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庭很重要。”
李斯特也沒再藏着掖着，的確因爲前路都捋順好的此時。
他自己都講過，於公於私他都會盡心促成。
那麼他也將直接表露出自己的觀點，並且一開口，直指關鍵。
“只靠矮人族鐵榮城，不夠看的。”
李斯特看着特雷，特雷略有些驚訝。
果然嗎？
怪不得之前一直不說。
只講了兩句，似乎就已經和自己的計劃脫離。
甚至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但隱約的，感覺很有乾貨的樣子。
李斯特沉吟片刻，坐在一邊：“特雷。記住。做大事才智不重要。重要的是認清現實，認清對方和自己的定位。別低看別人，也別高看自己，更別認爲別人是傻子，自己最聰明。”
特雷搖頭訥訥開口：“我沒有……”
“那你要清楚。”
李斯特打斷特雷：“只憑矮人，我們做不到的。不管是搶人，還是搶了人之後承受壓力。”
特雷抿起嘴角，深吸一口氣：“即便如此……聖庭主導會有我們的好處嗎？”
李斯特攤手：“你問我的想法。這就是我的想法。”
指着外面，李斯特開口：“卡帕蘭一定和你講述灌輸了很多。以他的口才在預謀什麼通過你來實現，我還不清楚。但最直接也並沒法隱藏的，就是聖庭和學士城的矛盾。聖庭和韓棄個人的矛盾。聖庭和羅曼帝國的矛盾。這是沒法扭轉的。而其中……”
李斯特豎起食指示意特雷：“你要知道沒有韓棄。聖庭和學士城只是達成了某種平衡，但他們的矛盾幾乎沒法調和。”
看着沉思的特雷，李斯特開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特雷下意識擡頭。
李斯特看着他：“從學士城要人確實難。但在我來看還不是最難的。”
呼出一口氣，李斯特靠在一邊，喝了口酒：“最難的在於怎麼讓聖庭幫忙的同時，確保我們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
示意特雷，李斯特開口：“看你怎麼談了。”
特雷沉默不語，眉頭慢慢皺起，似乎，陷入一個新的苦惱。
也現整個計劃，看似收穫更多。
實際上，也很顯然的，難度更高。
“可我還是不懂。”
特雷許久之後，方向酒杯看着李斯特：“先不說聖庭會不會幫我們。但爲什麼他們佔據主導？”
李斯特笑着：“爲什麼他們佔據主導？”
李斯特看着特雷：“因爲他們纔有實力從學士城成功搶人出來，也只有他們纔有實力搶了人出來，還能扛住學士城的壓力。”
嘆息搖頭，李斯特出神笑着：“任何時候實力決定一切。明明是我們矮人自己的計劃，可是出力的假設他們同意，那就都是聖庭。憑什麼人家無私幫你？”
指着特雷，李斯特開口：“現在不是人家佔據主導，是我們爲了可以成功，必須求着人家佔據主導，還要看對方願不願意。”
“額……”
也是自己懵住了。被自己所謂的計劃迷惑了本質。
你需要，你制定計劃去做，不代表你有這個能力。
如果你沒有還要人家來幫忙，人家不看需要分配最後收穫的。
“這麼說來……”
特雷有些失落：“希望渺茫了。”
李斯特搖頭：“那倒未必。”
指着疑惑的特雷，李斯特開口：“第一，剛剛我說。看你怎麼談。第二……”
李斯特探身：“我看到的，族長怎麼看不到？可你見他擔心了嗎？”
“這……”
特雷想想，還真沒有。
“不但沒有。”
李斯特開口：“他還找了雷心部族族長，而不是卡羅。”
特雷到底也不笨，已經被開導這麼久了，拍手起身：“是了。主導就算是聖庭，可他們一直沒動手，甚至打了韓棄耳光就算了，沒再幹涉棄兒學校的事。不是甘心算了，而是沒有機會和參與的合理藉口。恰恰因爲卡羅和韓棄重新見面後，讓我們矮人有了一個可以提供給聖庭的最合理參與進去的藉口。”
起身來回踱步，特雷感覺豁然開朗：“我說怎麼卡帕蘭慫恿我們這麼做。如果我們只是派遣矮人棄兒參與棄兒學校，對聖庭來說不但沒好處，還坐視了棄兒學校暗中無形聯合了絕大部分神賜大陸的頂級勢力。這是他們不想看到的。但如果是我們去將韓棄的那個孩子搶回來。就可以牽動這個無形聯合的勢力出現變動的契機，也讓聖庭參與進去有了更多主動權。這纔是他們想要的。”
李斯特點頭笑着：“不錯。果然學士城沒白念，聽說還有權術課的。”
“額……”
特雷本來也很欣喜，驟然表情凝固：“可這依然不代表我們可以獲得我們想要的。”
李斯特嘆息：“所以回到我之前和你說的……看你怎麼去談。”
看看外面，李斯特出神：“也該去談了。我預感他們應該比我們更在意這個機會。相比之下，我們獲得的東西，對資源最豐富的聖庭來說，未必看在眼裡。”
停頓一下，李斯特笑着：“不過誰知道呢。不稀罕不代表就不要。有總比沒有好。”
特雷點點頭，呼出一口氣起身：“看來的確如此了。只是卡羅不參與……”
李斯特平靜開口：“雷心部族族長絕對是最好的人選。”
特雷沒再多說，告別李斯特，走了出去。
李斯特來到窗前，看着窗外。
飄來了一朵雲，顏色烏黑凝重，和周圍的陽光無雲環境很是突兀反差。
李斯特微微皺眉，抿起嘴角看着。
不知何時風起，似乎要在這樣的天氣……
——
“商量好了？”
今天如同往常一樣，天氣雖然有云但沒風沒雨。
不過卡帕蘭坐在房間裡似乎看着什麼書籍，很清閒的樣子。並沒有出去的打算。
反而這幾天許久沒見陪着自己閒逛的特雷，出現在門口。
卡帕蘭笑着看着特雷進來，開口就詢問，似乎對他的想法很清楚。
特雷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也沒否認：“卡帕蘭主教似乎很確定我來幹什麼，並且也確定這個計劃外公會同意並通過？”
卡帕蘭搖頭：“我實在找不到他拒絕的理由。”
特雷坐下，停頓半響，沉聲開口：“那麼聖庭是打算旁觀嗎？”
卡帕蘭失笑：“賣人情不是賣命好嗎？你不能忽略我和聖庭的想法是一致的，都希望你們不成功。這纔對我們聖庭有利。不然的話，就剩狂戰帝國沒有加入棄兒學校被隔離在外，這種失控的事，似乎近萬年聖庭掌控神賜大陸都沒有過。”
特雷再次沉默許久，沒等說話，卡帕蘭笑着：“怎麼？組織語言怎麼說服我給你們支持？”
特雷笑了笑，無奈揉揉頭：“沒有聖庭，我們也決定了。矮人族雖然已經退出主流社會，人類佔據最好最大的資源。但終歸我們也有我們自己傳承的力量。”
卡帕蘭似笑非笑：“你別告訴我，找我要聖庭支持只是希望更保險而已。最多是需要聖庭參與，不用讓你們獨自面對學士城的壓力？”
特雷看着卡帕蘭，就這麼看着，許久之後，特雷笑着搖頭：“我不懂卡帕蘭主教到底什麼想法。所以請您言明，需要什麼條件，可以幫忙？”
卡帕蘭不解：“你剛剛還說你不需要聖庭幫忙，也會自己靠矮人族成功的。”
打量特雷，卡帕蘭笑着：“真是學有所成啊。在學士城四年，說的話我都難分真假了。”
特雷攤手笑着：“不是不需要聖庭幫忙，但是這件事對聖庭也有好處的，這點您瞞不了我。”
卡帕蘭想了一下，點頭開口：“不瞞你，也沒瞞過。其實很簡單。你找個理由可以打動我就好。不用管我怎麼想。”
特雷開口：“理由現成的。”
探身看着卡帕蘭，特雷開口：“我似乎從雪莉的口風中得知，曾經您出訪學士城的時候，好像韓棄並沒拒絕聖庭加入棄兒學校計劃。可您最後還是打了他耳光，等於自己放棄了，是嗎？”
卡帕蘭沉默，半響開口：“不是聽說矮人精靈互相不順眼嗎？這她也和你說？”
特雷笑着擺手：“口風。”
卡帕蘭點點頭，不一會看着特雷：“的確。他沒拒絕，甚至主動邀請。可我知道他的想法，希望以神賜大陸最大聲望勢力的聖庭參與進來，確保棄兒學校的明確性。他想的很好，但和我們獲得的利益不符。只不過我沒選擇只是放棄不參加，而是進一步要乾脆破壞。”
停頓一下，卡帕蘭開口：“雖然最後失敗了。”
特雷探身：“那麼……如果我們控制了那個孩子，從而影響了韓棄。回報給聖庭的，將不會是之前邀請您參加所得到的一切了吧？”
卡帕蘭搖頭笑着：“先不說聖庭是不是需要他的一些東西。內功也好，明也好。關鍵你確定一個孩子能做得到控制他？”
特雷驚訝：“不是您慫恿我……”
卡帕蘭擺手打斷：“我的意思是，孩子可以控制他。但你們的最終目的是讓他偏向你們。可是這些是他自己都做不了主的，你們能怎麼改變？”
“這……”
特雷開口：“您也說過。如果是他被逼急了，他自己有那個頭腦想到辦法的。”
卡帕蘭點頭：“所以，問題繞回來了。投入就得有回報。做什麼纔可以真正對我們有利。況且……”
卡帕蘭看着特雷：“聖庭可不會是參與。要麼不做，要麼就拿大頭。不會任由你們矮人分配。”
這話很不客氣。
但特雷反而心中鬆了口氣。
的確和李斯特叔叔說的那樣。
但是，這就代表認真考慮實際利益。
只要考慮和感興趣，認真起來的聖庭，就真有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