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說服和成長

走出莊園,阿拉德也沒有發現維爾福的馬車,這老傢伙去那裡了?真是該死,那女孩還在客廳裡哭着呢。難道那老傢伙就這麼把他女兒扔在莊園裡了?阿拉德決定不去管那女孩了,讓她哭吧,哭夠了自然就回去了。不過要先找到喬管家,讓他看顧那個女孩,這幾天喬管家一直躲着阿拉德,不是必要的時候不會出現在阿拉德面前,他和阿拉德一樣,都還不能自在的面對彼此。阿拉德在莊園裡轉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喬管家,他也不想大喊大叫的找人,他也只能無奈的坐在馬廄裡,該死的一天,連馬都沒人餵了嚒,阿拉德給了它一把燕麥,它差點就把阿拉德的手都吃進去。

“啊,你在這兒,我的孩子。”是老神父的聲音。

“我,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沒有外人的時候還是叫我父親吧,我這可憐的老傢伙就只剩下這一點安慰了,我的家族沒有親人了,你就是我這個老人唯一的慰藉了。”老神父撫摸着阿拉德的頭頂“我給你帶來了一些蜜酒,一起喝一杯吧,走,去客廳吧。”

“不,不,您來的時候沒看到她嚒,估計還在客廳裡哭着呢,那個女孩。”

“賽爾維婭?”

“還能有誰。”

“她已經回去了,跟我來的福薩送她走的。”

“感謝父,她真讓我頭痛。她父親竟然想讓我娶那女孩,父啊,真是瘋狂,維爾福先生就不想想現在商人的女兒是什麼樣的名聲嚒。”

“好了,先不要去管這些了,我們先去客廳吧,天色不好,一會兒要下雨了。”

老神父和阿拉德一起來到客廳,莊園裡還是沒有人,該死,人都去哪兒了?阿拉德只能自己去廚房找了點吃的東西,老神父喝酒的時候喜歡吃點什麼,阿拉德一直都記得。

“本來我們這些爲父服務的人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像我這樣的老傢伙還在乎什麼呢,阿拉德,你能一直記得我喜歡在喝酒的時候吃點東西,這真讓我感動,好孩子,你是個體貼的好孩子。”

“習慣而已,父,父親,我還是不能相信,我就這麼成了個騎士,父啊,那本是我的夢想,我本以爲能在30歲之前成爲平民騎士就是天上的父在保佑了,可是。。。。。。”

“弗拉丁那混蛋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收養了你,他雖然沒什麼好本事,但是他把你教育的不錯,但是也只是不錯而已,阿拉德,你要明白,你和那些從小就接受正統騎士教育的小傢伙們還是有差別的。”

“對戰鬥我還是有自信的,可是其他的就真的。。。。。。”

“不不不,我的孩子,你還沒有真正的和那些合格的騎士交過手,你不明白一個真正的騎士的可怕,你以爲平時你和弗拉丁那混蛋交手的時候他盡全力了嚒?不,我的孩子,你還差的很遠,雖然在小傢伙裡面你還算不錯,但是要說你夠資格稱爲一位真正的騎士,那就是在欺騙你了,所以,你要做好準備,你要走的是一條艱難的道路,現在就繼承騎士的頭銜對你而言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如果我們還能有2到3年的時間,那纔是一件真正幸運的事情。莊園裡的人都出去了,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嚒?”

“您知道?”

“去爲你準備給養了,你就要動身去首都了,我的孩子,我們沒有時間了。”

“是啊,沒有時間了,我想在學習些什麼也沒有時間了,大人還沒有教會我用戰錘,連枷,我的弓箭射的不夠好,騎士長槍用的也不好,沒有時間了。”

“聽着,我的孩子,你就要上戰場了,你既然明白了你要學習的東西很多,那我對你就只有一個要求,活下來,活下來,先不要去想什麼榮耀,什麼勝利,家族的名聲之類的東西你也先不要去管它,我們需要的是時間,哪怕大公不認可你的貴族騎士身份也不要緊,起碼去參加了東征後,大公就不能剝奪你有繼承騎士頭銜的權利,活着回來,只要活着,我們就還有很多很多的機會,明白嗎,我的孩子,嗯?”

“我明白。父親。我會盡力保住自己的命的。”

“很好,我的孩子,第一步,我們從喝酒開始

,記住,出征的時候,有酒喝的時候就一定不要喝水,有泉水的時候不要喝井水,喝馬尿也好過喝河水,有時候只是喝水都有可能要你的命,記住了嚒,我的孩子。”老神父舉起酒杯,和阿拉德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這些大人當年可沒交過我,不過我早就知道,畢竟我流浪過很長一段時間,您不用爲這些生活上的事情爲我擔心。”阿拉德也把手裡的酒喝了一口,皺了一下眉頭,這種蜂蜜發酵醸的酒比麥酒還難喝,阿拉德始終不喜歡喝酒。

“拿着這個,在路上看吧。”老神父遞給阿拉德一卷東西。“這是家族的歷史記錄,我這2天靠着記憶寫的,也許有什麼遺漏的,但是大事我都記下了,這些都是你要熟悉的東西。”

“我什麼時候出發呢,父親,我準備另外找個人把莊園抵押了,畢竟需要錢啊,大公閣下那裡可不能少了這些金黃色的小東西。”

“不必了,我爲你準備了300金幣,足夠了,今天就是我叫喬去拉給養的,畢竟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啊。”

“什麼?!父親,可是當年大人還健在的時候。。。。。。”

“那個混蛋可是不會求我的,他知道到了緊要關頭,我自然會出面,所以這個該死的東西竟然敢去參加什麼騎士競賽!!!!這個該死的混蛋,讓他的靈魂被地獄的烈火燒成灰燼!”

“那麼,我該去找幾個扈從?畢竟我一定會上戰場的。”

“維爾福的商隊裡有幾個好手,我已經替你僱傭了5個人,加上福薩,如果你有什麼自己的人選,就趁這幾天去說一下,咱們鎮上應該沒有一家人會拒絕你的徵召的。”

“維爾福?父親,發生了今天這種事之後,您覺得他的商隊裡的人還能接受您的僱傭嚒?”

“生意就是生意,他的商隊上的那些護衛也不過就是僱傭的,我出的錢多,不用去管那麼多的事情畢竟我的要求只是要他們在戰場上保證你的安全,比他們商隊上的護衛工作還要輕鬆,你放心好了。”

“我還是有些擔心,不行的話,我還是到了首都之後在僱人,畢竟只要有錢的話,扈從要多少都好辦。”

“好手不好找的,畢竟你還太年輕,那些一心想着出人頭地的傢伙到了戰場上有什麼用??一有點危險就都沒影子了。另外你不要把維爾福和那個賣女兒的商人想成一樣,維爾福還算是個好人,雖然有些貪婪,但是商人都這樣,他對你,對死掉的那個混蛋,沒有什麼額外的想法。這我可以保證,我認識他已經快40年了。”

“您的意思是?”

“他從出生就在這個鎮上長大,他的洗禮還是我主持的。呵呵,他的女兒也一樣,你和那個混蛋到處跑,在騎士領的時候更多的也是在莊園裡帶着,你對鎮上的人們瞭解的還少,賽爾維婭是個好孩子,就是被他父親寵愛的有些任性而已。”

“別談她了,好嚒,我不喜歡那個賽爾維婭小姐,更別說娶她了。父親。”

“我倒是覺得這是件好事,在你上戰場之前先訂下親,別管什麼婚禮了,起碼先和賽婭住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留下子嗣,這種事情大家都理解,沒人會說什麼,爲家族留下繼承人也是必要的,只要訂婚,孩子就不算是私生子了。我可以讓利嘉勒認賽爾維婭做養女,這樣。。。。。。”

“求你了,父親,我不喜歡這個女孩,請您不要再說了。”

“聽着,我的孩子,別去管什麼愛情之類的,我說的是騎士領,我的孩子,你的騎士領最需要的是穩定,而騎士領的穩定就靠4個人,你,我,維爾福,利嘉勒,通過這次婚姻,我們能把這個小圈子緊緊的連在一起,在你不在的日子裡,你這個剛剛繼承了騎士領的小扈從的騎士領裡,能夠保證安穩,平和,人們都安詳的度日,沒有人鬧事,沒有大公的官員來找麻煩,商人那裡不缺各種商品,教會依然會勸大家忍耐現在的苦難,渴望天堂的幸福。你明白嗎,我的孩子。”

“這,我還真是沒有想到,父親,我的婚姻也能有這麼大的作用,我本以爲找個可愛的女孩結婚就可以了,最多就是爲了和別的貴族搞好

關係,娶個壞脾氣的大小姐或者有身份的寡婦之類的。”

“有這樣的覺悟還不夠,你有潛力,我的孩子,但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不是這麼簡單的,雖然當年我的確是固執,自負的人,但是這麼多年的生活給了我足夠的智慧,而你,我的孩子,還需要更多的想想爲什麼,更多的爲什麼。”

“我會努力的,父親,爲了您的期望,我知道我能繼承騎士領是因爲您的堅持,如果和那個女孩結婚是您的期望,我沒有任何意見了,請您對維爾福先生說,我願意和賽爾維婭小姐訂婚。”

“我的好孩子”老神父用力的抱住阿拉德,親吻他的額頭,“放心吧,我的孩子,爲了你,我一定會好好的守好你的領地。你訂婚的事就不用操心了,只要等着說我願意就好了,這件事越快越好,10天左右你、就要出發了,如果維爾福願意,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就在鎮上舉行儀式。”

“父親,那麼我就不用從教會借錢了,維爾福先生應該能爲我負擔一些費用。”

“不,我的孩子,你以爲我說的錢是替你從教會借的嚒?不,我的孩子,那是我自己的錢,你不用擔心,我這個老傢伙留着錢也是沒什麼用的,爲了騎士領,這些錢用的正是地方。”

“可是父親,我記得您在教會裡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收入。。。。。。”

“你不用管這些,重要的是這幾天你要熟悉家族的歷史,多問問喬,他的家族爲阿弗雷德家族服務已經有4代人了。好好的學習貴族禮儀,雖然騎士不需要太過注重這些,但是你也要好好的學習一下,在大公面前不要失禮。”

“是的,父親。”

“好的,我該回去了,我的孩子,等我的好消息吧,不需要擔心,在你從騎士領出發之前,一切都會安排妥當的。”

老神父握了握阿拉德的手,示意他留着屋裡,自己離開了。

阿拉德從新坐下,蜜酒還沒有喝完,他倒了一杯,舉着杯子,自嘲的笑了笑,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騎士領,也要靠婚姻來維繫,自己就像個木偶,被所有的人擺弄,剛剛對一個女孩說我不喜歡你,到了晚上,就要對她說,“和我結婚吧”,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在訂婚儀式上說“我願意”,這是多麼活生生的鬧劇啊,這就是騎士嚒,真是榮耀啊。榮耀啊!

“我回來了,大人。”喬管家點了一盞油燈,阿拉德一直坐在黑暗的客廳裡,沒有聲音,沒有動作,就像個幽靈,“您還沒有休息嚒,大人?我們爲您準備了3輛馬車的給養,您的那些新扈從也和我們一起回來了,我已經安排他們住下了,維爾福先生讓我給您捎話說,他萬分高興的知道了您的決定,讓他有榮幸把他的女兒嫁給您爲妻子,訂婚儀式在後天舉行,明天,等利嘉勒先生回來,就會認賽爾維婭小姐爲養女的,請您放心。”

“利嘉勒就會這麼聽話?喬叔叔。”阿拉德的話裡透露出了他的疲倦“爲什麼每個人都能爲我準備好他們認爲合適的一切呢?我知道我很年輕,繼承這個頭銜也不是名正言順,但是爲什麼所有人都能替我做他們認爲正確的決定呢?請告訴我,喬叔叔,你知道的,你就像我真正的親人一樣。”

“讓我放肆一下吧,阿拉德,我,我,哎。。。。。。你應該明白,你來繼承爵士大人的一切,這不過是巧合和形式所迫而已,如果不是爵士大人馬上就面臨死亡,你是不會有這個機會的,神父大人更多的是爲了騎士領的繼承,他並不在乎是什麼人繼承,而你只是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合適的地方,所以,至少現在,你應該儘可能的聽從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圍繞在你的身邊,緊緊的聯繫起來,這樣你才能維護你的地位,阿拉德,你還太年輕,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獲得了權利和地位的同時,你也失去了很多的東西,自由,這就是你失去的最寶貴的東西之一。”

“謝謝您,喬叔叔,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請您安歇吧,阿拉德大人,明天會是忙碌的一天。”

“謝謝您,喬管家。”

漆黑的夜空劃過一道閃電,下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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