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族長。”
李斯特皺眉擡頭，開口示意：“卡羅之前告訴雷心部族族長，他女兒逃婚後死了，但卻還有個棄兒孩子。結果他不認這個棄兒孩子倒是沒什麼意外，反而還覺得是恥辱。至於女兒的死，也沒覺得他有多悲傷，更多是憤恨羞恥。”
格雷格點點頭：“倒也是。逃婚給族人蒙羞，生了個棄兒……以棄兒在神賜大陸的地位，這麼想也沒錯。”
特雷無奈開口：“他怎麼想不管。關鍵他肯定拒絕去把孩子弄回來。”
格雷格輕哼一聲：“這就由不得他了。”
李斯特一愣，試探開口：“族長，您是想強行……”
格雷格起身丟掉酒杯：“爲了矮人族，個人榮辱算得了什麼？外面生存空間壓迫，一個個遷入鐵榮城。說什麼矮人族同族一家人。有事要他犧牲，就考慮自己？”
特雷和李斯特看看，都沒說話。
他倆本來也這麼想的。
有什麼好處肯定不會讓身爲矮人王的格雷格受委屈。
可是下面如何分配本來就不豐富的資源，是底下人煩惱的。
“招他來。”
格雷格大手一揮，嗤笑開口：“我親自做做他的工作，看看我這個鐵榮城城主的面子，他給不給。”
李斯特行禮離開吩咐人去請弗鋼雷心。
此時特雷看看格雷格，開口示意：“如果他能真的陪我一起去，就名正言順了。因爲他不止是那個棄兒孩子的親外公，聽說韓棄本身就是雷心部族的棄兒。被關了十多年在地牢。”
“哦？”
格雷格愣了一下，隨即倒也沒多想。畢竟一個棄兒，如果他不是莫名現在出名了，也不會引起關注。
別說一個小部族有棄兒，任何一個勢力哪有離得開棄兒存在的？
一萬年被踩壓的身份，同時也已經在各個角落融入到神賜大陸的日常生活。
把平民慣得髒活累活都不幹了，逮到棄兒往死裡用都沒罪的。
“不過如果這樣……”
特雷看着格雷格：“會不會引起韓棄本身的反感？”
格雷格皺眉：“別說當初，如今他棄兒身份也沒變。怎麼對待棄兒也不爲過吧？他不能理解？”
特雷失笑嘆息：“很難。雖然聽說在學士城，他也一直不受歡迎。笑臉相對也不在意。可是真惹急了，他手很辣。屬於那種笑眯眯不在意，真想做的時候，會做得很徹底。不會過多考慮。”
格雷格一愣，笑着點頭：“也是。身份轉變之後，沒人願意承受之前的地位和待遇。最起碼要有和身份地位相稱的尊重。”
特雷開口：“所以，還得是讓雷心部族族長心甘情願配合。放低身價緩和關係。不然容易壞事。”
格雷格嗤笑：“他沒選擇。”
特雷點點頭沒多說。
這還有什麼爭論的？
他的確沒選擇。
一個小部族而已，不是看在卡羅份上，鐵榮城邊緣的領地都沒他份。尤其卡羅和韓棄的關係被得知後，更加被特雷和李斯特重視。尤其李斯特也更關心卡羅，爲他能在族長這裡顯得特別顯得有用而高興。
結果雷心部族族長居然和卡羅吵架？
還脾氣死倔死硬。
卡羅雖然一直沒怎麼在意，吵歸吵可是卡羅這人就是這樣。脾氣直講義氣重感情。從不會真的疏遠生氣。
但特雷和李斯特就未必這麼認爲了。
他們畢竟沒和雷心部族世代比鄰居住過。
沒那個情分。
“族長……雷心部族族長弗鋼給您請來了。”
果然，沒多久，弗鋼雷心就在李斯特的帶領下進來了。
行禮開口示意。
“雷心部族弗鋼雷心，見過矮人王。”
特雷和李斯特眉頭輕皺，私下都稱族長的。公開也是。
可他偏偏說什麼矮人王……
聽着好像更尊敬，但實際上，總覺得有點刺耳。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倒是迴避了，單獨留下格雷格族長和弗鋼雷心談論。
至於什麼結果……
——
“李斯特叔叔，你覺得弗鋼族長會同意嗎？”
在大殿外等待裡面的談話結果。兩人自然不用裝模作樣了。
事實上兩人唱了一出雙簧，這也不涉及到背叛。就算沒有這次的事，難道李斯特和特雷就什麼事都會和格雷格說嗎？
人性複雜體現在任何方面就是，所謂的忠誠和背叛，有時候沒法體現在很多細節上。
什麼事都告訴你不代表就是忠誠，有可能是爲了獲取你最大的信任在你最沒防備的時候背叛你。
很多事瞞着你不和你說也不代表就是背叛，也許是爲了可以將這份更久的忠誠維持下去。
不會小題大做，事實上兩人也從沒這麼想過。
或多或少肯定是爲自己考慮，但同時，誰說又不是爲了矮人呢？
“嗯……做好說服的準備。”
李斯特搖頭開口，顯然沒太樂觀。
事實上，特雷也是。
“外公肯定會強壓吧？”
特雷無奈開口。
李斯特也是失笑嘆息：“那是肯定的。剛剛他的態度不是已經流露出來了？”
特雷試探開口：“弗鋼不過就是個小部族的族長，還是靠着卡羅關係才被李斯特叔叔照顧的。難道他還真的會敢於違抗外公的命令？”
李斯特搖頭：“矮人要是懂得服從和進退，還會是今天這種程度？”
“額……”
特雷沒再多說。
他也是矮人，只是四年時間不長，但更多是習慣人類的思考模式。
別管學得如何，至少是適應瞭解了。
這也是他和李斯特走近的原因。
但大部分矮人是沒有這種思維的，甚至精靈獸人都如此。
各自有各自的性格缺點。
正常來講，一個勢力的腦如果連命令下達都不被執行，要麼是這個腦無用，要麼，就是這個執行命令的下屬該挪挪位置或者乾脆受到懲罰了。
只是，矮人不是一個王國。
矮人只是一個種族。
格雷格是大族長這的確無可厚非，原則上的命令或者是其他的想法都會受到擁護。
但前提是，這個大族長是爲矮人種族服務和帶領他們前行的。
不是讓你在上面作威作福的。
雖然如今矮人的局面是散落各地的部族都漸漸遷徙到矮人王城鐵榮城，是在理所當然請求格雷格崩山這位大族長的庇護。
帶着點人類君權臣服的意思。
普遍的，矮人們也大致潛移默化接受了這樣的關係。
可怕就怕後遷來的還沒有將這種想法形成慣性。
如果弗鋼族長真的就犯倔拒絕，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遷出鐵榮城。反正也沒在鐵榮城呆多久，無奈的是待遇也不好。
最邊緣的位置。
非人類種族，除了獸人，矮人和精靈很少自相殘殺的。尤其還是族長殘殺沒有犯過大錯的矮人族人。
還真未必能有什麼好辦法逼迫弗鋼族長低頭接受這個顯然他很抗拒的命令。
“做好準備吧。”
李斯特嘆口氣，重複剛剛的話。
看着特雷，李斯特開口：“對他來說無所謂，但對我們來說，卻一定要將最重要的，屬於我們矮人的優勢掌握住。纔有資格和聖庭談判。”
特雷本來點頭附和，聽到後面突然皺眉：“聖庭？”
李斯特擺擺手沒說話。
特雷打量李斯特，平靜開口：“話說回來，之前一直都是聽我說。包括和外公講述計劃之前，也是先找的李斯特叔叔。卻還沒聽您整體闡述自己的想法。也算給我找找漏洞。”
李斯特笑着看着特雷，點頭開口：“所以你是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有漏洞嗎？”
特雷皺眉：“李斯特叔叔。我知道整個計劃的起始和展都很突然。所以是不是導致我們的合作關係也比較脆弱？”
語氣鄭重，特雷開口：“我是很有誠意的。我父母也一直都希望請您過去詳談，只可惜一直以來您都各種理由拒絕。怕您身份特殊，在外公身邊，所以我們也不讓您爲難……”
“不用說了。”
李斯特打斷特雷：“先把這次事件完善下去。成功了都好談，失敗了……”
李斯特看着特雷：“考慮如何善後吧。畢竟這麼短時間制定了這麼大的計劃，看着都有點開玩笑似的。可是如果執行的時候，就真的沒有後路。”
特雷表情怪異看看李斯特，半響彎起嘴角，輕笑開口：“我都當這次是給自己的考驗。而且我也覺得不管時間倉促還是計劃如何，即將畢業的我，居然就莫名碰到這樣的機會，是一種幸運。天賜的。”
李斯特笑了笑：“既然這樣，好好把握，別想其他的。”
停頓一下，李斯特開口：“我這邊……不用擔心什麼。畢竟如果族長都同意了，於公於私我都會盡力配合。”
特雷還要說什麼，突然李斯特擺手。
特雷下意識回頭，驚訝看着弗鋼族長已經走出來了，並且直接離開回雷心部族領地了。
對視一眼，兩人都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不過也沒多說，邁步一起進去大殿。
只看弗鋼族長的背影和步伐看不出結果。
最終的答案，還是要格雷格族長，來公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