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雪莉維蘭瑟看着龍五，開口詢問。
在一起朝着城主府而去的路上。
既然龍五已經回來，韓棄相信也即將結束流浪生涯返回。雪莉維蘭瑟莫名的，反而不急着追飛弦蘇格蕾了。
一起朝着城主府而去的馬車上，龍五也算搭便車，沒坐公共馬車。
看着有些變化的龍五，更高更壯，身上的氣息即便之前周圍行人都能感受到，雪莉維蘭瑟又如何感受不出來？
尤其以前也很高大健壯，但終歸只有十一歲而已。
可此時是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出這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她不是法神，雖然也快了。
但她不會忘記曾經和韓棄對戰時候，韓棄給她的壓力。
此時在龍五身上，雪莉維蘭瑟有相同的感受。不知道，那個傢伙是不是更強了？
而龍五其實又怎麼會不知道，她一直問着自己，其實，是在想着自己師父的情況。
“我和師父一開始隨着傭兵團四處走，但後來遭遇幾次聖庭追捕。算是危急逃生。之後兩年反而在魔獸山脈，聖庭沒什麼動作。”
雪莉維蘭瑟點頭：“所以你和你師父一直就呆在那？隱藏身份生活？”
龍五看着雪莉維蘭瑟，開口道：“師父其實一直有蒐集神賜大陸信息。所以即便三年都在外面，卻也都關心着學士城龍城還有其他勢力的一切。”
停頓一下，龍五開口：“包括海嘯他也關心，不知道重建工作怎麼樣了？龍城有沒有幫忙？”
雪莉維蘭瑟回過神，點點頭輕笑：“幫了。”
雪莉維蘭瑟看着龍五：“雖然很累，但如今看來，只是損失很大片森林。精靈族人反而沒什麼傷亡，不幸中的萬幸。”
龍五開口：“師父也說了，人沒事就好。依靠魔法還有各方勢力的資助，早晚能恢復過來。”
雪莉維蘭瑟一頓，突然失笑：“克瑞絲塔都幫忙了，恢復過來還不是……”
龍五疑惑：“克瑞絲塔是誰？”
雪莉維蘭瑟語氣一滯，纔想起這是龍五，不是韓棄。
擺擺手，沒再多說。而龍五也從來不是多話的人。
只是再次回來，時隔三年相遇，總會多少比之前話多一些。
然而話不多，只是不說廢話而已。
突然想起什麼，龍五看着雪莉維蘭瑟：“雪莉大人好像畢業了吧？這次回來學士城……”
雪莉維蘭瑟皺眉，搖頭開口：“其實是找飛弦的。”
龍五一頓，點頭開口：“我們在那邊也收集到消息。聽說她代表了學士城去參加……”
“剛走。”
雪莉維蘭瑟看着龍五：“不知道是巧還是不巧。我看見你的時候，送她去起落點的車伕還沒來得及掉頭呢。說明她也剛剛離開。”
龍五開口：“聽說……飛弦殿下晉升法神了。”
雪莉維蘭瑟皺眉：“晉升法神不代表就沒事了。你見過哪個大勢力把皇儲放過去廝殺的？三年來，武技課對戰死了多少人？而且這三年劍聖法神晉級越來越年輕。怪不得神賜榜將三十歲以下劍聖法神也列入戰力榜。”
龍五看着雪莉維蘭瑟：“聽說對方施耐德也是飛弦殿下曾經的同學。”
雪莉維蘭瑟看着韓棄：“施耐德只是霍卡夫一世的孫子。而施耐德的父親可不是就一個兒子。”
龍五突然愣住，不解看着雪莉維蘭瑟，感覺話中有話。
但龍五本身比較內向，自然也就停下，沒多問多說。
然而雪莉維蘭瑟卻看着龍五，試探開口：“你師父什麼時候回來？具體時間說了嗎？”
龍五搖頭，表示不知。
“那他怎麼突然想回來？”
雪莉維蘭瑟開口：“只是因爲聖庭不追擊了？”
龍五一頓，開口道：“具體的，聽師父說，他流亡大陸是吸引聖庭的注意力，讓聯合勢力展。然而近幾年漸漸的，聖庭不再關注他的同時，主要精力投放到和學士城對抗上。並且，聯合勢力似乎也有些要解散的跡象。所以，他也許是爲了要彌補聯合勢力裂痕……”
雪莉維蘭瑟驚訝，下意識開口：“他想彌補一下聯合勢力裂痕？！”
龍五不解：“怎麼了？師父不合適嗎？”
雪莉維蘭瑟看着龍五，就這麼看着，半響喃喃開口，如同自語一般：“不應該啊……”
龍五更加疑惑。
他今天話有點多還不只是剛回來。
他先一步回來，肯定也有師父讓他大致交代一下的任務。
不能真的內向什麼都不說不問。
三年了，他也長大很多。跟着師父的時間也最久。
雪莉維蘭瑟看着龍五，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畢竟韓棄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但龍五是不是瞭解一些什麼比如……
“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聯合勢力的分散和矛盾，最終導致了飛弦出戰聖庭學校。”
試探看着龍五，雪莉維蘭瑟開口：“以他的頭腦……會想不到？”
龍五一愣：“師父？！”
愣愣看着雪莉維蘭瑟，龍五這回是真的有點茫然了。
一直流落在外三年，只是默默蒐集信息，他最清楚自己和師父基本再沒和任何勢力任何誰聯繫。
居然就成了聯合勢力即將崩潰的罪魁禍？
——
“下船了下船了！快點別耽誤卸貨時間。”
一艘魔空船落在學士城公共起落點。
不是所有魔空船都是客運貨運分那麼清楚的。客運魔空船如果人坐滿的情況下，當然不拉貨。可如果人坐不滿又沒法繼續等，當然肯定要拉些貨物以免成本提升。那麼貨船也是一樣道理。
急需送達卻又不滿一船的物品，即便拼湊也拼不滿又不能等，也會接些私客。
其實各國各勢力對這方面是嚴查的。因爲空中的事，真的因此生什麼危機，解救是沒有太多辦法，肯定預防爲主。
不過有時候，只要沒太過分，也睜隻眼閉隻眼。
比如這艘就是。
催促聲很大也很急躁，因爲就怕起落點的管理者過來追查。已經到了再罰款，得不償失了就。
可唯獨，那個魔空船船長，不耐煩地催促一堆乘客下船時，走到最後卻目光有些呆滯，甚至帶着忐忑以及悸動。臉都紅起來，明明四十多歲了，看着就一臉縱慾模樣，卻偏偏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一般。來到一個最角落的身影面前。
這個身影，穿着一身極爲破爛的衣服，頭也微微凌亂。
甚至沒穿鞋，光着腳丫。
只看這身打扮，比棄兒可能都慘。
然而你再看臉，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那種絕美都算了。尤其那雙堪比水晶的雙眸，清冷中透着純淨，純淨中透着一種不諳世事的淡然甚至高貴。
銀白色的頭，即便凌亂，也飄逸。
甚至無風都飄蕩在身側。
尖尖的耳朵表明她的種族同時。
站起那一刻，出塵的氣質讓船長忍不住雙腿軟，雙膝彎曲就要慢慢跪下的程度。
“到……到了。你……您……可以……”
說話都不利落，勉強咬着舌頭，讓自己保持最後一刻的清醒。
“嗯……”
但對方沒什麼反應，只是清冷的目光看着周圍，邁步朝着前面走去，然後出了魔空船。
船長下意識跟着，才現被他催促下船的那些私自載乘的乘客，此時居然一個沒走。都靜靜站在那，然後目光一致看向走出來的這個身影。
“……”
似乎她也現了這個情景，不過也只是微微皺眉掃了一眼。
就只是蹙眉的一個表情，染所有人下意識捂着心口，眼圈有點紅的程度，好像自責的想哭泣，但第一時間，是後退。
“……”
對方一頓，見他們既然都後退了，沒再多說，只是看着身後依然呆呆的船長，點頭致謝。
隨即，慢慢的打量周圍，嘴角輕輕彎起。
“我還是……第一次……去森林之外的地方……”
喃喃自語說的話，是隨着她注視這一切，第一個感慨。
而隨後，將頭隨手別過耳後，眉頭輕皺，清冷的目光有些茫然。
“雪莉不在嗎……”
“現在該怎麼走……”
“不能被她現……”
“那我要找誰……”
“倒是這樣穿會比較低調吧？”
“沒人注意的話就慢慢找……”
“幹嗎還看我……”
“穿得過分破了嗎……”
一邊想着，一邊還得不由自主往裡走。
結果不止是那些船邊的人看她了。所有人都看她。
不管多忙碌，不管是來還是走，不管是遊人還是管理者……
都慢慢停下來，愣愣看着她。
彷彿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就只有她在若無其事的動作。其他，已經都定住了一樣。
而不知道誰是第一個，居然下意識邁動腳步跟隨，隨後第二個，第三個……
一直到……
“……”
茫然四處走着，她都沒想好要怎麼找人。甚至都不知道在不在。
但肯定也要無意識地走着。
多少還是有些後悔，從來沒離開過精靈森林，甚至沒怎麼離開過生命樹和精靈河邊的她。
克瑞絲塔，自然也就很不適應一路走來到此的過往。
先沒錢，好在船長“好心”，讓她順路搭坐魔空船過來了。
到了地方，其實才現又不確定人在哪，在不在。
然後周圍空氣很不清新，周圍人好多。味道很不適應。
地面也乾燥而且很髒。
在精靈森林光腳也沒什麼，踩着鬆軟的土和樹葉。
此時，甚至有點累，有點喘。
手揚起擦擦額頭的汗水，卻皺眉回頭，這次有點忍不住。
因爲她早察覺越來越多的人在身後。可她以爲是有自己的事做。
如今看來聚集的人，隨她動而動，隨她停而停，好像，就是在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