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趙昀滿頭大汗的從錦被凌亂中抽出手來,煩悶的嘆了口氣。做人不能厚此薄彼,解決了胡晴之後,胡嵐又嗷嗷不休,害的他又要舍手赴難,幫助胡嵐進入巔峰。
這種事雖然香豔無比,但這兩位大小姐可不是輕易能伺候的了的。天狐之體的原生慾望,可比尋常浪婦強大的多,玉體橫陳,媚態天成,好幾次誘惑的趙昀差點把持不住,淪爲她們的裙下之臣。
“呼,總算是搞定了。這兩個磨人的妖精。”看着她們衣衫不整的樣子,趙昀邪火直冒,差點便要猛撲上去。若是論起定力來,經歷過的男人,反而比什麼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要差的多。
趙昀搖了搖頭:“不能再待在這房間裡了。好不容易她們不鬧了,再過一會,只怕我就要鬧起來了。”強打着精神,舉步向屋外走去。
屋外冰涼的氣息劃過,讓他昏脹的腦子登時一清。只是這一場香妍大戲過後,心潮猶在起伏,根本無心修煉。他便踱步走到庭院中,想借花草清露悄悄火氣。
荒漠寒地之中,晝夜溫差本大,寬闊的庭院之中又不時有冷風吹過。若非修煉小有所成,光是這風刀霜劍就夠趙昀喝一壺了。
這一點寒冷卻正中趙昀心懷,讓他能夠靜下心來思考。趙昀仰頭望天,對着月明星稀,心中思緒萬千。這不到十日之間,發生的已太多太多,就算是想破頭顱也不會料到這些情況出現。
“照這個腳程,回到仙林地界恐怕還需要十來天。只是我一直心急趕路,還沒好好思考過回去之後該先做什麼。”
此時趙昀劍術小成,自信已有足夠資本回到逸陽郡找五通報仇雪恨,只是逸陽郡與凌雲觀相隔千山萬水,他若是先去逸陽郡,只怕夜長夢多,師父凌夜來遭遇不測。
可他若是直奔凌雲觀,卻又恐報仇大計如鏡花水月,終成泡影。平心而論,凌雲觀人才濟濟,高手如雲,根本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抗衡的。
師祖紫慧在傳授了他青蓮八劍的劍意之後,仍叫他從“妖靈結界”迂迴返回仙林,最明白無誤的表明:在師祖心目中,他這點修爲完全不能夠正面抵禦凌雲觀之鋒芒。
與熊心一戰,雖然最終勝利者是趙昀,可趙昀亦由此一劍意識到自己修爲的淺薄,再不敢小瞧天下英雄。體內磅礴的青蓮劍氣,終究不是他自己的。
天外有天,他趙昀的劍道之路還長的很呢。
以他現在的修爲,若是直接去凌雲觀去警告師父小心紫微,只怕連師父的面都沒見到,就會喪命在強敵環伺中。他一死事小,可大仇未報,真是死不瞑目。
是以趙昀左思右想,一時難以決斷。師父的安危與家門的血仇如兩頭各奔東西的壯牛,把他一顆心生生的拉扯爲兩塊。
“大王!饒過我老爹爹吧!救命啊!”就在趙昀沉吟不決之時,風中卻忽然傳來一個女子淒厲的呼聲。
這呼聲實在淒厲,雖遠在數裡之外,卻如啼血的黃鶯臨死掙扎,分外讓人驚心。
趙昀一愣,暗想:“這半夜之中,怎麼會有女子叫的如此悽慘?那又是什麼大王,竟然如此恐怖?”好奇心起,又正好心事難斷,一味沉思也不是了局,正好出去瞧個究竟,順便調節下心情。
走到客棧前廳,才發現燈火通明,那個長着兔子耳朵的店小二居然倚靠在門邊,神情警惕,如臨大敵。還有一大幫行商聚在門口,不知嘀咕些什麼。
趙昀叫道:“小二,快快開門,我要出去。”
店小二卻像被驚雷劈中的樣子,神色慌張的站起來,連忙擺手道:“客官,這時候你可不能出去。有什麼急事,非要大半夜的去辦?”
趙昀眉頭一皺道:“那個女子急切的求救聲,你們都沒聽到嗎?我正是要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哎呀,客官啊,你可不要多管閒事啊。”店小二一聽這話,立刻面色如土,用手比了個噤聲的姿勢,語聲裡掩飾不住骨子裡衝出的恐懼:“那可是混世魔王,你可千萬別惹禍上身。”
旁邊商人也是嗡嗡不絕,附和道:“是啊,小兄弟,切莫逞強。那可是黑風寨的山大王,殺人不眨眼的。”
趙昀一瞧這架勢,突然明白過來,這些人對發生的事那是一清二楚,只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頓時一股怒氣衝上心頭,罵道:“你們這許多人,明知那無辜女子受難,卻無動於衷,還聚在這裡議論不休,到底還有沒有心肝肚腸?”
衆行商都是走南闖北闖遍,哪曾被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罵過,紛紛聒噪起來:“臭小子,你他瑪的罵誰呢?嘴巴放乾淨點。”
更有數個保鏢模樣的牛頭人橫眉怒目,作勢要拔出刀劍,與趙昀打個不死不休。
店小二急忙起身攔住那幾個步步緊逼的黑衣保鏢:“諸位客官息怒,大半夜的都別大動肝火了。何況要是鬧出太大動靜,把那混世魔王引來,那我們可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通通活不成了。”
衆人一聽俱是神情驚慌,那幾個趾高氣揚的保鏢也頓時失了氣焰,像鬥敗的公雞,沒了生息。
趙昀重重的哼了一聲:“小二,別囉嗦,快給我開門。我今天是非出去看個究竟不可。”
店小二又是慌張又是惱火,使命攔在趙昀身前,不叫他前進到門邊,氣呼呼的道:“我說這位客官,你怎麼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呢?這麼多人都害怕,你非要逞什麼強,做什麼出頭鳥?”
衆人亦是鼓譟起來:“小白臉,是不是傻了,拿命出風頭?”
趙昀不想再和這種俗人多做糾纏,伸手輕輕一推,就把店小二送到一邊,徑直去開大門。突覺腿上一重,竟是那小二撲到他腿上,死命的抱住。
店小二急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聲嘶力竭道:“客官啊,我可是爲你好啊。你別以爲你拿了一把劍,就能夠學劍客行俠仗義了。我跟你說,那斑寅將軍可不是一般妖,他可是修煉幾十年的黑虎精,萬夫莫敵啊。”
見趙昀還不回頭,店小二繼續勸說,他實在不願這俊俏的郎君喪命在強盜之手:“客官啊你清醒點,這裡可是妖界!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邪惡妖精啊,與我們這種良善妖精完全不同的。連守城的妖族精兵都奈何不了這一羣強盜,你可不要白白送死啊。”
趙昀忽然有一陣感動,這店小二這般死命的攔住自己,的確是怕他無端送了性命。既然如此,他倒不好過爲已甚,登時改變了一腳甩開店小二的念頭。
他蹬蹬磴的後退幾步,笑道:“好吧,我不從門外出去。”
小兔子店小二對天拊掌,歡天喜地道:“哎呦,總算是勸下來了,我的媽呀,我又救了一條人命。”
話聲未已,趙昀猛的一躍,已然跳到十丈高的屋脊之上,輕笑道:“不讓我從門口走,那我只能從牆上走了。”縱身跳下圍牆,在大道上飛快奔走。
店小二隻覺眼前黑影一閃,瞬間已失去了趙昀身影,耳中又聽到趙昀笑聲,急忙擡頭,卻見牆瓦上月光如霜,哪有一個人影?
店小二這才知道這看似文文弱弱的年輕人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驚呼道:“哎呀,真是沒看出來,那客官如此厲害,就像蝙蝠族人一樣可以飛檐走壁。”
那幾個先前想收拾趙昀的牛頭人保鏢更是手心冷汗直冒。他們自問跳上圍牆也是不難,可絕做不到這般快逾閃電,舉重若輕,無不慶幸剛纔沒有衝動亂來,要不然他們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趙昀聽聲辨位,急速在冷風中飛奔。只見長街上空無一人,似乎全鎮之人都成了聾子,全聽不到那位女子的求救之聲。被那店小二一陣耽擱,也不知那女子情況如何了,那一聲更比一聲悽慘,一聲更比一聲無力的叫聲,讓趙昀的心緊緊的擰成一團。
“是這裡了!”趙昀來到一出黃土坯房外,聽到房內傳來陰笑陣陣,哭聲連連,確認這裡就是那什麼斑寅將軍所在了,大聲叫道:“什麼狗屁將軍,有種的快出來!”
“哪來的小白臉,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斑寅將軍並沒有出來,反倒把門口警戒的十幾個嘍囉驚動了。他們一瞧來人竟是白白嫩嫩的瘦小子,登時去了警惕,放聲大笑起來。
對付這等強盜妖精,趙昀可不會有絲毫客氣,刷的抽出了威鬥神劍,一招“黃河之水天上來”如奔雷而出。
威鬥神劍漂浮在半空之上,化出碧蓮數朵,在那羣嘍囉目瞪口呆的剎那,凝結成一個奇大無比的光團。
然後就聽“轟”的一聲,威鬥挾着這個光團如銀河倒懸,齊萬條白練從空中散落,將所有嘍囉都覆蓋進去。
“啊!”異口同聲的痛呼聲後,所有嘍囉撲通倒地,身體不住抽搐,他們身上都有一道貫穿前胸後背的傷口,眼見是不能活了。一陣冷風吹過,空氣中揚起了一陣酸澀的黑色血雨。
“好好好,好強的劍氣!本將軍正沒發泄夠呢,正好撞槍口來了。有趣,真是有趣。”黃土坯房上的木門轟然中開,一個全身赤裸,皮膚黝黑的虎頭人身大漢出現了趙昀眼前。
在他嘴角上正有斑斑血跡,粗野的流到了喉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