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澤喜歡沈青瓷的現在的樣子,或者說,她的樣子,他都喜歡。
他低頭吻住她:“剛纔休息了一下,我們繼續。”
沈青瓷當然知道不可能那麼快擺脫楚沐澤,她認命!擁吻的時候,她還可以聞到他身上雪茄的味道,這些日子,他那麼溫順又體貼,都忘了,這個人骨子裡有些離經叛道的變態。
可是,沈青瓷不討厭,而且還該死的喜歡極了。
溫熱的被褥,起伏的胴體,輕聲的呢喃,壓抑的低吼,和着悠揚的音樂,真是……頹靡極了。
旁邊的雪茄不緊不慢地燃燒着,菸草有點嗆人的味道,輕微的瀰漫着,莫名其妙的就刺激了沈青瓷的身體。
總覺得……雪茄這種東西,有着男性荷爾蒙的味道,性感極了,能夠讓她更加興奮。
楚沐澤可能顧忌着沈青瓷的狀態,只要了兩次便放過她了。
看着懷裡安穩睡着的小女人,楚沐澤覺得他後悔了。
沈青瓷不是什麼脆弱的女人,在雲南的七天裡,她都可以接受楚沐澤的蹂令啊。
媽的,變成自己的女人之後,固然不自覺帶上了憐惜。
這真是一具很好的身體,敏感柔軟,體力很好,接受能力也很強。
不僅如此,沈青瓷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女人,眼界也夠高,可以理解他的一切思想。
以後,一定會很和諧的,無論是在情事上,還會生活上。
又隔了幾日。
一輛飛機停在了海濱機場,沾染着倫敦的陰冷。
楚沐澤體貼地幫沈青瓷提着行李箱,沈青瓷有些累,你試一試被折騰幾天累不累。
被折騰倒沒有什麼,與此同時,沈青瓷還要提交繼續學習申請材料——因爲她知道楚沐澤還會回倫敦。
她想陪着他。
重新踩踏在祖國的大地上,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即使再怎麼說着它不好,卻也只是口嫌體正直而已。
我熱愛你,我的祖國。
沈青瓷覺得一身的疲憊都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愉悅的情緒,讓人快樂極了。想一想即將要見到的朋友們,家人們,這種久別重逢的欣喜讓人激動不已。
沈青瓷有很多人來接機,但是楚沐澤卻一個人也沒有。
楚彎彎前不久回了一趟中國,後來有飛走了。
楚時年前陣子爲國爲民傷了腿,如今還在殘廢當中。
十一、十三和九九前陣子被特種部隊召回去訓練了。
他要是想要人來接機,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去,不過,他哪裡也不要去,回了海濱城,必須跟在沈青瓷身邊,不然出事了都不知道怎麼死。
沈老爺子親自來接沈青瓷,他的中風已經好了很多,如今又能罵人又能打人了,也把家主的位置從沈青瓷的手裡搶了回來。
如果說,非要有什麼事情,讓人惶恐不安的話,那就是沈青瓷和楚沐澤的內心,都在輕微的害怕着……
如果他/她知道了真相,會怎麼樣?
全世界都知道沈青瓷在騙楚沐澤,他們也樂意幫忙騙着,恍若楚沐澤真的只是沈青瓷的新男朋友。
楚沐澤還以爲,這些人還是很仗義的,不會輕易地解開他和沈青瓷以前的傷疤。
沈家樂呵呵地笑着,林鋒顯賊賊地笑着,米茉莉期待地笑着。
楚沐澤只當這是……他們在期待。
但是,當他們轉了一圈回到楚沐澤的別墅裡,楚時年躺在沙發上哼哼,零食隨便地散落在地上。
楚沐澤忍不住蹙眉,惡劣地踢了踢楚時年的傷口:“給我收拾乾淨!”
楚時年捂着傷口,一臉痛心疾首:“哥,我好歹是人民英雄啊,你給我注意一點,我是要升重案組組長的人。”
沈青瓷不能忍這種凌亂,下意識地就收拾起來了。
楚時年本來還想要阻止一下,想一想是自己人,便又躺了下來。
楚沐澤就不能忍了,乾脆的接過沈青瓷手裡的資料和零食袋子,一把全部扔在楚時年的身上:“重案組組長?你想得太美了,太年輕資歷不夠,太邋遢心思不夠!”
楚時年捧着心口,委屈地看着沈青瓷:“嫂子,我哥欺負我。”
楚沐澤卻是突然看着那灑落在楚時年身上的資料發呆,這資料有一個有趣的猜測——針管裡的半管針水,可能是注射到了江冬城身上,以至於他現在瘋了。
也就是說……
楚沐澤黝黑的目光落到沈青瓷的臉上,她一臉無害地笑着,耐心地將楚時年身上的文件再次整理起來:“你哥欺負你那是本分。誰讓你打不過他呢?”
嗯,不帶思考就站隊到自己的身上。
很好。
但是!楚沐澤的眼就這麼落到沈青瓷的身上,一秒鐘都無法移開,震撼和猜測如同潮水一般像他涌來,讓他心中百感交集,好像很生氣,但是好像很高興,也好像很害怕。
怕自己的猜測是假的。
沈青瓷也掃到了那一張報告,突然全身僵硬,覺得後背有如芒刺。
該來的還是要來,楚沐澤遲早會知道的。
柳安安牽着小七走進來,看到他們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沐澤,青瓷,你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楚沐澤就直接把沈青瓷拽上樓了:“我們有點事。”
沈青瓷簡直是想哭啊,父母那邊演技過關,朋友那邊演技滿分,可是完全忘記提防楚沐澤的人了。
雖然她沒有準備瞞楚沐澤一輩子,但是也沒有想好怎麼開口啊。
如今這樣子,也是甚好的。
死就死吧!沈青瓷簡直是視死如歸啊。
楚沐澤直接回到他的房間,猛地把門給關上了,發出的聲音異常清脆。
楚時年憂傷地望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爲沈青瓷默哀。
柳安安掃了楚時年一眼,有些生氣地叉腰:“時年,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你一個病人吃那麼多零食?”
楚時年掃了一眼,捧着臉:“誒,人家很無聊啊。看着那些浮誇的電視劇,沒有零食多寂寞啊。”
他果然很討厭養傷啊。
而上邊。
楚沐澤一把把沈青瓷抵在門上,捏着她的下巴,眼神緊緊地盯着她,口舌卻像生了舌苔一般,什麼都問不出來。
害怕一問出來,剛纔的幻想就會碎了。
沈青瓷一派無辜的樣子,仰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楚沐澤。
然而,楚沐澤只是盯着她,似乎要看透她的靈魂,那麼沉那麼重,讓沈青瓷都無法呼吸了。
他……這是幾個意思啊!
沈青瓷被盯得心虛又發毛,腿肚子都在發軟,她忍不住伸手拽着楚沐澤的風衣下襬,決定坦白從寬,好好認錯,聲音越發的儒軟動聽:“沐澤,對不起,我沒有忘記。”
楚沐澤突然像是鬆了一口氣,嘴角似乎微微地勾了勾,平素淡漠無波的眼似乎要起了波瀾。
沈青瓷心裡微動,鼻尖也有些發酸,似乎穿越了千百年來跟他相認一般,楚沐澤的樣子,怎麼覺得……他要哭了。
楚沐澤突然後退幾步,蹲在地上,用手深深地捂着臉。
沈青瓷有些着急,她上前一步,坐在地上,想要去看楚沐澤的臉。
畢竟謊言就是謊言,會有傷害性。
楚沐澤就是不給沈青瓷看他的臉,惡狠狠地說:“別看我!”就像一個小孩子一般。
他居然那麼高興,高興到……喜極而泣。
在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那麼高興的時候,她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他,沒有忘記他們的愛情。
沈青瓷心裡兀自就柔軟起來了,她坐在地毯上,伸手將楚沐澤抱在懷裡:“沐澤,對不起。”
楚沐澤一把把沈青瓷地咚在地上,情緒都還來不及隱瞞,他只有一個問題,害怕嚇到她,但是聲音又忍不住咆哮出來:“爲什麼……要離開!”
沈青瓷在他的懷裡輕輕顫了顫,那麼兇幹嘛!她的眼睛溼漉漉的,聲音也小小的:“他們說,你死了。”
這是沈青瓷心裡的痛,雖然後來已經治癒了,但是當時真的痛,痛得讓她以爲,會死掉的。
在楚沐澤難過的時候,她又何嘗好過。
看到她這副樣子,楚沐澤就心軟了,好,她離開這件事我們就這麼翻過,但是……騙了他兩個月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輕易原諒?
這兩個月裡面,沈青瓷就這麼看着他,像個傻子一樣。
雖然,歸根結底,沈青瓷能夠回來,他很高興,那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可以恃寵而驕。
“那你爲什麼要騙我?”
“我喜歡你追求我,沐澤,我只是想要一份回憶,我知道我有點過分。”
“你何止有點過分!”楚沐澤打斷她的話,扯開她的斗篷小外套,咬了一下她的鎖骨:“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抱着兩個人的回憶,有多寂寞有多疼!”
沈青瓷有些疼得蹙眉,她知道,但是……這些都擋不住她心中的執念啊:“沐澤,那兩個月你也很開心啊。”
話雖如此,但是欺騙就是欺騙,沈青瓷你別想轉移焦點。他就是生氣,就是裝可憐,就是要博取沈青瓷的同情。騙人,從來就不是沈青瓷能夠做的事情。
“青瓷,我覺得很內疚,是我讓你的人生空白了十年,我每次看到你,我內心都在煎熬。可是你呢,你在看着我煎熬啊。”楚沐澤的聲音帶着怒氣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