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好事嗎？”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羅伊，輕聲開口，還帶着笑意。
儘管在羅伊相眼中這笑意有點異樣的情緒。
那麼此時就是如此，羅伊已經將今天生的一切給予彙報。不過他還是下意識看看一旁蕾安娜法神的表情，沒看出端倪才真的鬆口氣放心了很多。
倒不是說飛弦陛下會有什麼事隱瞞，只是本來就天生心理素質強大，輕易很難有什麼事讓陛下動容這種性格。就要通過旁邊親近的人的反應判斷一些事。
十年來都是如此。
“那麼陛下的意思是……”
既然陛下都說是好事，他也多少放心了一些。
開口示意飛弦陛下，羅伊試探詢問。
飛弦蘇格蕾翹起嘴角，別過頭，有些慵懶。畢竟此時已經是晚上休息時間，不是白天皇袍金冠那麼莊重。
但本身就是三大美女並且還是皇帝的身份。已經不是外貌和衣着可以侷限的。舉手投足的種種雍容魅惑，羅伊沉迷的同時也趕緊低頭。十年來不是沒憧憬過曾經的曖.昧關係。
相情人的傳統是先皇沿襲的。
但今天，但此刻，不行。
說來也好笑，一個情敵居然是棄兒，卻還是給他壓得死死的。
並且現在就在花冠帝都，不得不說多少他和韓棄對峙的心態，也受這方面的影響。
明明他是相，明明他貴族出身。明明他纔是距離陛下最近時間最長的一個。
可也的確是，他壓力最大。
對方總是舉重若輕。
一切複雜的心思有的沒的都轉化在談判中。陛下別參與，用兩人私交的原因更多是藉口而已。
他要壓制對方，徹底的。讓陛下看出誰在是真正值得依賴的人。
“你說過不要我參與的。”
飛弦蘇格蕾看不出那麼多，或者如果不是那個棄兒，她也無謂看太多。不管羅伊的複雜心思，飛弦蘇格蕾支着下巴，頭似乎剛洗過。羅伊忍不住想着被水浸溼一切的身影。
但那是本能，他不敢褻瀆。
“既然取得可喜的成果……就繼續吧。”
羅伊一頓，躬身行禮，偷偷再次沉迷看了一眼飛弦陛下，轉身離開了。
意氣風，走出皇宮的相大人就不同了。
周圍都躬身行禮而他昂挺胸。
繼續……
那陛下就等着看吧。
羅伊呼出一口氣，坐着馬車駛出皇宮，打算帶着團隊連夜商討關於韓棄的團隊已經和即將提出的事，做出準備提前應對。藉着這樣的一個突破口。
但他不知道，他離開後，皇宮的兩人對這件事的重新評價，顛覆他一切的認知。幸好他沒聽到，不然，他會怎麼反應，會很有趣。
——
“哼。”
蕾安娜目送羅伊離開後，當先擡頭冷哼一聲：“自以爲聰明總要看我的表情判斷陛下的態度，十年不變居然可以得意這麼久。”
沒錯，蕾安娜顯然不是不知道，是故意的。
可偏偏如果這是默契都還好說，結果羅伊還真的當真了。
雖然對於一個相來說，這也不算什麼錯，瑕疵而已。
飛弦蘇格蕾就沒在意，笑着支着下巴，半響收起笑容，輕嘆口氣：“如果被稱爲傻白甜的我，態度都要靠看別人情緒判斷。那他也有點差距大了。”
蕾安娜也是無奈：“雖然之前我們說過，對比的人不對，才顯出過大的差距。但陛下你看……”
蕾安娜多少有點恨鐵不成鋼指着羅伊離開的方向，最後卻泄氣偏頭抱怨不語。
“呵呵。”
飛弦蘇格蕾搖頭：“不過讓我選，我還是選羅伊做相。”
蕾安娜一愣，疑惑看着她：“爲什麼？”
飛弦蘇格蕾忍着笑，亮晶晶看着前面：“你見過連女皇都罵傻白甜，還推搡拍女皇后背的相嗎？”
“噗！”
蕾安娜捂嘴笑出來，隨即點頭笑得出不話，卻也認證。
只是半響，蕾安娜突然表情怪異：“但如果他做花冠帝國相……恐怕花冠帝國真的可以統一神賜大陸了。”
飛弦蘇格蕾一頓，輕嘆口氣：“即便不靠花冠帝國，棄兒以後也有可能。”
“這……”
蕾安娜無奈：“這就有點誇張了吧？他的個人能力戰力已經不用贅述。但要依靠花冠帝國這樣的雄厚國力才能揮到更強。只靠棄兒，他有生之年……”
“那只是正常推斷。”
飛弦蘇格蕾搖頭打斷：“其實如果一切都順理成章，就不會有變故了。就是因爲總會有突事件，影響進程的或快或慢。”
看着蕾安娜，飛弦蘇格蕾開口：“你眼中神族差點滅絕棄兒是影響他們進程變慢的主要因素。但我對他的瞭解，也許這是在加快棄兒崛起。”
蕾安娜這次真的不解了，但她知道論瞭解和分析，尤其針對那個棄兒，這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陛下，最有言權。
“所以……”
蕾安娜不問過程，只問結果：“您是說這次羅伊高興的太早了？”
飛弦蘇格蕾笑了笑，起身走下去，來到門口。
蕾安娜自然也跟着一起，看着外面的夜色，和帝都即便到了晚上也依舊的繁華。
“不是高興太早，是高興錯了。”
飛弦蘇格蕾輕聲開口，蕾安娜等待。
出神看着前面，飛弦蘇格蕾輕嘆：“他做的一切是爲了什麼？爲了棄兒的展和扭轉現狀。他怎麼可能只是爲了展而不理會棄兒，本末倒置，也不會是他的本意。以他的手段，只會在意人多少，怎麼會在乎怎麼樣和地方夠不夠大？”
“不會吧？”
蕾安娜表情怪異：“他想要棄兒？您的意思是？”
飛弦蘇格蕾笑笑，算是默認。
“那他直接提啊。”
蕾安娜不解笑着：“您之前早就想給他。只是他昏迷了十年，神族也放棄滅絕計劃去了墮落大陸巡查。所以才擱置。如果他真想要，直接開口就是了，幹嗎裝作不要等着對方主動給還好像難爲人似的。”
眉頭一皺，蕾安娜不解：“難道是連您都防備了？覺得您已經是皇帝，不再是之前的私人關係？”
飛弦蘇格蕾失笑：“就好像以前他和我的私人關係有多深一樣。”
三十幾歲的風華正茂，居然難得流露出小女兒的抱怨。
微微皺眉嘟嘴，飛弦蘇格蕾低頭嘀咕：“都是別人主動，他都還拒絕呢。”
“額……”
這話，蕾安娜就不好說了。
真的當上皇帝后，女皇的一些冰冷條件束縛就要被套上。
比如，一輩子沒法婚嫁。
但如今看來，韓棄不近女色似乎早就預定了這樣的狀況一樣，反而還是好事？
“可是……”
蕾安娜不算轉移話題，但也的確略過這個，看着飛弦蘇格蕾，蕾安娜不解：“那他爲什麼還來這一套？”
飛弦蘇格蕾沉默片刻，看着蕾安娜：“棄兒要建國了，他也沒否認，是嗎？”
蕾安娜茫然：“是的吧。他沒否認，應該就是有這個打算了。”
飛弦蘇格蕾點頭：“所以他並不是和我客套，他要建國，他想要的棄兒就不只是花冠帝國的。哪怕花冠帝國的棄兒在整個神賜大陸的棄兒數量來說，已經不少了。”
蕾安娜不笨，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他出訪花冠帝國的第一站，是要做給之後出訪的勢力看的？！爲了就是讓他們勢力將所有棄兒都主動送過來？！”
飛弦蘇格蕾笑了笑：“主要是洛伊斯帝國和狂戰帝國。因爲了解他的關係相對好，看破了也不會太計較。關係不好的，能看破的人也不多。”
蕾安娜搖頭：“但洛伊斯帝國有艾格妮絲，狂戰帝國有施耐德。”
飛弦蘇格蕾輕嘆口氣：“陽謀啊。”
蕾安娜不解，飛弦蘇格蕾轉身，朝着皇宮而去。蕾安娜下意識跟着，卻駐足。因爲答案已經給出，她也不好打擾她休息。
“他只有一個城，的確沒法養活那麼多棄兒。誰會信他還敢自不量力聚集二十億棄兒？”
蕾安娜愣在那，出神沉思。半響嘆口氣，卻忍不住笑了。
十年，昏睡了十年的時間。
已經可以足夠成長一批人。比如十歲的如今都二十歲了。
真正可以做事的年齡了。
遺忘也就順理成章。
但可以成爲傳說的人，本身就有不會被人輕易遺忘的本事。
是別人的確自不量力，可如果是他的話。
——
然而說了人口問題的飛弦蘇格蕾，此時回到自己的住處獨處。反而卻並不是在意棄兒人口本身的問題。
並沒有睡，而是坐在桌前，支着下巴，擺弄着那個視頻投影器。
理論上不懂的人會覺得很神奇，這麼一個東西居然可以聽歌看視頻閱讀甚至……
“咔嚓。”
順手，飛弦蘇格蕾給乖乖在桌前趴着的小韓，就拍了個照。
畫面清晰。
小韓萌萌的看着鏡頭，又看着飛弦蘇格蕾，嗚嗚的爬過去，結果到桌沿邊不小心一滑，摔進飛弦蘇格蕾的懷裡。
“呵。”
憨態可掬又可愛，被飛弦蘇格蕾輕笑抱在懷裡。
重新將目光投在上面，視頻投影器，已經放映一組漂亮年輕棄兒女孩又唱又跳的身影。
她一個猜想，恐怕要明天談判結果出來再落實。
但其實，即便真的如同自己猜測那樣，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