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棄大人，您是怎麼想的？”
“……”
“……”
結束了一天的談判，晚上的時候，蒂芬妮直接開口詢問。尤莉的作用只是護送的話，那麼事實上也就不參與談判。自然也不知道內容不多問。
龍傲天和三民是不敢也不能直接用質問的口氣，但也是疑惑。
蒂芬妮沒那麼多顧忌，直接開口抱肩皺眉看着韓棄。
打擾了小短身喂他東西吃。
“喂。”
韓棄拽着丟東西朝着幾人的小短身，攬着抱住坐好不讓動，卻還是面無表情瞪着幾人。
不過幾人都已經習慣了，尤其龍傲天和三民。後退站在那躬身。蒂芬妮撲撲身上的污漬，也沒理會小短身，而是看着韓棄。
“什麼怎麼想的？”
韓棄疑惑看着幾人：“就是真實想法啊。”
三民開口：“師父。十年前神族沒打到魔獸山脈之前，您還和飛弦陛下商量讓她儘快轉移棄兒過來。如今您居然說不要？”
“我沒說不要。”
韓棄開口：“我是說暫時不能要。”
無奈失笑，韓棄看着幾人：“不是……要了怎麼養？安置在哪？不考慮嗎你們？”
幾人語氣一滯，半響三民開口：“辦法總是會有的。況且魔獸山脈那麼大，獸皇菲尼克斯大人應該……”
“那不行。”
韓棄搖頭打斷：“棄兒面臨滅絕的災難，活着最重要。所以進魔獸山脈和魔獸共存，這無可厚非。然而今時今日棄兒要展，哪怕人口少點慢慢來，也不能要那麼多棄兒卻放進魔獸山脈。慢慢同化習慣了魔獸的生活，得不償失。”
蒂芬妮皺眉：“怎麼會同化？棄兒地位再低終歸不是魔獸……”
“小孩子呢？”
韓棄看着蒂芬妮：“人的成長環境對以後的展至關重要。都不是說你出身貧富。你爲什麼敢和他們一樣直呼我的大名？不就是因爲你從小被養在希德索克親王身邊？所以大氣高貴覺得可以和我平起平坐至少差距沒其他人那麼大理直氣壯？”
“呵呵。”
“嗯……”
三民龍傲天偏頭笑，隨即也是表情怪異打量蒂芬妮。
這個問題他們平時也不是很在意，但也的確是被師父說透了。
蒂芬妮從來直呼師父大名，他們認爲都理所當然的。就好像查理斯王子也這麼稱呼韓棄，從來也不叫什麼大人。刨除非棄兒種族的朋友關係好的勢力，比如花冠羅曼，獸人矮人，精靈龍族以及學士城等等。那些都是正常的。
而查理斯和蒂芬妮因爲他們印象中，這都是身份對等，平輩相交。
但結果是這樣，過程是心態。
什麼心態可以怎麼稱呼，決定你怎麼去用不同態度對待不同的人和事，是師父說的重點。
“什麼啊？”
蒂芬妮摩挲肩膀，撇嘴忍着笑：“是不滿嗎？如今也端架子了？”
韓棄搖頭：“我要端架子早揍你了。你做了多少欠揍的事以爲我睡十年不知道？”
小短身重重點頭，面無表情看着她。
“我做什麼了？”
蒂芬妮揚頭輕笑看着韓棄，韓棄不耐擺手不予回答。
多了。雖然沒什麼對錯，但很多韓棄覺得有點無語。她負責的是文明這一塊。這一塊的話，如果不是天然形成積累酵，後天創造宣傳的效果就大一些。比如這次醒來，每次韓棄貼近棄兒感受一下都能現好像氣氛一天一個變化。
各種無語的都能出現，好比什麼個人崇拜，好比布拉布拉之類的。
“我是想說貧富的環境都能影響一個人的成長，何況村鎮城市同原始森林的比較，那能一樣嗎？尤其棄兒產品這麼多即將大踏步展的現在。”
蒂芬妮皺眉：“那精靈森林呢？”
韓棄失笑：“拜託那裡只有精靈，沒有其他什麼東西。況且人家會魔法的。精靈森林只是叫森林，裡面那麼多玄幻的東西，魔獸山脈是什麼？全是一羣戰力強的野獸。每天和他們爲伍？成長起來身心能健康嗎？”
蒂芬妮還要說話，龍傲天適時拽了她一下。
蒂芬妮語氣一滯，半響擺手出去：“隨你吧。”
韓棄目送她的背影離開，三民悄悄上前，將門關好，和龍傲天一起站定躬身行禮等待什麼似的。
韓棄一愣，失笑開口：“我不是避諱她……”
“可感覺師父絕不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才拒絕。”
龍傲天靦腆笑着，行禮接口。
韓棄一頓，神色變幻點頭：“那你說說，讓你試着猜一下。”
龍傲天眉頭緊皺，許久之後，試探開口：“欲擒……故縱？”
“自己知道就行了。”
韓棄揮手示意兩人，兩人下意識退出去的時候都很茫然。居然，就這麼坦然承認了。
但是爲什麼避諱蒂芬妮？師父絕對不可能是不信任她。難道還有別的原因？或者，因爲兩個徒弟，是簽過靈魂契約的，所以絕對信任。
帶着這樣更加深的疑惑，兩人離開了。
痛痛快快的。
不痛快也不行。但好在師父居然輕易承認，欲擒故縱，很簡單，就是其實很想要。但又不能主動提出來，甚至還要裝作不想要的樣子，目的不是讓對方積極主動給，而是不想對方藉此要挾甚至乾脆不給。
師父果然還是師父，對花冠帝國還這樣，那麼顯然這只是開始。
——
“你想要就直說，幹嗎故意說不要？”
只有小短身的時候，小短身今天被飛弦蘇格蕾帶着玩，買了一堆小吃。還換了套衣服。
小短身的脾氣性格是對人不對事的。和韓棄有關的，她容易開心難過暴走，纔不管是誰引起的。但和韓棄無關的，就更隨意了。前面還罵人，後面也接受你買東西送過來。一切隨心。
此時就兩人在房間，小短身抱着小棄，開口詢問。一邊還給小棄嘴裡塞東西，肚子鼓鼓的撐得翻白眼。
“你確定要叫它小棄？”
韓棄沒回答，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小短身。
小短身歪頭鼓着臉哼了一聲，抱着小熊貓繼續喂着。隨即看他等待他回答。
沒錯，小棄，就是小熊貓的名字。小短身取的。
飛弦蘇格蕾懷裡那隻也取了，叫小韓。
按理說她是不可能答應的，然而名字是韓棄取的，說是表達正式，早說過送飛弦蘇格蕾一個禮物拖了十多年沒兌現。小短身知道韓棄決定的事，自己不管怎麼鬧是不可能更改的。
就賭氣給自己小熊貓取了這個名字。
你不改，我也不改。
“滾遠！”
看着小短身的臭模樣，韓棄隨手推她一下。小短身不理會，皺着小眉頭硬是又蹭過去，韓棄也沒再理她，拿着那個視頻播放器擺弄。看着裡面的視頻。
“有什麼好看的。”
小短身偎在他身邊撇嘴：“桑尼弄的那些棄兒女孩組合唱唱跳跳煩死了。”
韓棄一頓，皺眉看她：“你沒打人家吧？”
小短身沒回應，跟沒聽到似的。韓棄無奈擡手就要抽過去，被小短身跳起來拽下瞪他。
“你……”
韓棄說了一個字，就無奈不說了。揉揉頭，韓棄隨意開口：“算了。反正以後你跟我身邊寸步不離的，鬧事我先揍你。”
小短身擺弄小熊貓靠在他懷裡，跟不是說她一樣。
韓棄又抽她一下，她只是扭動幾下也不理。
韓棄搖搖頭，繼續看着。半響沉吟。
“到底爲什麼？”
結果小短身又催促上了。
韓棄疑惑看着她：“什麼爲什麼？”
隨即想起她是問關於人口的事，韓棄一笑，搖頭沒回應，反而指着視頻：“就只有這些嗎？沒別的了？電影電視劇話劇之類的？或者小說？”
小短身其實也不是很關心這個，見他問然後同樣也不關心告不告訴他。
擺弄快被撐死的小熊貓玩着。被韓棄皺眉揪過丟到地上跑着活動。吃那麼多不運動不消化，真弄出毛病一個野獸也不好治。如今神賜大陸哪有什麼獸醫的概念。治人都治不過來呢。
“沒事別打擾我。去你屋睡去。”
韓棄不耐推開小短身，小短身一頓，乖乖的走開，當着韓棄的面，躺在他屋內的牀上。掀開被子，側身躺着。漂亮眼睛正好看着坐在那裡的韓棄，眨啊眨的，也不說話。
“到國外了。”
韓棄指着她：“別丟人現眼。滾你屋睡去。”
小短身乾脆背對他，不一會響起呼聲。
韓棄拿着茶杯蓋子砸過去。
“咯咯~”
笑聲傳來，賴皮的臭模樣盡顯在笑聲中。
韓棄也懶得理她，繼續看着視頻。
然而這一晚對他們來說很普通，可對於羅伊方面。又是一個苦惱的夜。
留着自己的團隊繼續研究韓棄的各種想法，以及準備明天的談判。羅伊連夜進宮，覲見飛弦陛下，稟報今天的收穫。
其實，所謂的收穫，應該是可喜的。
雖然一個強大的花冠帝國面對差點被滅族虐殺的一小撮棄兒，有什麼可喜的收穫都是一種掉價。
但莫名的，他總還是覺得，沒那麼簡單。
此時此刻明明是他說讓陛下別插手的，反而，還要過來詢問她的意見。
等待覲見的時間，羅伊感覺有點鬱悶，偏偏，每次都是，因爲那個棄兒……
真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