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坨狗屎
魏汶深深看着他,說:“書文,我和你說件事。”
“呃?哦。”正好我也有事。
“是這樣的,雖然咱們住一個寢室,咱們又是一個教練,是師兄弟,咱們的關係肯定很親近。”
“哦,對啊。”什麼意思?套近乎?
“可是再親近也是兩個人對不對,咱們還是應該有些個人空間的對吧?”
“廢話!”所以你進我寢室什麼意思?
“所以咱們能不能下次我刷牙的時候,你別在我身後尿尿?嘩啦啦的,還有味。真的,挺重的。”
“……”葉書文說不出話了,他的臉騰一下紅了,聞着空氣裡的尿騷味,覺得特別的不好意思。
魏汶抿嘴輕笑:“抱歉,我這人是稍微講究了一點,但是也就這麼多的要求,你看你要是有什麼習慣建議的,不妨也說出來吧?”
“……”葉書文搖頭,臉紅的滴血,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成了漿糊,短時間內已經沒辦法是思考了。於是吱吱嗚嗚了幾聲,出去了。
葉書文迷迷瞪瞪的縮回到了牀上,瞪着天花板角落的一隻長腿蜘蛛出神。
神着神着,突然就知道什麼叫做惱羞成怒了!
他這個怒啊!
特麼這就是惡人先告狀吧?
老子不就是在你身邊放水,你跑我牀上尿尿是怎麼回事?
就算老子不講究不文明!也比你神經病變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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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很了,睡不着,葉書文翻身起牀就要去打架。
可是雙腳才踩到地上,就聽到了“砰”的一聲關門聲。
葉書文:“………”
錘子!算你娃跑的快!
葉書文用川話憤憤的罵了幾句,倒頭又滾進了被窩裡,繼續睡。
這一覺足睡到午飯過後,迷迷糊糊的葉書文聽見了抓門的聲音,只是等他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四周圍安安靜靜的,好像都是自己的幻聽。
摸了摸自己餓扁的肚子,三兩下穿了衣服,就開門往外走。
他決定了,今天要去吃北京的小吃,那個什麼什麼小吃街的,從街頭吃到街尾!
出了門,叫了一輛計程車,葉書文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上副駕。
“去哪兒啊?”的哥問。
“吃小吃,哪裡能吃?”
“王府井,廣安門,方街,後海,簋街,華天護國寺,華天地安門,華天西安門,南鑼鼓巷,東華門夜市,地方老了去了,就看你想吃什麼,要吃什麼,有東北人吃的東北菜,有福建人吃的福建菜,有廣東廣西吃的粵菜,還有四川人吃的川菜,清真吃的清真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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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書文正在打哈欠,等耳朵能聽清楚的時候就聽見了後面的幾句話,當即就懶洋洋的說:“我就是四川來的,跑北京來吃川菜,真是吃多了撐的,還有清蒸,我不愛吃清蒸的,香炒,紅燒都行,對了,還有甜的,就是那個什麼三大炮啊,涼粉涼麪,肉夾饃之類的就行。”
“哦,那就去王府井小吃街和南鑼鼓巷,都是這類小吃,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吃不到的。就是人多點,沒事我們本地人不愛往裡面擠,味道也就那樣兒,吃個一兩次就夠了。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要是你有什麼專門要吃的,不是我說的,絕對能把你帶到最地道的地方,那位滋味,嘖嘖,纔是真絕味!誒,對了,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是四川人?看你這個頭,學游泳的吧?國家隊的?嘖!這個頭,不得了啊!我這輩子啊最後悔的就是沒去學體育,小時候我去內個兵乓球訓練營,我可是拿了第一名呢!還有國家隊的教練找上我,說什麼都要讓我當他徒弟。我那時候哪懂啊,死活不去啊,覺得那就是拐小孩的,最後都蹲地上哇哇哭了。可是現在一想,那可是在頒獎儀式後,還有訓練營的老師陪着呢,肯定得是真的啊!我那個悔喲,越是長大越後悔!你說我那時要是去學乒乓球了,哪兒還有王浩王楠什麼事了?是不?”
葉書文被的哥侃的直笑,想說理想有多麼豐滿,現實就得有多麼的骨感,體育這玩意兒沒碰過的不知道,碰過了才知道有多辛苦,那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做得到。可是吧,想想,生命在於運動,體育的吸引力還是很巨大的。
葉書文最後去了南鑼鼓巷,果然像他說的,從街頭吃到街尾,然後又去各大商場超市迅速的溜達了一圈,等往回趕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來鍾。
回來座的計程車的哥話少,葉書文吃的撐也不愛說話,一路着沉默到了游泳館大門口,給了錢,下車,拎着半袋子的生活用品,懶洋洋的往宿舍樓走。
週末,這個點,道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有一隻不知道“串”了幾代的白毛京巴迎面走來,毛不是很乾淨,但是步子看着很“淑女”,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那長長的毛髮還有種迎風飄揚的瀟灑意味兒。
“咯咯,咯咯……”葉書文彈着舌頭,招貓逗狗。
白毛小京巴還真的擡起一隻小前爪停住了看他,然後就優雅的迎着他走了過來。
葉書文其實不太喜歡狗,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不喜歡,也不討厭就是了。所以京巴圍着他轉的時候,他就只是站着用腳去逗。京巴聞了聞他,原本一動不動的尾巴就搖了起來,繞着他走了好幾圈,直到葉書文不耐煩了,這才離開。
小京巴跟了葉書文一路,葉書文攆了兩次沒攆走,最後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葉書文一回頭,小京巴又不見了。葉書文就是個賤的,攆人走的時候特瀟灑,等京巴不見了,還突然就有些失落,站在原地來回找了一圈,就見到小京巴躲在草叢裡面拉屎。
其實葉書文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或許就是吃飽了撐的,腦袋一下抽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來新買的一包抽紙巾,打開,扯了四五張紙在手裡,在小京巴歪着腦袋莫名其妙的表情裡,將那一條屎給抓了起來。
葉書文繃着臉,捏着屎,進了宿舍樓。
小京巴跟着。
上了二樓。
小京巴還跟着。
打開門進了屋。
小京巴還要……
葉書文堵在門口說:“去去去去!不就拿你一坨屎嗎?沒完沒了的!下次還你個更大的!”
“汪!”小京巴直起身子,做了個恭喜,尾巴搖的歡實極了。
葉書文撇了下嘴,重重的關上了門。
門關上了。
葉書文手裡的東西都沒放,有些緊張的推了下魏汶臥室的門口。
“嘎吱”一聲。
門應聲而開。
突兀的聲響在空寂的寢室裡炸響,葉書文有種轉身就跑的衝動,只是身體的反應太慢,還沒等他做出動作,就看清楚魏汶的寢室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人。
於是突然升起的緊張感又那麼稀稀拉拉的退下,消失無蹤。
葉書文走進屋裡,兩步就站在了魏汶的牀邊。藍色格子的牀單和隊裡發放的不一樣,洗的乾乾淨淨的,而且鋪的棉絮明顯比他的厚,看着就鬆鬆軟軟的很舒服。枕頭上有一張枕巾,深藍色帶圓點,應該很經髒。被子也是同樣色款的,從邊角的針線可以看出來不便宜,至少不是在某些批發市場一百塊錢四件套的那種能買到的。
葉書文面無表情的把捏着狗屎的手伸了出去,緩緩的鬆開。卻又在即將離手的前一秒,驟然抓緊。他收回手,蹲下身,將狗屎從紙巾裡抖落出來,散在了牀腳處。
第一次做這種惡作劇,葉書文緊張極了,還有些小興奮,手都在抖,嘴裡絮絮叨叨的說着:“小爺仁慈,給你點個醒!你再尿我牀上,我下次就把狗屎放你牀上!”
迅速的做完這些,葉書文急急忙忙的往外走,連門都忘記關了,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平復心情。
“看看,都齊了沒有?”劉陽整理着揹包,裡面是他接下來去學校報到的必要手續。
葉書文點頭,將手裡的資料又確認了一遍:“齊了。”
“走吧。”劉陽說。
“好。”
今天是學校報到的日子,等報了道,分了新宿舍,他們纔會回來搬這些行李。一個宿舍住了三年,東西多的已經到處都是自己的痕跡了,想着接下來要收拾的那些東西,葉書文就覺得頭疼。
“要是不用收拾,繼續住在這裡就好了。”
“看着麻煩,到時候找幾個牀單一包,很簡單的。”
葉書文這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的說出了口。其實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嫌棄搬家麻煩,而是捨不得。
劉陽永遠都是最懂葉書文的那個。
或許因爲感同身受。
總之他現在很能夠理解葉書文的那股糾結。
所以他拍了拍葉書文的肩膀,笑了:“走吧,等下去晚了,好寢室都沒了。”
葉書文點頭,將雙肩包掛在了單肩上,往門口走。
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了“並肩”的兩個寢室門,一種恍惚的似曾經歷過的畫面出現在了腦海裡。
然後他的眉心就蹙了起來。
姚燁回來,又走了,距離上次吃飯已經過去了一週的時間,也就是說,距離他看見魏汶,並且和魏汶雙雙喝醉,還丟臉的暈倒,已經過去了一週的時間。
葉書文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撞把仇給“撞”大了,否則他怎麼這幾天夜裡做夢總是莫名其妙的夢到魏汶。夢到他十七八歲的時候,進了國家隊,還和魏汶成了師兄弟,成了舍友。不過好在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的魏汶還是很討厭的,而且那種尿牀的事,果然也是隻有夢裡纔有可能發生吧?
葉書文簡直各種可愛!!!
是的,都是夢啊。
但是是上一世的,沒有劉陽重生,他本來該走的軌跡。
新來的妹子,其實也不影響閱讀,就是劉陽是個重生的,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尤其是跟他走的近的葉書文。這篇文就寫寫,沒有劉陽重生的那個世界葉書文到底經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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