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剛到蘇心琬的院子,就聽裡面傳來哭聲,“惠姐兒!惠姐兒……”
霍焰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覺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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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衝了進去,闖到裡屋。只見蘇心琬跪坐在地上,摟着惠姐兒,惠姐兒臉上一片青紫烏黑,嘴角流血,像是已經斷了氣兒。
霍焰又驚又怒不相信,上前一探,惠姐兒已然沒有呼吸了。
“惠姐兒啊,惠姐兒啊!”蘇心琬哭得傷心欲絕,誰都勸不住,誰也不能把惠姐兒從她手裡抱出來,那情形簡直慘不忍睹!
霍焰擡頭怒道:“這是怎麼回事?”
惠姐兒的奶孃嚇得面無血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下午的時候惠姐兒淘氣,從梅花樹下翻騰出一個小瓶子,喜歡的不行,一直拿着玩耍。沒想到,惠姐兒突然扒開了瓶子,說裡面裝了神仙甘露,要嘗一嘗,然後就……”
“瓶子是哪裡來的?!好端端的,樹底下怎麼會藏着瓶子。”霍焰憤怒道。
奶孃答不上來。
“來人!拖下去打死!”霍焰一腳踹了過去。
儘管惠姐兒只是一個庶女,生母喬姨娘也不討喜,但仍舊是他霍焰的女兒啊!不是小貓小狗,可以隨便殺死的!
“是我,怪我……”蘇心琬眼淚汪汪擡起頭,哭道:“下午姑母身邊的一個丫頭,在後花園找到我,然後給了我一個藥瓶兒。姑母的話,說映月將來肯定容不下我,要除掉我,所以叫我先除掉映月。”
“什麼?你再說一遍。”霍焰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
蘇心琬此時已經完全絕望,不管江氏母女是何身份,都照實說了,“姑母的意思,我和映月平時就很交好。只要我找個機會,把那瓶無色無味的東西倒在映月的枕頭上,不出幾日就能要了映月的命。”
“混帳!”霍焰憤怒的簡直快要爆炸了。
這手段,這方法,不是跟害死李氏的一模一樣嗎?姑母和表妹何其惡毒?她們害了李氏還不夠,還要再害了映月?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砸在桌子上,“都該死!”
“我對不起惠姐兒。”蘇心琬嗚嗚咽咽哭道:“怪我,要不是我心慈手軟,想着息事寧人,就不會把藥瓶埋在梅花樹下。怪我,都怪我啊!嗚嗚……”
“的確怪你!”霍焰一腳踹了過去,“作死的!”轉頭吩咐下人,“立即把姑母和表妹叫過來!還有,把我爹也請過來!”
不一會兒,江氏母女和鎮南侯都到了。
霍焰憤怒的述說了全部經過,指着惠姐兒的屍體,極度憤怒道:“爹!這就是你縱容的好妹妹和好外甥女,她們害死你的孫女,我的女兒!”
鎮南侯震驚無比,“惠姐兒,真的……,死了。”
蘇心琬“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的惠姐兒啊!我的惠姐兒,娘對不起你,是娘害了你啊。”越哭越是傷心,痛極生怒,上前抓住江夫人哭喊道:“你怎麼能這麼毒?這麼毒啊?你還是不是人?!”
“滾開!”江夫人一把推開她,罵道:“關我啥事兒?惠姐兒是你帶着的,又是死在你的院子裡,現在反倒要賴在我的頭上不成?簡直混帳!”
“是你!就是你!”蘇心琬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嘶聲叫道:“是你的丫頭過來找我,給了我毒藥,還說要讓我害死映月。我想着息事寧人不要鬧大,就把毒藥埋在梅花樹下,沒想到惠姐兒翻出來,反而害了她。”
江夫人唾罵道:“你放屁!誰給你作證,我的丫頭給你毒藥了?無憑無據,你就想滿嘴胡言污衊我?要我說,沒準兒是你害死惠姐兒的呢!”
“我怎麼可能害死惠姐兒?”蘇心琬憤怒哭道:“那是我後半輩子的依靠,我當做親生骨肉一樣疼得女兒!就是我死,我也不可能讓惠姐兒去死!”
江夫人撇了撇嘴,“反正啊,我的丫頭沒有給過你毒藥。現在出了這種情況,我倒是覺得,沒準兒是林映月給惠姐兒下了毒,故意陷害我呢。畢竟她是嫡母,看不慣庶女,也是人之常情。我一個做姑母的,幹嘛要害死侄女兒啊。”
蘇心琬頓時氣得怔住了。
霍焰則是憤怒,衝着江夫人怒吼道:“姑母,你少血口噴人!這事兒,跟映月有什麼關係?簡直東拉西扯毫無道理。”
江夫人故意道:“哎喲,有理不在聲高。世子你這般大喊大叫的,莫非是早就知道林映月要害死惠姐兒,所以心虛嗎?還是說,一直被林映月矇蔽,惱羞成怒了。”
“你放屁!”霍焰眼珠子都氣紅了。
江夫人得意洋洋,挑釁道:“所以啊,我看林映月纔是真正的兇手呢。”
鎮南侯喝斥道:“休的胡說!”
江夫人卻故意氣人,陰陽怪氣道:“哎喲喲!林映月敢害死庶女,還不讓人說啊?反正大家的眼睛都看着,誰是兇手,一清二楚呢。”
“是嗎?”林映月在門外走了進來,接話道:“姑母,有些事情大家心裡清楚,何必非要撕破臉?我娘是怎麼死的,惠姐兒又是怎麼死的,難道大家都是瞎子看不清楚嗎?你不過就是仗着長輩的身份,在這兒爲所欲爲罷了。”
“呵呵,可笑!”江夫人正在猖狂得意,根本看不起她,“我說了,我一個姑母沒有道理去害惠姐兒。倒是你,做嫡母的看不慣庶女,所以才下了手。”
“哦?哎……”林映月笑了,“我也懶得跟你分辨了。”
江夫人得意哼道:“因爲你解釋不了!”
霍焰氣得快要殺人了。
“世子爺。”林映月溫柔的搖了搖頭,讓他安靜,然後對聽竹和問梅吩咐道:“還愣着做什麼?動手啊。”
聽竹和問梅交換了一個眼神,叫上婆子,上前抓住易了容的粉蝶,“嗤嗤、嗤嗤!”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揭下來了。
衆人都是吃了一驚,目瞪口呆。
蘇心琬更是跟見了鬼一樣,指着粉蝶驚呼,“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回事,粉蝶你怎麼會還活着啊?你明明跟玉蘭一起被火燒死了。”
“不!”粉蝶臉色大變,驚嚇恐慌的跌在地上。
林映月看着她冷笑,“看來,當初給你灌的啞藥還是少了。竟然讓你還能治好嗓子,還留着腦子,幫着外人來對付我,害了我娘!”
“不、不不……”粉蝶連連搖頭,“我不知道奶奶你在說什麼。”
竟然一口否認自己的身份。
林映月也不着急,叫了婆子進來,把粉蝶給摁在了長條凳上,“別打,打得鬼哭狼嚎的不管用。先堵了嘴,然後往她手裡釘竹籤,一根一根的釘!”對着粉蝶陰測測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堅持到第幾根呢?”
“救命!救命!”粉蝶頓時慌了,哭着、喊着找江夫人和江雲曦,“救我!夫人、小姐,你們救救我啊。”
江夫人臉色變了又變,怒道:“林映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我的下人用刑?還不快放了她!”
林映月微微一笑,“姑母,你說她是江府的下人,對嗎?只是長得和粉蝶比較像,但並不是粉蝶,對嗎?想好了,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講哦。”
江夫人不知道她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微微遲疑不語。
林映月又看向江雲曦,問道:“表妹,你可認得出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易了容的粉蝶假扮的?還是你們江家,剛好有一個丫頭長得和粉蝶相像?”
江雲曦目光閃爍不定。
江夫人咬牙道:“她就是我們江家的下人!”倒不是心疼粉蝶,而是怕粉蝶挨不住打就招供了,只能暫時保住,“所以,不准你濫用私刑!”
“好吧。”林映月點了點頭,又問:“既然姑母你非說她是江家下人,我也不反駁,更不問她爲什麼戴着人皮面具。我只問,她本姓什麼?年方几何?父母可曾健在?兄弟姐妹有幾個?以前在江家是做什麼的?”
江夫人頓時發覺好像上套了。
林映月悠悠道:“煩請姑母說清楚,我也好派人去江家打聽打聽。要是對得上,那自然是姑母的話爲真。要是對不上,那就……”意味深長一笑,“不用我多說了吧。”
江夫人臉色微變。
她和江家鬧得很僵,江家的人肯定不會幫着她的,況且也沒法統一口供啊。因而乾脆撒潑起來,哼道:“你管我的丫頭是誰呢?”
“是她!就是她!”蘇心琬尖叫起來,“今天下午,找我說話的丫頭就是她!是她給了我毒藥,害死了惠姐兒!”
“哎呀呀。”林映月抿嘴笑道:“這麼說來,姑母你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