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變化總是出人意料的,在弗拉丁爵士高興的睡了一夜,準備騎馬去拜訪那位年輕的德林騎士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他從馬上摔了下來,頭先着地。當然,這不是賽格的錯,當時賽格正在收拾帳篷,準備行李。當時弗拉丁爵士感覺還不錯,他吩咐賽格替他去感謝德林騎士,然後,他就昏過去了,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又黑了,而自己正躺在那簡陋的平板馬車上,賽格牽着馬,正走在回騎士領的路上。
“我昏倒了多長時間了?賽格。”
“啊,大人,您總算醒了,在城裡請來的神父說您情況不好,還讓我帶您趕快回騎士領呢。”
“你去請的?”
“不是,我說您快不行了,需要神父來做臨終敷油,讓人找個神父,於是就有神父來啦。”
“呵呵,那個神父可是白跑了一趟,沒什麼油水給他,我這把老骨頭還硬着呢,天上的父還不想讓我去樂園享福呢。”
“大人,您的頭還痛嚒?”
“還好,賽格,既然我醒了,停下休息一會兒,弄點東西吃吧。”
“是,大人。”
賽格把馬牽到路邊,卸下馬身上的車轅,從車上拿下馬食袋套在馬頭上,讓它也吃點東西。
“大人,昨天的麪包和乳酪還沒吃完,您先吃點,我去找點乾草,生火燒點開水給您喝。”
“不用了,天都黑了,隨便吃點什麼就好了。賽格,你今天吃東西了嗎?”
“中午歇馬的時候燒了點燕麥糊吃了,您不用擔心我。”
“哦,昨天沒注意,德林騎士送給了我多少錢,你數了嚒,賽格。”
“數過了,正好50個金幣。德林騎士真大方,交上35個金幣的東征稅,大人您還能省下15個,回騎士領可以修修那個老磨坊了,還能買幾頭羊,以後大人您又有羊奶喝了。”
“恩,你把錢收好,回去之後就都交給你了。”
“是,大人。”
“既然有錢了,路上就不用露宿了,有旅店的地方就住旅店吧。”
“大人,還是省着點吧,最多給您多買點肉和酒,要不到了旅店,您一賭,搞不好又沒錢了。上次,2年前的事,您忘了??差點就把我都輸給別人啦。現在天還不冷,我們快點回去,喬管家也能早點放心,不瞞您說,出來之前,我都跟喬管家說好了,要是您在騎士競賽上輸了,今年冬天,我就跟維爾福先生的商隊翻一次雪山。”
“騎士的扈從怎麼能跟下賤的商人混在一起,賽格,你瘋了嚒?”
“沒錢的話就顧不了這麼多啦,大人,現在不是有錢了嗎,我當然就不去了。”
“哼,臭小子,你是不是看上維爾福那老東西的女兒了?”
“大人,我還沒到考慮這種事情的年紀,請您放心。”
“難說,我14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想女人啦,哈哈,老啦,老啦,現在看見漂亮女人都沒興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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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車上的弗拉丁爵士吃完東西,又伺候爵士大人洗漱了一下,等爵士大人睡着之後,賽格靠在車輪上,坐着想起了自己的心事。本來爵士大人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即使響應一下大公的號召,到東征隊伍裡亮個相,以爵士大人的資歷,估計也就是跟着輜重隊走在最後,吃喝不愁,還沒有危險。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大人對東征非常的抵制,大公的傳令兵來了好幾次,大人就是不去,這下好了,大公竟然直接對爵士大人的騎士領徵了東征稅,真是要命啊,幸虧這次大人遇到了這個德林騎士,要不然。。。。。。自己就得跟着商隊在冬天翻雪山。。。。。。果然是天上的父保佑啊。等回到騎士領,一定先去做禮拜。
一路無話,本着節省的原則,在賽格的催促下,爵士大人沒有多耽擱
時間,7天就回到了他的騎士領,一個名叫白樹鎮的小村子,爲什麼不叫白樹村?因爲這是弗拉丁大人的領地。。。。。。名字也要響亮一點,但是這是一個只有500人左右的小村子,村裡的人多靠種植燕麥維生,當然,這裡離雪山很近,打獵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沒人去管那“大公的樹林”“大公的湖泊”“大公的山領”,就沒什麼問題了。正因爲爵士大人從來不管這些,所以當地的人們還是很愛戴他們的主人的。
可是人們的愛戴也不能改變弗拉丁爵士大人的窮困,畢竟這裡只有一些傳統的收入,每年的微薄稅收,一個磨坊,又老又破了,一小羣牲口,大人的主要收入就是這些了,可是每年的公國稅收可是都要交納的,騎士領還有一項另外的稅收“東征稅”,自從大公閣下和公國東方的亞蘭聯邦開戰後,要求公國所有擁有騎士領的貴族騎士都要參加東征,如果不去軍營報到,那就要等着收稅的“藍帽子”到你家裡報到。弗拉丁爵士不明原因的對“東征”非常抵制,於是每年只有20個左右金幣收入的爵士大人被要求每年繳納35個金幣的“東征稅”,一向是有多少錢就花掉多少錢的爵士大人陷入了困境,而這種困境已經持續了3年,爵士大人的那個小小的莊園裡能賣掉的東西都賣掉了;一向自負的爵士大人決定參加騎士競賽,用勝利者的獎品來繳納今年的“東征稅”。雖然過程不是很理想,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回到了騎士領的爵士大人決定好好的舉行一次晚宴來犒勞一下自己,當然,晚宴是要邀請客人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了賽格,宴會的準備工作就交給了喬管家,這位40多歲的管家是和爵士大人一起成長的夥伴,也是爵士大人的世襲管家,到這個年紀他也像爵士大人一樣沒有結婚,沒有下一代的他對賽格很關照,他很想讓賽格繼承他的管家位置,賽格始終沒有答應。
鎮子裡有一個小教堂,一個老神父,賽格的第一站就是這裡,他敲了敲教堂的側門,今天不是禮拜日,正門沒開。
老神父開了門,看到是賽格,擁抱了他,吻了他的額頭,把他讓到教堂裡,不得不說,賽格曾經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孩子,鎮上的人們都很喜歡他,但是當爵士大人陷入了困境之後,爲了維護爵士大人的榮耀,賽格有些讓人難以接近了。
賽格把爵士大人邀請老神父參加晚宴的事情辦完後,來到了他的下一站,他最不想來的地方。鎮上的雜貨店,維爾福先生的店,在過去的日子裡,賽格沒少和喬管家一起來這裡,爵士大人莊園裡值點錢的東西都進了這裡,對這個老傢伙,賽格一點都不喜歡他,可是沒法子,這老傢伙很有錢,不但在這個小鎮上有商店,在附近的幾個鎮裡都有,還有一個每年翻雪山到北方的雪狼公國做生意的小商隊。最讓賽格討厭的是他的女兒,賽爾維婭,這個女孩自大,虛榮,有所有大小姐的壞習慣,可她只是一個商人的女兒。這還好說,最讓賽格頭痛的是,她總是纏着賽格,令爵士大人總是嘲笑賽格小小年紀就會勾引女孩子了。
賽格的運氣不錯,那個女孩沒在店裡,賽格把事情交代完,逃一樣的離開了這裡,去向他的最後一站,鎮上的監稅官家。
監稅官利嘉勒先生是一個很和藹的人,他和爵士大人的關係向來不錯,在能幫忙的時候一向很幫忙,比如拖延一下繳稅的期限,把自己應該拿的那一份“例錢”免掉,賽格很感激他,於是態度加倍的恭敬。
都忙完,賽格回到爵士大人的莊園,來幫忙的農婦們已經準備好了食物,白麪包,雞蛋,烤肉,燉雞,葡萄酒,一些本地的水果,這個地方的宴會,你還能期待別的嗎。爵士大人捨得殺豬和牛嚒?
喬管家把賽格帶到廚房,他特意給賽格留了一份食物,雖說按照傳統,要等到爵士大人吃完之後,賽格才能吃剩下的食物,但是在這個時代,這些傳統也沒什麼人很在意了。
賽格吃着東西,聽見客廳裡傳來了爵士大人的聲音:“每年的東征
要把多少的騎士送上死路?!公國有騎士領的貴族騎士一共有217人,這幾年的東征下來,估計只剩100人不到了,我們那“睿智”的大公閣下想幹什麼?靠那500多個只會吃飯,喝酒,在領地裡亂搞一通,玩女人,玩男人的公國貴族去打仗麼!!”
“大公閣下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這是利嘉勒先生的聲音“可是貴族騎士的死亡也實在令人心痛,一想到這些騎士沒死在爲大公閣下爭奪皇位的戰鬥中,而是死在了和亞蘭聯邦的那些僱傭軍的戰爭中,這實在令人傷感,我一向認爲貴族騎士纔是公國軍隊的骨幹,他們指揮一個個騎士分隊在戰場上縱橫馳騁,如果沒了貴族騎士,靠什麼去打仗?”
“對,對,對,利嘉勒先生,您說的對極了”這是維爾福的聲音“像爵士大人就是這樣一位偉大的騎士,我早年就聽說過您的光輝事蹟,您在上次的皇位爭奪戰中的光輝表現傳遍了整個公國啊。”
“不值一提,呵呵,你過獎了,維爾福,老了,我現在覺得自己真的老了。已經跟不上時代了,這是個什麼時代?僱傭軍的時代!!已經不是靠着貴族騎士帶着自己的扈從爲公國征戰的時代了。我們的大公閣下已經覺得我們這些貴族騎士沒用了,要統統除掉了,看看吧,每年公國有多少貴族騎士的繼承人爲了能繼承先輩的騎士領而在大公閣下的部隊裡拼命的戰鬥,可有幾個能讓大公閣下授予騎士領??這就是我們的大公閣下,他就不明白嚒?沒了騎士領,沒了世代跟從一個主家的扈從們,戰場上靠什麼人去打仗?僱傭軍?徵兵徵來的農夫和城市裡的流氓?天上的父啊,他們連馬都不會騎,不知道怎麼拿劍,更別說這麼戰鬥!不說別人,賽格是大家看着長大的,他要是上了戰場,一個能頂這些所謂的士兵10個都多。”
“您的意思是賽格武藝很好嚒,爵士大人?”
賽格覺得自己沒來由的一陣頭痛,這個女孩也跟着他的父親來了嚒。討厭的賽爾維婭。
“呵呵,武藝當然還行,主要是這小子真的殺過不少人,他8歲就跟着我上過戰場,當時我受了傷,還是靠着他才能活着回來。”
“聽您說過,好像是他殺了5個來追您的士兵吧?可是他才8歲,那有那個本事?”
“賽格在跟着我之前過了不少的苦日子,他的陷阱做的很不錯,演戲的本事也不錯,而且他還會自己做十字弩,如果不是做了我的扈從,這小子肯定能成爲一個不錯的賊,說不定還能做個賊頭,哈哈哈哈。”
“就像酒館裡的吟遊詩人說的那些有名的強盜一樣的人吧?”
“閉嘴,傻女人,你怎麼能把爵士大人的扈從比成強盜,對不起,爵士大人,我的女兒太無禮了。”
“沒關係,沒關係,賽格和她的關係很好,我們都不會在意的,聽說你很喜歡賽格,是不是啊,賽爾維婭。”
“您說什麼那,爵士大人,我們都還小,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啊。也就是別人開玩笑吧。”
“好啦,好啦,爵士大人,不要在開孩子們的玩笑了。倒是您這次去參加騎士競賽之後,看您的臉上不太好啊。”這是老神父的話“您要保重身體,畢竟您已經不年輕了。而且您還沒有子嗣,騎士領還要靠您來打理。如果騎士領是在公國的那些官員的手裡,我還真不能想象大家要過什麼樣的日子。聽七楊鎮的人說,他們交的稅比我們要高1倍還多,哎,他們要怎麼過日子啊。”
“這也是沒法子的,東征,大家都沒什麼法子,大公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是利嘉勒先生在爲大公說話,他畢竟是監稅官。
“好啦,好啦,不要說這些讓人煩惱的話題了,來,大家一起舉杯,願天上的父保佑”
“光輝與榮耀長伴。”
一陣舉杯的聲音,伴隨着椅子的挪動聲,傳來了一種不協調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摔倒在地上了。
“爵士大人,您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