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望像洪水一樣勢不可當，顧嶼琛好不容易回籠的理智再度炸開。
大手按住她的後腦，剝奪她逃跑的餘地。
還有，齒間的空氣。
喝醉了的小貓不會換氣，小臉憋得通紅，卻仍不肯放開。
顧嶼琛把她拉開，她又手腳並用貼上來，跪在茶几上，居高臨下。
“哥哥親過了，就不可以反悔了。”
她臉頰紅撲撲，眼尾也染上薄紅，連掙扎間蹭起衣服露出的腰側，都泛着粉。
顧嶼琛喉結滾動，垂下眸，額角狠狠跳動，一團火燒在心間。
小貓還不依不饒，緊緊摟着他，輕柔的吻自額角向下，一路溼漉漉滑到喉結。
顧嶼琛只覺得萬千蟲蟻不斷噬咬，過電般的酥麻激在心火之上，忽而放大，越燒越旺，滋長佔有的慾望，吞噬無盡理智。
浮浮沉沉的欲色把清冷冰寒的眸填滿，越發深邃。
僅存的理智讓他覆在小貓腰間的手收緊，用力推開。
小貓倒在沙發上，目光朦朧，癟癟嘴：“哥哥~”
他捏捏眉心，AI聲響：“乖，我抱你去睡覺。”
他將人抱起，放在牀上，撥開她面前的碎髮，目光繾綣溫柔：“睡吧。”
火燒的太旺，他急需冷水與冰塊。
他擡腳，還未邁出一步，腰間就被緊緊箍住。
小貓毛茸茸的頭髮從釦眼處鑽入襯衫，帶起陣陣漣漪。
她的嗓音委屈到爆炸：“不要走，哥哥不要走。”
“哥哥也好的，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不理我，嗚嗚。”
顧嶼琛蹲下，舊話重提：“哥哥是誰？”
小貓已經聽不見別的話了，臉頰被晶瑩的淚珠打溼，緊緊貼着他的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喜歡哥哥的，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能喜歡哥哥的……”
“哥哥，我錯了，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理理我好不好？”
小到似微風劃過。
“孤嶼哥哥。”
“什麼？”顧嶼琛無聲詢問。
可回答他的，只剩下緊緊箍住的小手和平靜的睡顏。
他坐在牀邊，小貓睡着了也不肯放手，他只能靠在牀頭，把她的姿勢擺的舒服一點。
他目光掃過她緊緊蹙着的眉頭和頰邊的淚痕，睡着了也化不開濃重的委屈。
夢話中，也依舊在小聲嘟囔：“對不起。”
顧嶼琛垂下眸，輕輕揉揉她墨色的秀髮，額角的燥意消不盡。
他輕點兩下手機，幾分鐘後，丁特助刷房卡進入，送上幾個冰袋，還有一盒黃連上清液。
顧嶼琛：“……”
他掰開一瓶又一瓶，苦澀在脣齒之間瀰漫開來。
上苦下冰，他的慾望漸漸褪去，小貓也已經睡熟。
輕輕掰開她的手，顧嶼琛拉上房門走到外間。
衛生間的冷水嘩啦啦落下，幾個關鍵詞也隨着冷氣進入腦海。
“一年”、“不能喜歡”，“你讓我叫你哥哥”。
幾個詞語自動與之前的記憶重組。
“那就是我一個哥！”
“他是我閨蜜的男人！”
……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最不想承認的那個名字。
卜煜！
從衛生間出來，顧嶼琛拿起手機，才發現不知何時打開的錄音一直在後臺運行。
他點進去，找到最後剖白的節點，音量放大。
靜謐的房間中，只有耳機中流淌出來帶着哭腔的嬌軟奶音。
最後那句，稍縱即逝。
似是，yu哥哥。
他蹙着眉，拿去電腦面前分析音軌，yu字之前的聲音太過細小，無法辨別。
但可以肯定，哥哥前一共兩個字，其中，第二個字爲yu。
卜煜的yu！
次日。
姜軟軟一覺睡到下午，閉着眼睛下意識去夠牀頭櫃上的水杯。
溫熱的水送入口中，緩解了宿醉後的乾渴。
腦袋漲漲的疼，她迷迷糊糊又躺下，突然一掀被子。
“淦！我昨晚倒的水怎麼還是溫的？”
她睜開眼，周圍的環境陌生，昨晚的記憶漸漸重回腦中。
連帶着，她英勇無比把顧嶼琛按在茶几上反覆親的場景也回來了。
一直到她被扔在牀上，然後抱着弟弟的腰不鬆手，徹底斷片。
再回頭看看凌亂的牀鋪，還有皺皺巴巴扔在飄窗上的黑色襯衣……
“啊啊啊！”
她都幹了什麼好事？
她的尖叫聲引來顧嶼琛，門被推開，他仍穿着一件黑色襯衫，嚴謹的扣在最上面的一顆，甚至遮住了他線條流暢的喉結。
親喉結那幕還在腦中回放，姜軟軟吞了吞口水，艱難開口：“弟…弟弟，你…你沒事吧？我…我喝多了，有點…有點……”
她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出一個能粉飾太平的詞。
顧嶼琛面無表情，眉眼涼涼的，淚痣甚至比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還要冷。
他低頭打了幾個字，姜軟軟剛準備去看，就聽見機械音響起。
“醒了就出來吃飯。”
姜軟軟：“……好。”
弟弟的新玩具，可真社會！
套房的茶几上放着粥，還是溫熱的，剛好適合宿醉後的她食用。
姜軟軟低頭喝粥，恨不得把臉埋到粥碗裡去，只悄悄用一雙大眼睛觀察對面的顧嶼琛。
見他低頭打字，眉頭微蹙，頓時惴惴起來，臉也紅得滾燙。
“昨晚……”
“昨晚……”
她和AI同時出聲，氣氛一時陷入沉默。
AI的機械聲依舊無波無瀾，就像面前面無表情的顧嶼琛一樣：“你先說。”
姜軟軟下意識搓着衣角：“我昨晚喝的太多了，腦袋有點斷片，弟弟你…你沒吃虧吧？”
她說完，就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
如果非禮不叫吃虧的話……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凌亂，卻也整齊，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昨晚，弟弟應該和初見那次一樣，堅守住了。
但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她主動勾引，熱情邀請。
她咬牙，臉頰滾燙，又羞又愧，幾乎是喊出來這句話：“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會對你負責的！”
顧嶼琛盯着她臉頰滾燙的模樣，和昨晚那個同樣臉紅卻軟綿綿的小貓咪判若兩人。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慢悠悠打字。
姜軟軟的心隨着他指尖輕叩的聲響一上一下。
終於，AI的聲音再起：“怎麼負責？”
“你可是，奪走了我的初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