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區行

災區行

“十一”快到了,又一個旅遊的黃金季節。參加工作幾十年,因爲出差和專門的旅遊,屈指一算,去過不少地方,但永遠忘不了一次特殊的旅遊——汶川地震災區行。

中國歷史上有關地震的記載,最早見於《竹書紀年》,書中提到"三十五年帝命夏後徵有苗"、"三十五年帝命夏後徵有苗有苗氏來朝"。通鑑外記注引隨巢子汲冢紀年雲:三苗將亡天雨血夏有冰地坼及泉。太平御鑑引此雲:三苗欲滅時地震坼泉涌。帝舜時大約在公元前23世紀,距今已有四千多年曆史。我國是個多地震的國家,公元132年,東漢張衡就發明了世界上最早的地震儀。我感受最早的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那時還在豫北農村老家,沒上學,只有幾歲,模糊有記憶。爲了防震,全村人晚上都在路邊睡覺,天冷了才逐漸搬回屋。2010年“十一”,因爲吃透了“人患”的苦處,幾個要好的朋友都沒有出行,而是選擇一起小聚。談話中,一位朋友談起了兩年前的汶川地震。我突然想起了學過的地震知識和感受,突發奇想:“災區人不會多,我們何不去災區看看。”還有一個原因,那年國家要在各地抽調幹部去災區支援工作,因爲各種原因我沒去成,所以一直想去看看。說走就走,第二天,我們三個人開車就出發了。沒想到,依然人滿爲患,暢通的高速公路也只能走走停停。第三天下午兩點多鐘纔到汶川縣城。

雖然地震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但地震的痕跡屢屢在目。過成都沿岷江去汶川的道路上,不時就有巨石突兀的陡立。在岷江西岸,看到被砸毀的汽車似乎還在“訴說”當時的慘像。導遊介紹,原來去汶川的路就在岷江西岸,因爲地震,山河易位,路才改在東邊,還是賑災部隊援建的,坐汽車去九寨溝都要走這條路。汶川是由上海市援建的,縣城整齊的黃色小樓已經初見規模,紀念地震的遺址上一面倒塌的樓板上掛着一個永遠定格在14時28分的鐘表,讓人不禁回想起慘痛的記憶。吃飯的餐館有一個募捐箱,我掏出三百元放了進取,正在吧檯的老闆——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主動走過來,握着我的手連聲道謝。我趕緊說:“不用謝,我只是個普通的公務員,幫不了大忙。”我們攀談了幾句,才知道老闆震前和妻子在成都開飯館,地震時父母都死了,震後主動回來了。他說,他們10多位在成都打工的都回來了,一定要重新扛起家鄉這片天。從他平靜、不經意的話語中,我忽然洞悟了一個大道理,爲什麼我們民族的文明五千年生生不息,就是在我們民族的血液中有愈挫愈奮的基因。正如魯迅先生所說,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就有拼命硬幹的人,就有捨身求法的人,就有爲民請命的人,他們是中國的脊樑。

從汶川出來天已晚了,我們返回了成都,第二天又趕到了北川。雖然震中是汶川,但由於地勢等原因,北川的破壞程度最大。老縣城作爲地震遺址保留着,當時的慘像觸目驚心。史載,這裡是地震多發區,清乾隆和道光年間就發生過大地震,但人們依然在這裡頑強的生活着,一代又一代。在北川中學遺址,立着醒目的紀念碑。從新聞中知道,北川中學位於半山腰上,地震瞬間整座山崩塌了,1000多名師生遇難。遺址上,學校已經看不到蹤影,只有學校的旗杆還在廢墟中堅強地挺立着,頂尖上的鮮豔的五星紅旗隨風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