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輪迴_283、來得好

Micheal收到一封意外的郵件,是Olivia發來的,感謝他爲她引薦的公司,她得到了幾個面試機會,並且真的收到一份正式的邀約,只要她同意,立刻可以簽約上崗。她很想和他見一面,徵求他的意見。

他看看自己的日程,十天之後他就要出發去美國,參加爲期三週的培訓,時間很緊張,於是他馬上打電話給Olivia,約她到法蘭克福見面。

次日Olivia到達,他提前下班,開車去接她,請她在餐廳吃飯接風。

“該我請客的,謝謝你,怎麼又是你招待?”Olivia笑言。

Michael彬彬有禮地說:“不過是下班後的一頓便飯,等你發了薪水,再請我吃大餐不遲。”

她拿出打印的合同,請Michael過目。這家公司是他約負責人吃飯,親自拿Olivia的簡歷推薦的,當然一清二楚,只略微翻一翻,一切瞭然於胸。

“開的條件不錯,雖然不算高薪,但以剛工作的新人而言很不差。做市場的,只要業績好,升遷和漲薪速度都很快,我個人覺得,如果在限期之前你沒有收到更優厚的工作邀約,這份工作可以接受。”

Olivia由衷地說:“我真的很感激你,否則還不知要花多少力氣。讀書的時候滿腔熱血,到求職時才知道競爭多麼殘酷,我很珍惜這個機會。”

“你好好做,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和我關係很好,其實他在A公司幹過幾年,後來和朋友合夥開了這家公司,現在是A公司的供應商之一。規模雖然小,但做得好很容易出頭。過幾年累積了資歷,如果有職位空缺的話,你仍然可以申請A公司的崗位,A公司對於從供應商公司跳槽來的人才是很歡迎的。”Michael這樣分析,Olivia大受鼓勵,看到一條光明大道。

“Michael,我該怎麼謝你呢?好像這不是送一份禮物可以償還的人情。”

他想一想,微笑說:“眼下倒是有個報答我的機會。你這次在法蘭克福待多久?”

“在你的肯定之下,我已經決定接受這份工作邀請了。所以,這次來了就不走。”

“那正好,我想拜託你照顧君可。”

“君可?她怎麼了?生病了嗎?”Olivia忙於求職,有陣子沒和羨君可聯絡。

Michael搖搖頭:“不是生病,她和Sebastian之間有點矛盾,目前她獨自住在那房子裡。你知道她那個人,表面風平浪靜,內心卻是千瘡百孔。我馬上要去美國待三週,不能照看她,如果你能多陪陪她,我想,她會好受些,至少不會太孤單。”

Olivia吃驚不小,他們已經訂婚,難分難捨的一對愛侶,怎麼就冷戰分居了?她很想知道爲什麼,Michael聳聳肩說:“這些隱私,連我這個當哥哥的都不知道,可見,她不會開口的。”

Olivia嘆息,但立刻承諾,她會好好照顧羨君可。這一夜,Michael把Olivia送去羨君可家,兩個久違的閨蜜在

一起暢談,羨君可看起來很開心,Michael相信他的決策是正確的。

接下來幾日,他們常見面,Olivia忠實地彙報有關羨君可的日常起居,她看起來一切正常。Michael問Olivia接下來的安排,她說已經和新公司的負責人見過面,正在緊鑼密鼓地找房子安家,順利的話五月份就可以入職。Michael思索一會兒,建議Olivia暫時住到他家,反正他一整個月不在,找公寓需要時間,如果太倉促租得不理想,以後麻煩得很。

“這樣怎麼好意思呢!上次來面試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怎麼好意思白住你的房子!”

“你可以幫我照看公寓作爲交換。”

Olivia笑,Michael買的是簇新的公寓,一切家電和傢俱都是新置辦的,水電暖氣都現代化,還有樓棟管理員負責修理維護,需要什麼“照看”?這純粹是白給她的好處。

Michael要來livia的駕照,聯繫保險公司,把他的途觀讓她開。

“你最近要找房子,還要去跟君可見面,沒有車不方便。我的車你不嫌棄就先開着,車型不算大,女孩子開應該沒問題。”

Olivia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她知道Michael還有一部蘭博基尼,可是他上班從不開跑車去。途觀給她用,他就沒有代步工具。

“車子我用了你用什麼?”

“這兩天麻煩你送我上下班,好嗎?當做借住的條件吧。其實我已經訂購了一部新車,等我從美國回來差不多就可以拿到,這陣子舊車閒着也是生鏽,你用正好。”Michael笑說。

“哪裡來的這麼多正好!Michael,你真是個大好人!”

“被女孩子說好人,貌似不是好事,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Olivia大笑起來:“不,壞男人可以偶爾調調情,但真要考慮終身大事,還得找個靠得住的!”

Olivia其實心裡透亮,她可不笨。Michael這樣關照她,多半是因爲她是羨君可的好朋友,愛屋及烏。Michael對君可,似乎有點超越“同事”和“朋友”的情感,也許因爲是一家人吧,假如羨君可真的嫁給Sebastian,就是他的弟妹。出於這樣的緣由,對兩個女孩照拂有加,可以理解。當然,像他這樣大方的紳士,如今不多見了,難得被她遇到一個。

Michael出發去美國之前,特地回一趟德累斯頓,看看母親。老Baier見到兒子,有些尷尬,前些日的談話不歡而散,之後父子二人再也不溝通。沒料到Michael主動和他傾談。

“爸爸,你放心,你上次說的話,我記在心裡,我會妥善處理的。”他把一段漫長的癡戀,當做一件公務和父親商討。

老Baier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爸爸感激你爲這個家做出的犧牲。”

“不,爸爸,這不是我委曲求全,我追求的是理想的愛情,當我發現得到了也不夠美好的時

候,即使很痛苦我也會選擇割捨,就像割除一個腫瘤,痛過之後是新生。我不是屈服於你,或者爲了Sebastian而選擇放棄和君可在一起的可能,我只是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當然,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去美國待一陣子正好,換個環境,也許會幫助我重新開始。”

“你的勇敢和智慧超越我的預想,我很驕傲,你是我的兒子!”

父子二人在花園散步,Michael問起弟弟的情況,老Baier說,Sebastian在家中靜養,每日除了寫作就是彈琴,足不出戶,醫生隔幾日上門看診,給他服用抗抑鬱藥物,看樣子沒有大礙。

“這種藥吃久了對身體不好。”

“當然,能不吃藥最好,我希望他能儘快好轉,等天氣回暖,我想讓他出去度假,好好療養。”

“爸爸,愛情爲什麼會這樣傷人?有沒有隻有美好沒有痛苦的戀愛?”

老Baier咀嚼Michael的問題,這樣回答:“苦是甜的一部分,就好像百分百甜的巧克力反而膩味,略有些苦的更加美味。你選擇愛情,就是選擇一場冒險,爲了最後得到大獎的狂喜,過程的煎熬都是值得的。”

Michael的神思飛遠,他會遇到對的那個人嗎?在對的時間,做對的決策?

他開車去老宅看望Sebastian,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君可好嗎?”

Michael料到他會這樣說,拿出手機展示照片給他看:“Olivia到法蘭克福來了,她找到工作,會長住。你放心,君可的情緒和身體都在恢復中,至少在我的觀察中,她沒有問題。”

照片上羨君可和Olivia一起在廚房做飯,她神態平和,看起來精神還好。Sebastian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之間的問題還卡在那裡,但至少君可沒有陷入沮喪的泥潭。這樣看來,有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真好,忙碌起來就沒時間胡思亂想。他一直忍耐着沒有打擾她,一切的苦楚都自己承受。這些天,他和羨君可唯一的聯繫就是每天晚上發一條短信給她“我愛你。”她會回覆一條“我也愛你。”

僅此而已。儘管他們仍然不敢觸碰那個禁忌的話題,但他清楚知道彼此之間還有愛情,這已是絕望中的一線光明。

在Michael看來,Sebastian還是個十足的病人,他在持續不斷地消瘦下去,感覺眉毛沉重地壓住眼眶,藍眼睛像暴風雨之後的海洋,一片渾濁。他離了羨君可,就像被放到沙漠裡的花,烈日燒灼,奄奄一息。原來愛情這麼傷,比想象中還難,在一起只覺有說不夠的話做不完的事,分開了,度日如年。

愛一次,轟轟烈烈,也傷筋動骨。Michael問自己,35歲的他還愛得起嗎?看Sebastian沮喪的模樣,他不是不心疼的,畢竟這是和他流着同一個父親的血的親兄弟。

他摟着Sebastian的肩膀:“把一切交給時間解決,好嗎?不要逼她,更別逼迫你自己。”

“我盡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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