。
橙歡盯着接近癲狂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
她見過這個男人,上次在醫院門口和高雅馨糾纏的就是他。
“子墨,我們走吧!”
高雅馨什麼都顧不上了,臉色白了幾分,慌張的拉着俞子墨的手臂就想拖他走。
可她拖不動一個佇立不動的男人。
“高雅馨,不把事情說清楚你想去哪裡?”秦華歇斯底里的對她吼道:“你這個惡毒的賤人,爲了封我的嘴想殺人滅口是不是?如果不是先生……救我,現在我已經如你的願死了,或者成了植物人,永遠都沒辦法揭露你醜陋骯髒的一面!”
“子墨,你別聽他胡說!”高雅馨驚慌失措,拽着俞子墨的手微微顫抖着,“我沒有……他在誣陷我。”
秦華撲了上來,很快被俞子墨用腳踹開。
他爬起來,兇狠的瞪着俞子墨身後的女人,“高雅馨,我還什麼都沒說,你看你滿臉心虛的樣子!”
高雅馨鬆開俞子墨,撲了上去,分貝驀然提高,全然沒了平時溫婉柔和的樣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不是最清楚的?你給我一筆錢讓我離開C市,我的確遵守了承諾,可你別地裡做了什麼?想讓人撞死我?”
“我沒有!”高雅馨尖着嗓音,一個勁的搖頭,“我什麼都沒有做,你無憑無據的憑什麼要污衊我?秦華,你給我滾!”
她伸手推着秦華,試圖把他推出包廂。
“讓他留下!”始終沉默的俞子墨終於開口,聲線啞了幾分。
聞言,秦華猖狂的笑了起來,用力甩開高雅馨,將她推倒在地。
俞子墨臉色陰鬱得快要滴水,他彎腰伸手將高雅馨拉起來,擋在了她面前,似乎怕這個瘋狂的男人傷害到她。
“高雅馨,你以爲你那些骯髒的事情能瞞得了多久?”秦華雙目猩紅,邪笑道:“你和我結婚後,揹着我出軌和法斯里偷情,這些你以爲我都不知道?我那時候多愛你啊,愛到卑微至極,明明知道你給我戴了綠帽,可我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你閉嘴!”高雅馨的情緒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她扯着嗓子無語倫次的叫喊,“你胡說,爲什麼要害我,不是這樣的,不是……”
秦華似乎早已猜到她會狡辯,面目猙獰到幾乎變態,“我有法斯里太太的聯繫方式,現在我就可以打電話過去親自驗證,看看是不是我在胡說!”
話落,他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高雅馨徹底崩潰,撲上去想要搶走他的手機,可秦華高高的舉起手,“心虛了?高雅馨,這一切都會你逼我的,我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爲了你,我在國外丟了工作,追回國找你,你卻轉頭投入了初戀情人的懷抱中,安然的想要做富太太的夢。”
橙歡淡漠的看着這一幕,當聽到秦華口中這些爆料,還是止不住的唏噓。
她是知道高雅馨很有心計,靠着長得一副嬌弱柔美的臉蛋勾起男人的保護欲,又仗着俞子墨對她餘情未了重新回到他的身邊,可怎麼也沒想到她背地裡還能做這麼沒底線的事情。
她不由得看向身旁的若無其事的池涼,漫不經心的玩弄着她的髮絲,似乎包廂裡打起來了也絲毫影響不到他。
她一直隱約的感覺到,每次高雅馨看到池涼眼底總是藏着恐懼,她似乎猜到了什麼。
所以,他說的好戲就是現在的這一幕?
高雅馨之所以害怕池涼,是因爲她有把柄在池涼手裡?
此時的俞子墨俊逸如斯的臉已經僵住,瞳孔緊縮,薄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漆黑的瞳眸裡破碎出震驚和陰沉,整個人僵硬的站在原地,還保持着保護高雅馨的姿勢。
任誰也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陰冷。
他始終沉默着,一雙眼凌厲的盯着眼前五官扭曲的男人,下顎繃得很緊,似在極力的剋制自己所有的情緒。
“子墨,你要相信我!”高雅馨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已經忘記了掉眼淚,滿臉的慌張和蒼白,“他說的都不是真的,我可以向你解釋,不是那樣的!”
聽到她的聲音,俞子墨機械的側眸看她,神情冷漠又充滿了複雜,盯着她好半響,他才啞聲問道:“那是怎樣的?”
他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緩,可語調很緩慢,整句話說出口卻拉遠了距離。
他越是平靜,高雅馨心越沉,她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語氣低緩,充滿了哀求的意味,“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裡。”
她的哀求,令人動容。
俞子墨盯着狼狽的模樣,靜默了一瞬,從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她低聲哀求,秦華暴躁症徹底被激起,“高雅馨,當初你就是用這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和你結婚前你沒工作,我整整養了你兩年。結婚後更是對你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你追求奢侈品,喜歡名牌包包和衣服,爲了討你歡心我每天做三份兼職。”
他頓了頓,淚水蓄滿眼眶,憤怒的吼道:“我以爲我這麼做會感動你,得到你的心,可後來我才發現你是個永遠無法滿足的女人!爲了榮華富貴,你勾引法斯里和他地下情,你想要上位,以死相逼如願和我離婚,剛拿到離婚證你就跑到法斯里太太面前坦白你和法斯里的關係,並讓法斯里太太主動提出離婚,爲此,法斯里太太難以承受打擊流產了,你用這樣的手段徹底激怒了法斯里,眼看嫁入豪門的夢破碎了又想回到我身邊了,可我不是個始終被你利用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