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似乎有些猶豫？”
羅曼帝國帝都的皇宮中。
羅斯托夫躬身站在下面，而此時的奧爾德二世，羅曼帝國皇帝陛下，坐在皇位上，皺眉沉思。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很久已經，而大殿中，依然只有父子兩人。
同時也是現在和未來的，皇帝本身。
“嗯……”
微微搖頭，奧爾德二世沉吟片刻，皺眉看着羅斯托夫：“先不說我們和聖女殿下之間的親密關係。即便真的幫忙教皇的孫女，她最後如果做了聖女，顯然是不可能和你結婚的。這樣的話，我們又能得到什麼？”
羅斯托夫意料之中，平靜看着奧爾德二世：“父皇。她說過，她曾經競選過聖女，但沒有成功。這和民間商鋪的掌櫃不同，今天做這家，明天去那家。只要有能力就可以。神是不會給她一個凡人第二次機會的，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選一百次都沒用。”
奧爾德二世皺眉：“所以我纔不明白，她一定要扳倒聖女，自己又不替代，只是報復嗎？”
羅斯托夫搖頭：“教皇的想法是希望乾脆沒有聖女，從此以後神賜大陸只是聖庭存在，淡化神的意志。如果還是不行，退而求其次，也是推出聖庭背後支持培養的人選。一旦選中，至少在以後的時間，聖女將傾向於教皇陛下。那麼從此神在神賜大陸的影響力，自然會慢慢削弱甚至最後邊緣化。”
奧爾德二世慢慢點頭：“倒也是……合情合理。”
微微笑了笑，奧爾德二世搖頭：“可惜。根本上我們是傾向於聖女的，關係對立，這個忙我都不覺得他們居然開口找我來幫。”
羅斯托夫眉頭一皺，慢慢擡起頭，面無表情看着奧爾德二世。
奧爾德二世愣了一下，不解看着他：“爲什麼這樣的目光看着你的父皇和陛下？”
羅斯托夫一頓，行禮後，再次擡頭：“所以這次我不只是應她的請求回來，而是我自己也要問清楚。三年了，我一直放在心裡。”
奧爾德二世抿起嘴角，無奈嘆口氣：“當時你不在帝都，不瞭解情況。事突然，自然也不可能及時告知你。”
羅斯托夫是太子，那不是皇帝大兒子那麼簡單。
未來的皇帝，也就是說很多大方向的事你必須讓他知道。不然以後怎麼有序傳承皇位可以確保穩定管理國家？
結果驟然間在三年前羅曼帝國居然就和聖庭鬧僵了。或者說關係搞得複雜了。和聖庭教皇派系對立，因爲挺住差點倒塌的聖女系。雖然聖女系幾乎沒什麼助力，即便有後來的羅曼帝國聖庭分部做爲根基，也是別人出主意給她弄來的。
這不是小事。
而且這是一等一的大事。你一個皇帝這麼任性帶着自己的棄兒王子和私生女公主就辦完了，過後就只是通知嫡親大兒子，並且還是儲君太子一聲。然後以後就要也用同樣的立場應對周邊的一切。
怎麼也說不過去。
“您是皇帝。”
羅斯托夫行禮：“身爲兒子和臣子沒有權利指責您的任何事。”
吸了口氣，羅斯托夫看着有些無奈的奧爾德二世：“而且我相信任何選擇都有利弊。所以當初父皇您的決定也許是對的。但即便如此，到了此時，立場是不是該重新考慮？”
奧爾德二世自然會多少有些無奈和自責，這件事當初決定，不至於後悔，但肯定是草率的。
儘管理由有很多，並且至今也不認爲是錯的選擇。
可此時羅斯托夫的要求，觸碰了奧爾德二世的底線。
臉色撂下，奧爾德二世坐直身子：“我很清楚你喜歡那個叫艾格妮絲的女孩。而且正常來說教皇陛下的孫女給你做太子妃，甚至以後升爲皇后，身份外貌地位都配得上。”
羅斯托夫平靜看着奧爾德二世，等待他說但是。
“但是。”
奧爾德二世看着羅斯托夫：“不管當初決定是不是草率和正確，可既然已經決定，就要有信用。如果背信棄義，那麼身爲一個帝國的皇帝，會帶給帝國什麼樣的聲譽，這是一個原則的問題。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太子殿下。”
羅斯托夫一頓，跪倒在地。
雖然表情還是很平靜。
由如今的皇帝稱呼兒子太子殿下，這不是尊重和親暱，是一種很嚴厲的措辭。
但羅斯托夫，顯然沒有打算放棄。
“先說利益。”
羅斯托夫擡頭看着奧爾德二世：“那個棄兒隨便做了個聯合勢力展計劃，一走就是三年。不管他是不是不得已，但他確實沒再出力。除此之外，看看花冠帝國，他們越來越過分。本來就佔據銷售棄兒產品的大頭，居然還要侵吞別的勢力的市場。”
奧爾德二世語氣一滯，皺眉搖頭：“即便如此……”
“我已經調查並確定！”
羅斯托夫打斷奧爾德二世的話，擡頭直視奧爾德二世：“每次棄兒有新產品問世的時候。花冠帝國都會提前得到，並做好準備，總會快其他勢力一步進行推出銷售。而這種提前幾天的優勢，放到神賜大陸來說，就是極大的利益。”
停頓一下，羅斯托夫看着奧爾德二世：“把新產品提前給花冠帝國的，就是那個棄兒的徒弟。通過交給花冠皇儲飛弦蘇格蕾，從而達到搶先獲得產品的實質根據。並且他對外對內聲稱……是那個流亡在外的棄兒，臨走時吩咐他的。”
“哦？！”
奧爾德二世這回驚訝了，起身上前扶起他：“真有此事？！”
羅斯托夫站起，點頭開口：“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只不過所有勢力都看到，當初他離開時，私下說好帶她走，卻最後故意留下她。所以給予的補償。”
奧爾德二世皺眉：“可是官方說法，伊芙婕琳娜講述是他想引誘花冠皇儲離開，被拒絕了而已。”
羅斯托夫皺眉：“我當時不瞭解那個棄兒，和其他勢力接觸也不多。但其實後來我在學士城上學，慢慢了解到。誰都知道花冠皇儲當面對那個棄兒示愛，在藝術課考試。”
奧爾德二世驚愕：“花冠皇儲……三大美女……對一個棄兒示愛？！”
羅斯托夫眯着眼睛，看着奧爾德二世：“叫羅蒂雅過來。她和查理斯都清楚。我不懂爲什麼沒和您說。”
奧爾德二世一頓，擺手走回皇位：“過後我會具體瞭解。”
羅斯托夫也沒再多講，看着奧爾德二世：“父皇，如果是真的。那麼至少那個棄兒偏向誰，一目瞭然。當初是他傳信給查理斯和羅蒂雅，說服你幫忙救他出來。可只限於救他出來，最後聖女可以在羅曼帝國聖庭分部擁有根基和聖庭教皇對峙。也是我們當時的支持做到的。是聖女和那個棄兒該感激父皇，而不是父皇欠他們的。最後您獲得了什麼樣的回報？那個棄兒被您封爲羅納德大公，不說報效羅曼帝國，去學士城搞了個聯合……”
“這話不對。”
奧爾德二世擺手：“他的回報是棄兒能量運行方式。如今棄兒軍團三年來成型之後，在邊境取得的戰績你在學士城是不瞭解的。”
羅斯托夫抿起嘴角，點頭開口：“我會找機會去見識一下。”
“好了。”
奧爾德二世皺眉打斷：“你想表達的意思我知道……”
沉默片刻，奧爾德二世開口：“然而我們和狂戰帝國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如今聯合勢力中，也的確是花冠羅曼還有三個非人類種族，聯合一起對抗聖庭和狂戰帝國。這是帝國展的大方向。隨意變來變去對帝國會產生震動，對神賜大陸都有影響，沒你說的那麼簡單。”
羅斯托夫嗤笑一聲：“父皇。這樣的聯合勢力，最後的結果要麼是被花冠帝國徹底蠶食所有神賜大陸市場。要麼就是即將分裂。您以爲還會維持多久？”
奧爾德二世失笑，打量羅斯托夫，突然好奇探身：“你以前只打仗，不善言談的。如今說話條理清晰而且思維縝密，到底是在學士城的歷練……還是有人教授？”
羅斯托夫平靜開口：“是有人教授。”
“哈。”
奧爾德二世愣了片刻，隨即笑出來：“好。身爲太子，最起碼坦然和承擔這兩方面，你做得不錯。”
“但我不是隨便誰說什麼就會聽從。”
羅斯托夫擡頭，平靜開口：“我身爲羅曼帝國太子，喜歡一個女人不會扭扭捏捏。艾格妮絲，我想要她。甚至我都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我，總之讓我得到她就可以。”
奧爾德二世眉頭輕皺，半響點頭：“你的性格還是像你母親多一些。”
羅斯托夫不置可否，不一會再次探身：“她至少要說服我，讓我認爲她有道理，我纔會回來和父皇說。並且之前我也說過，不止她請求我幫忙，我自己也想弄清一些事。”
見奧爾德二世沉默不語，羅斯托夫擡頭，最後開口：“最起碼，可以和聖庭教皇重新建立關係的同時……我們只是針對聖女，不針對其他任何勢力。”
直視奧爾德二世，羅斯托夫沉聲開口：“最後怎麼決定……還是由神裁決。與羅曼帝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