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殤的出現讓所有人震驚無比,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他,竟然可以無視招妖幡的力量!
“你?你竟然?”狐帝難以相信。
“白逸君,你還用我親自動手嗎?”咼殤笑道。
狐族,在整個妖族中,十分奇特,他外形與獸族很接近,但並沒有被歸在妖族中,甚至在妖族中,狐族的地位也不低。
這其中的原因,便是因爲,據傳狐族乃是天外之靈,不屬三界之內。
可這個說法畢竟只是傳言,雖然狐族出現的很早,也曾爲女媧立下功勞,可它仍舊是妖,不然招妖幡也不會將在場的狐族全部壓制。
狐族之中高貴低賤之分也很明顯,根據尾巴數量來辨別。
最高貴的便是如白逸君這樣的,生來就是九尾之狐,其餘的狐族雖可通過極爲特殊的方式修煉得到九尾,但都不是與生俱來的。
同境界下,尾巴越多,實力越強,這是狐族無法更改的特性,所以九尾狐便是狐族乃至妖族中十分高貴的血統。
而且,狐族擁有特殊的秘術,可以藉助尾巴數量,分出不同數量的化身,這些化身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實存在。
所以總有傳言,狐有九命,說的便是這個神通。
狐帝先前便用了這個神通,九尾全部化分出,爲引開咼殤的注意力。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便是咼殤也會分身之術。
之前跟覺靈戰鬥的,只不過是咼殤的分身。
消滅了狐帝所有化身的咼殤,躲藏在暗處,本可以突然襲擊,重創狐帝,甚至取了其性命,可咼殤並沒有,他很樂意看見狐帝跟陳覺靈互相傷害。
“我本該叫你一聲爹,一家人,可是,爲何我們必須要以這種方式來面對?”覺靈顫聲道。
“呵呵,這就是命,我佈下一盤大旗,沒想到最重要的棋子,卻無一是屬於我白逸君的,而現在看來,我白逸君並非是上天選中的帝王,我纔是棋子,一個徒做嫁衣的鼎爐罷了。一家人,怎麼會有兩個帝王呢?”
“魔教爲的不是三界的帝王,而是衆生之上,沒有帝王。”
“呵呵,陳覺靈,你是無法做到的,沒有什麼是不變的,你改變不了人心,你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管了一世,你就成了帝王。”
兩人的對話,咼殤聽得不耐煩了,在他看來,自己已經足夠仁慈,讓他們上路前,說上臨別的話。
“求求你了,告訴我,我的女兒在哪!”覺靈哀求着。
狐帝斜眼瞟了一眼咼殤那邊,輕聲對覺靈說道“將我帶至招妖幡那裡!”
覺靈愣了一下,便輕輕點頭,身旁的莫渝初帶起兩人,瞬間便衝到了招妖幡旁邊。
“妄想!!”
咼殤早就防着呢,身形根本沒動,人已經來到覺靈等人身前。
“看劍!!”
莫渝初揮動雲中劍,便砍了上去,還好這是一件等同於先天至寶的寶劍,讓莫渝初實力大增。
咼殤毫不在意,七彩霞霧防住自身,一個閃身便繞在莫渝初身後,一腿橫掃,將莫渝初擊飛。
莫渝初的實力,覺靈自然清楚,可咼殤卻可輕易擊退,咼殤已經成長到什麼境界了,難怪連招妖幡都對其無效。
眼看咼殤就要對狐帝出手,突然一隻色彩斑斕的鳥兒跳在覺靈肩頭,嘰嘰喳喳叫了一番,咼殤停在原地。
魔教的人都知道,那是春喜兒的幻術,春喜兒的幻術十分強,連法力尚在的覺靈都一時半會才能擺脫。
“呵呵,這一步正好。”
狐帝的手我在招妖幡之上,只見招妖幡無風飄揚,道道奇光迸射,片刻後恢復平靜。
狐帝的身體已經開始模糊,即將消失!
“我女兒在哪裡,告訴我吧!”覺靈焦急無比。
“陳覺靈,你一生都要活在愧疚之中,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狐帝仍沒有回答他。
“白逸君,你做了什麼!”
咼殤終於擺脫了幻術,狐帝雖已經必死無疑了,不過剛纔肯定發生了什麼。
“哈哈!咼殤,妖族重現輝煌,就交由你了,另外,你數清楚了,我的化身嗎?”
狐帝的臉上浮現出神秘的笑容,長尾在他的身後顯露,咼殤看了一眼,頓時慌張起來!
“告訴我,告訴我!!”
待覺靈再次撲上去的時候,狐帝的身體慢慢消無了,覺靈無法觸摸。
“不必擔心,伊媚,會活的很好很安全,只不過,她外公累了,還來不及聽她叫...”
狐帝最後一臉疲憊厭倦,離開了三界...
“不!不!!”
覺靈瘋狂的捶着地面,爲什麼,爲什麼他總是得不到他最想要的。
招妖幡掉落在地面上,覺靈猛然回過神來,一把便將招妖幡收入乾坤戒中。
“把招妖幡還給我,我饒你不死!”咼殤寒聲道。
“那你就殺了我試試。”覺靈回道。
莫渝初擋在覺靈身前,擺好架勢,視死如歸。
“哼!”
咼殤冷哼一聲,他發現,狐帝死後所有的妖族獸族都擺脫了束縛,能夠站起來了。
“把魔教給我拿下!”咼殤下令。
可是迴應給咼殤的,卻是一陣陣驚叫和哀嚎。
“我的法力呢?”
“我,我竟然沒了修爲?”
“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
所有的妖族都無法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們的一身修爲竟然如同覺靈一般,化爲烏有。
“什麼??”咼殤終於明白了,狐帝死前究竟做了什麼。
覺靈嘆了口氣,狐帝縱然一生作爲都化爲烏有,可是最後,就算他無比痛恨整個妖族,還是沒有殺了他們,而是廢除他們的修爲。
“帶領所有兄弟,回花果山!”覺靈跳到了小黑背上。
“哼!想走?陳覺靈,你覺得你走得掉嗎?”咼殤冷笑。
“我覺得可以!”
覺靈話音剛落,魔教的人族戰士們紛紛來至,擋在覺靈身前,人數衆多。
就算你咼殤不怕,可是別忘了,整個妖族都成了沒有法力的凡人,又能打過誰呢?
咼殤權衡了一下,妖族對他還有用,而自己也沒有強到可以應對一個勢力,所以不能輕舉妄動。
覺靈看了他一眼“回花果山!”
雙方就此收手,或許是最好的結果,因爲任何一方,都不能繼續傷亡,特別是妖族。
莫渝初攙扶起呆愣在原地的赤目,修爲盡失,對他來說,受到的打擊,比任何人都要大。
咼殤極其憤怒,招妖幡不可以就這樣被人奪走,而且落在別人的手中,他妖族可以說是惶惶不可終日。
只要他直接衝上去,將陳覺靈拿下,一切就結束了。
陳覺靈現在連自己的分身都不是對手,可是望着漸漸遠去的陳覺靈背影,咼殤卻遲遲無法動手,不知道爲何。
“帝君,無妨,招妖幡在他們的手中也無法使用,因爲這都是我們親自傳於歷代妖族王者。”
妖族的始祖一個個容顏急速蒼老,沒有了修爲和法力,他們難以抵擋這無盡歲月累計的侵蝕。
“那白逸君爲何會用?”咼殤反問。
“這,這我們也不知道,若不是他最初用招妖幡將我們召喚出來,我們也不會將其視爲妖族之王。”
“哼!”咼殤轉身,拂袖而去。
雖然,這場戰爭就這樣結束,沒有一方獲勝,但是對於妖族而言,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要徹底退出三界的爭鬥之中了。
回到花果山,覺靈的心情十分悲痛複雜,他顧不及不斷傳來的戰報,獨自一人走向了行智那裡。
門,依舊緊閉,可當覺靈準備伸手敲門的時候,門卻悄然開了。
覺靈走了進去,一人站在屋內,衝着覺靈行禮,覺靈氣息越來越無法平定。
“免了,烏戰神,讓我看看他吧。”
烏慕熙側過身子,覺靈走了進去,行智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神色是那麼安詳,可微微皺起的眉頭,究竟是痛苦,還是哀愁。
烏慕熙知道,要給魔帝留出單獨的空間,他拿出三個錦囊,遞到覺靈的身前。
“魔帝,軍師託付我,親手交於你,並再三叮囑,不可現在打開,以免泄了天機,讓魔帝在生死存亡之際打開,一次只可打開一個。”
覺靈接過這三個錦囊,三個錦囊不同顏色,每一個上面都有一個字,“陳”“覺”“靈”。
“呵呵。”覺靈見了笑了笑,可這笑聲爲何如此悲涼。
“屬下告退!”烏慕熙向後退去。
“等等!”覺靈叫住烏慕熙。
“魔帝還有何吩咐?”烏慕熙問。
“烏戰神,以後魔教需要你的地方太多了,還望你要幫助魔教挺過難關,另外,去看一看赤目吧,他現在很痛苦。”
烏慕熙自然知道覺靈的話,是讓他不要再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
“行智,可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回魔帝”烏慕熙猶豫了下“軍師真有一句話嗎,讓我轉告你。”
“什麼話?”
“陳覺靈,你這個混蛋!”
“哈哈!!!好,好,罵得好!!”
覺靈仰面大笑,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腿,烏慕熙再不敢多言。
“你走吧,軍師的事,不可以傳出去,包括任何人!”
“遵命!”
烏慕熙離開,覺靈跪在行智的身旁,那把羽扇就放在行智的胸前。
可是,覺靈再也看不到它被行智搖起來的樣子了。
“行盡俗世難回首,智在衆生天亦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