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您有沒有考慮突破瓶頸換個思路？”
韓棄開口示意。
李德大師斜眼看他：“又突破？你之前講過一次了。不就是給你們棄兒打造重銀物品嗎？”
韓棄擺手：“不是。”
韓棄看着周圍，指着不同武器用具金屬製品對着李德大師：“您看……對了三民過來。”
韓棄突然叫過三民，三民一愣，也趕忙過去。
韓棄拍拍他肩膀：“你也聽聽。”
三民躬身點頭，等待韓棄。
韓棄看着李德大師，指着這些金屬：“您致力一生，又是頂尖鑄造大師。您對金屬的性質各種內外資料掌握研究的肯定已經很全面精深。可是……”
韓棄將一塊鑄造騎士劍常用的灰鐵和輔助材料赤銅放在一塊：“您沒考慮過，將不同金屬合在一起，會有什麼不同屬性嗎？”
李德大師驚訝，茫然看着韓棄：“我試過……以前也有人試過，但根本不可能啊。”
韓棄搖頭：“那就放棄了？不像您性格啊大師。”
李德大師表情嚴肅：“怎麼？你試過？成功了？”
韓棄一頓，笑着開口：“先不說我。其實您仔細分析，一塊金屬由什麼組成？考慮過嗎？”
李德大師輕哼一聲：“金屬就是金屬，切成兩半就是兩半組成，切成四塊就是四塊組成，你在拿我開心？”
韓棄搖頭：“思路很對。如果切成八塊呢？十六塊呢？三十二塊呢？切成肉眼都看不到的，比細沙還要小呢？”
李德大師皺眉想了一下，看着韓棄：“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想說。”
韓棄指着周圍：“任何物體本質都是一樣的。不分金屬木材還是什麼。也許都是由極度細小肉眼都看不到的東西構成。”
停頓一下，韓棄拍手：“對了就比如魔法。魔法火球術也好，水球術也好，都是將魔法元素按照固定方式去排列，纔會形成攻擊或者防禦或者高級或者低級的法術。”
拿起一塊灰鐵，韓棄抽出自己重銀之精對比：“您看。同樣都是金屬。爲什麼兩者的硬度，顏色，密度會不同？燃燒的時候，有的溫度不高就能融化，有的怎麼燒都不變形？”
李德大師看着韓棄：“你的意思是……各種不同的金屬，都是由看不到的金屬元素排列的方式不同，纔會產生差異？”
韓棄笑着點頭：“大師就是大師，一點就透。”
李德大師表情怪異，搖頭開口：“大師卻不知道這些，叫大師嗎？”
“不一樣。”
韓棄開口：“我不知道您的師父是誰，鑄造業如何展到今天。口口相傳或者有人專門教授。遺留下來一代代的知識積累到如今一定很強大，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我不是給您解答問題，我是給您提供一個新思路和展方向。想通了，小孩子都懂。想不通，大師也沒用。”
李德大師沉默，半響點頭：“你說的對。這種事和手藝沒關係。就是你說的，思路問題。”
停頓一下，李德大師皺眉打量不同金屬，搖頭開口：“可是，以前不是沒人試過。但根本不成功。”
韓棄笑着：“那當然不可能是兩塊不同金屬放一塊燒化了融合在一起就可以。有那麼簡單我就是大師了，還會像現在一樣耍嘴皮子？”
說完拍拍三民，韓棄開口示意李德大師：“我徒弟就是跟着索方納導師一起學習工程學的。工程學涵蓋很廣，其中包括數學，生物，物理，其中還有化學。”
看着李德大師，韓棄開口：“區分魔法元素，我將構成各種物質的肉眼看不見的，稱爲分子。當然不用元素的分子式構成我不說，先假設任何物質都是一種分子構成，然後不同分子式夠成了不同金屬本身，這些分子無窮無盡但分子式是固定的。或者穩定的。可以打破不同的金屬分子式，然後重新結合成新的分子式。這樣的材料可以稱爲……”
韓棄一頓，開口示意：“合金。”
李德大師喃喃自語：“合金……合在一起的不同金屬……合金……”
韓棄笑着：“當然。我依然是耍嘴皮子，具體的，要您去研究。”
想了一會，韓棄開口：“那麼以後，希望您別悶頭自己研究。也別固有觀念去考慮鍛造的事就只是鍛造，和其他無關。”
指着那臺擺放的數據模擬投影器，韓棄開口：“就比如這個。本身也和鑄造無關，我和飛弦殿下動手就做出來了。可是對鍛造鑄造的用處有多大，您深有體會。”
李德大師沒說話，低頭沉思。
三民此時才明白師父叫他也聽的意思。
因爲這給了他更大的啓。
而且也和他所學的科技似乎比和鍛造的關係更近。
“師父。”
三民要說什麼，韓棄擺擺手，攬着三民到一邊，沒打擾李德大師思考問題。
“師父。分子……您見過嗎？”
三民看着韓棄，期待的目光開口。
韓棄想了想，看看周圍，輕聲示意：“見過……不過不是肉眼見的。”
“那……”
三民茫然看着韓棄。
韓棄笑了笑：“知道玻璃嗎？”
三民仔細想想，不確定看着韓棄：“是……透明的那種。”
韓棄點頭：“魔法產品。用魔法加工製造的。其實不用魔法也可以，不過現在先不說這個。”
示意三民，韓棄開口：“玻璃這種東西。平面的，視線穿透看事物最多會有一些顏色變化，或者模糊視線，取決於玻璃的透明純度。但如果不是平面的，你可以試驗一下。如果是表面凸起，或者凹進去。會改變你透過玻璃看事物的大小。凸起的，會放大你看到的事物，凹進去的會縮小。”
“額……”
三民下意識就想跑，趕緊去索方納導師那裡找塊玻璃試試。
被韓棄揪着後領子拽住。
“沒說完呢。”
三民焦急又尷尬笑着。
韓棄搖搖頭，對着三民：“但是物理的凹凸變化不大，看分子你是別想了。”
“啊？”
三民失望卻不解看着韓棄：“那……那師父……”
韓棄一頓，嘆息揉着他頭：“通過光的物理……也可以稱爲光學的，估計會比較難看到。如果是電子的可以，可是這種東西很複雜，而且最起碼還要有電。”
三民一愣，指指天空：“雲裡的那種？”
韓棄失笑，張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沉吟片刻，韓棄開口：“你先把電能穩定造出來再說其他。本質和雲裡的閃電是一樣的。但那種電沒法使用。”
三民低頭沉思，喃喃自語：“電……也能製造……怎麼穩定……”
韓棄嘴角抽動，看看那邊的李德大師，又看看三民，這又一個進入自己世界的。
韓棄卻搖頭沒再多說，帶着龍五拿着手套就要走。
“韓棄。”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李德大師突然叫住韓棄。
韓棄驚訝回頭，卻看到李德大師走過來，反而越過韓棄，將龍五手裡的手套拿回來。
“謝謝了。”
李德大師開口，轉身背對韓棄。
韓棄愣了一會，彎起嘴角笑着：“雖然認識時間不長。可我能猜出您這輩子好像不太會說這個詞。”
李德大師輕哼一聲：“一次沒說過……包括對我師父。”
韓棄憨笑：“我也沒做什麼。耍嘴誰不會？”
李德大師一頓，不耐揮手趕他走。
“對了！”
韓棄本來也要走，卻看到懷裡小短身。
突然想起什麼，拍手上前：“我知道感謝別人的滋味不好受。其實反而您以前包括現在和以後都一直幫我那麼多，但如果您一定要說聲謝謝，不如具體做點什麼也算扯平多好？”
李德大師疑惑揮揮手套：“我會重新改進的，儘量做到你的要求。”
韓棄擺手：“不是說手套，這個您慢慢來。也不取決於您的技藝。”
李德大師皺眉：“那你……”
看看韓棄的重銀之精，李德大師開口：“還想重新……”
“不是。”
韓棄將小短身湊過去：“是她。麻煩您按照我的想法，打造一些東西。”
小短身咬着拳頭，漂亮眼睛看着李德大師，啊的叫了兩聲。
李德大師眯着眼睛看看小短身，又看看韓棄：“這纔是扯平。羞辱一個大師換來的感謝。”
“怎麼叫羞辱？”
韓棄不解看着他：“您都不知道我想打造什麼。”
李德大師嗤笑，讓開身子指着數據模擬投影器：“這個你會用吧？是你明的。如今可以畫圖紙了。去畫來看看。”
韓棄笑着沒推辭，抱着小短身過去，放在一邊拿起手寫板，調出圖紙軟件開始畫寫。
龍五和回過神的三民都好奇過來。
只要是師父的東西，肯定新奇不一樣。
這已經是常識。
但這次讓他們有點不解，不是失望而是不解。
因爲根本不復雜，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雖然，依舊很新奇。
“這是什麼啊師父？”
三民好奇看着，指着圖紙畫的東西。
一個不算太高的架子，被四個斜斜的杵地長形槽子支柱。
而奇怪的是，只有一面是梯子，其他三個槽子都是平平的。
至於還有一個倒是一目瞭然。
一個簡單的支架。
兩根柱子豎起，打着上面一根衡量。
而衡量栓個繩……
“蕩椅啊師父！！”
三民哭笑不得：“這不是蕩椅嗎？權貴小姐坐着玩的。”
其實，就是鞦韆。
只是和神賜大陸不同的，是那種椅子就是坐着玩，這種是可以來回推着升起下落的。
本質沒不同。
“我知道。”
韓棄笑着，指着另一個示意：“那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叫什麼？”
三民搖頭，仔細看着，還是搖頭。
李德大師卻依舊還是沒好氣的樣子，卻也疑惑。
“滑梯。”
韓棄憨笑以對，不過此時除了小短身拍手嘎嘎樂着要夠圖紙以外，三民忍着笑表情怪異。
龍五低頭一如既往內向沉默，只是看着小短身彎起嘴角。
至於李德大師……
他很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