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河自然沒有去了解亡靈心情的打算,還不等其有下一步動作,便又是一指點出。
或許是有了同伴的前車之鑑,即便那光柱的速度極快,這隻亡靈還是反應了過來,連忙將雙手橫擋在頭顱前方。
幾乎同一時間,它前方驀然憑空出現了無數白色骸骨,堆積在一起後,竟是形成了數道足有數米之後的骨牆,透着一股堅不可摧之勢。
只不過,在那道光柱面前,這些堅固的骨牆卻是沒能起到絲毫作用。
就如同刀切豆腐一般,悄無聲息的,甚至連半點阻擋都沒能做到,那些骨牆便被一一洞穿。
光柱去勢不減,頃刻間便穿透了那亡靈的臂骨與眉心,徹底湮滅了其體內的生機。
恐怖的湮滅之力混雜在高溫不斷在那亡靈的頭骨中肆虐着,甚至令其連恢復的機會都沒有,與其同伴一般,就這麼朝着下方落了下去。
不過短短兩個呼吸的工夫,兩尊足以堪比半步渡劫的亡靈就此隕落,讓下方正關注着這一幕的諸多西方強者都愣在了原地,一個個震驚到了極點。
半步渡劫級別的亡靈,就連一擊都沒抗住。
最重要的是,它們在墜落到地面後,並沒有如平時那般快速恢復。
要知道,這些亡靈的生命力都極其頑強,即便受到了致命的攻擊,也都可以恢復數次。
這也正是諸國聯軍不斷劣勢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如今,最令他們頭疼的情況竟是沒有發生。
一衆強者呆滯的看着地面那兩具逐漸化作飛灰的暗金骸骨,不等他們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在,天穹之上,又是一道強大的力量波動傳了出來。
擡頭望去,在衆人那越發驚駭的目光中,那個原本堪比一座小山的烈日之內竟是驀然飛出了無數個刺目光團,如同隕石一般從天而降,在空中拖出一道道流火。
“不好!”
衆人在看到這一幕後,聯想起先前那兩隻半步渡劫境亡靈的下場,頓時臉色大變。
直至此刻,他們終於明白先前尤里西斯爲何要讓所有人撤離了。
眼看着無數光球從天而降,整個平原的溫度都開始攀升了起來,一衆西方強者當下什麼也顧不上了,連忙朝着後方急速退去。
轟!
隨着一道恐怖的爆響聲傳出,宛如末日來臨一般,接連不斷的恐怖衝擊波朝着四周擴散了開去,整個平原都在此刻劇烈的顫動了起來。
那些光團在落入那如同汪洋一般的亡靈大軍之內後,頓時急速擴張了開來,化作一個個巨大的半圓。
而在龐大數量的堆積下,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所有的亡靈大軍便都被那些光團所籠罩。
拼命逃竄的一衆強者並不清楚那些光團內究竟發生了什麼,此時他們的心中早已被無邊恐懼佔滿。
雖說他們並沒有處在天穹那無數隕石光團的籠罩範圍內,但也都感受到了後方逸散出的毀滅氣息,還有那堪稱駭人的恐怖高溫。
一口氣逃出了近千米,與大軍匯合到了一起後,他們這才膽戰心驚的停了下來。
回首望去,光團隕石的轟炸已然結束,他們原本所處的戰場區域此刻屹然形成了一個直徑難以估量的巨大深坑。
即便隔着近千米之遠,依舊能聞到一股土地焚燒的焦味。
至於原本那些漫山遍野的亡靈軍隊,此刻則是早已沒了身影,就好似被生生抹去了一般,就連半點殘渣痕跡都沒能留下。
別說是其餘的那些強者了,便是尤里西斯以及半空中的希兒在看到這一幕後,神情也陷入了呆滯之中。
數十萬擁有着強大復生能力的亡靈,在這麼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內便消失了個一乾二淨,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神蹟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一衆強者滿目驚駭,失去了思考能力,而在他們下方的那數萬軍士則是齊齊朝着天穹的那光團跪拜了下去,目光之間滿是虔誠之色。
即便他們基本都是些沒有修爲的普通人,無法感受到那光團的強大之處,但也能看得出來,這是連尤里西斯那等頂尖強者都做不到的神蹟。
真正的神蹟!
沒有狂熱的呼喊,甚至連基本的祈禱都沒有,數萬人就這麼虔誠的叩首着,場面詭異到了極致。
尤里西斯等一衆強者自然都發現了這一幕,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制止,只是本能的擡頭朝着天穹望去。
此時,黑雲下方,那個如同烈日般的光團竟是開始急劇的收縮了起來。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那巨大的光團便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略顯清瘦的身影。
而在其手中,還有着一柄足有兩米之高的烈焰長弓。
“他要做什麼?”
不同於其他人的震驚,知曉林君河身份的尤里西斯與希兒此刻心中都同時生出了一個疑惑,而後再次朝着遠處的那巨大深坑看了一眼。
焦黑的深坑之內,還能看到些許高溫未散,泛着通紅之色的土壤,隱約間似乎形成了一些岩漿。
可以確定的是,在這個深坑之內,如今已然沒有了任何亡靈的蹤影,甚至連一點殘渣都沒有了。
猜想沒有成真,兩人又看向了天穹之上的林君河。
此時的林君河正低頭看着手中的長弓,眼中透着些許緬懷感慨之色。
“結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一道細微的呢喃聲響起,他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了遠方天際的某個方向。
張弓,拉弦。
原本空無一物的長弓之上,一根泛着暗紅之色的箭矢憑空生出,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在那箭身之上,竟是有着諸多詭異至極的符文。
下一刻,隨着林君河食指微鬆,那根暗紅箭矢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際直飛了出去。
轟!
一道震耳欲聾的破空聲響緊隨着在整個平原響徹了起來。
天穹之上,隨着那箭矢飛出的方向,那些厚重的陰雲竟是齊齊朝着兩側分了開來,描繪出了一道清晰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