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德劍剛走出號子,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三位好漢,要不把我也放出來?多謝了。”阮少強看了看黎遠清,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阮少強立刻明白了黎遠清的意圖,阮少強便樂道:“也行,就當我做善事了。”心裡想,“反正要把你們都放出來,讓這破地方的公安去頭疼吧。”
阮少強走過去打開那號子的鐵門,問那人:“你又是誰?犯了啥事?”那人討好地笑道:“我叫肖景禮。犯的也是殺人。不過,我和好漢一樣,愛風流。”阮少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肖景禮一臉淫笑地道:“不過我喜歡良家婦女,喜歡聽她們哀求我放過他們。哪天好漢你去試一試,比找小姐刺激多了。”
阮少強這才反應過來,鄙視地道:“原來你是一個強姦犯。”肖景禮沒聽出阮少強聲音裡的鄙視,點頭哈腰地道:“應該說是對愛的執着者。”
就聽“啪”的一聲,阮少強一巴掌打到了肖景禮的臉上,隨後一腳把肖景禮踹到了地上。怒罵道:“放你媽的狗屁!老子怎麼會和你這種人渣一樣。老子對女人從來不用強,**的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餘德劍走了過來,勸道:“好漢,這種人已經不要臉了,你打他的臉是沒有用的。看我的。”說罷,狠狠的一腳,踢在了肖景禮的下身。躺在地上的肖景禮,頓時疼得大叫,身子如煮熟了的蝦,彎在了一起。
餘德劍下如此的狠手,有兩個原因。一是要阮少強看到自己的手段狠毒,且和阮少強的觀點接近,從而更信任自己。二是對自己以前所做所爲的痛恨。自餘德劍被捕以來,謝文貞幾乎天天來探監。看到母親那日益憔悴的面容,餘德劍心中充滿了悔恨。此時聽到肖景禮是強姦犯,餘德劍又想起了雙清亭上那一幕。雖然這一腳踢在肖景禮的身上,餘德劍卻覺得是在踢過去的自己。彷彿唯有這樣,才能減輕內心的愧疚。
阮少強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有股子狠勁。去把那幾個條子幹掉,然後跟兄弟我闖江湖去。”阮少強倒不是真的要餘德劍入夥。他要餘德劍一起走,便是要在關鍵的時候把餘德劍拋出,做爲引開追兵的誘餌。
餘德劍也不去猜想阮少強的心思,因爲他壓根就沒想過要活着離開。餘德劍風輕雲淡地道:“求之不得。待我找件趁手的傢伙,一下一個把他們給解決了。”
阮少強似乎對餘德劍的態度很是欣賞,便伸過手中的警棍,笑道:“就拿這警棍吧。看你能不能一棍一個地報銷他們。”
餘德劍接過警棍,用力地揮動了幾下,道:“很趁手,不錯。”提着警棍,就來到了那躺在地上的五名警察跟前。那五名警察似乎被餘德劍的兇狠給嚇壞了。見餘德劍陰沉着臉,揮動着警棍走了過來,都不約而同地往後爬了半步。餘德劍冷冷地問:“老子剛關進來的那天,是哪個王八蛋笑老子道:‘你也有今天’?”那五名警察面面相覷,都心想:“我沒有說啊。”餘德劍把警棍高舉,惡狠狠地道:“不承認也沒有關係,反正是一棍一個。”說完,警棍狠狠地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警察的頭砸了下去。
要說阮少強和黎遠清對餘德劍沒有一點防範,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們的防範之心確實很少。一來餘德劍是在看守所這邊關着的,也就是說,餘德劍是有罪待審之人。二來餘德劍對肖景禮下手那麼狠,怎麼也不像是個會幫警察的人。當然,最重要的是,黎遠清手上有槍。那槍口一直斜對着餘德劍。
只要餘德劍有異動,黎遠清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見餘德劍的警棍狠狠地朝一個警察的頭砸了下去,黎遠清和阮少強突然有一絲的放鬆,潛意識中都在想:“有這個狠角把警察吸引走,我們今晚的任務就輕鬆多了。”就在他們鬆懈的一剎那,餘德劍的警棍從那警察的頭上掃過,藉着慣性,餘德劍的身體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手頭的警棍就朝站在他右後側阮少強的腦袋掃過去。
阮少強措手不及,本能地用左手一擋,那警棍把阮少強的左手腕打折了後,依然砸在了阮少強的頭上。由於阮少強的左手的阻擋,這一棍並沒有把阮少強的頭砸破,但也把他的人給砸懵了,一個踉蹌,便要跌倒。誰知餘德劍一個箭步上前,左手一摟,摟住了阮少強的脖子,拖起阮少強的身體,擋在了自己面前。而後對着黎遠清大喊:“警察,放下武器!”
黎遠清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把槍對準了餘德劍,冷冷地道:“放下他,我可以不殺你。”餘德劍冷笑一聲,道:“放下槍,不然我必殺他。”說罷,用警棍在阮少強的頭上用力一敲,把剛有點清醒過來並想採取行動的阮少強給砸昏了。
黎遠清一陣氣結,怒吼道:“你是哪門子的警察,怎麼可以這樣打人!”餘德劍嘲笑道:“果然懂法的罪犯很可怕。不過,你知道什麼更可怕嗎?”黎遠清不答,只是靜靜地把槍口對着餘德劍,似乎在想要不要開槍。
餘德劍道:“犯了法的警察更可怕!老子犯了死罪,反正難逃一死,你的任何威脅,任何話語,對我都沒有用。放下武器,不然我必殺他。”說罷,又一棍狠狠地敲在了阮少強的頭上。這次,把阮少強的頭都敲出血了。
黎遠清一看,急了,道:“你放下他。不然,我把這五個警察,一個一個地給宰了。”餘德劍心裡知道,這是比狠的關鍵時刻。自己只要表現出一點軟弱,對方就會真的大開殺戒,來逼自己放人。餘德劍於是大笑道:“你去殺吧。正好給老子出氣。自從老子進了這號子,這幫王八蛋天天爲難老子。你把他們都宰了吧。不過,你宰他們一個,我就敲他一棍。看是你先把他們宰光,還是我先把他給敲死。”
黎遠清一聽,心想:“想詐我,看誰狠。”便惡狠狠地朝一個警察的腹部開了一槍,那警察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疼昏過去了。餘德劍心裡一疼,但面不改色,大叫:“好,就那小子,昨天還嘲笑了我。可惜,你的槍法太不準了。下次記得打頭。看我的棍法。”說着,狠狠地一棍敲在了阮少強的頭上。
黎遠清這才相信餘德劍是不管這些警察的生死的。便道:“算你狠。既然你這麼狠,爲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警察抓不到你,你不就不用死了嗎?”
餘德劍冷冷地道:“死算什麼?只是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違法而被處死,死得輕於鴻毛。我已經讓我的父母蒙羞一次。這次我就是死,也不會再讓他們蒙羞!我便是死,也要死得重於泰山。放下武器,不然他死!”
黎遠清知道要救出阮少強已經無望了。餘德劍又站在了通往大門的走道上,自己要再不痛下決心,今天就跑不掉了。黎遠清獰笑一聲,道:“那你們就都死吧。”說完,“怦怦怦”連開數槍,那子彈穿過阮少強的身體,射入了餘德劍的身體之中。餘德劍和阮少強都倒在了地上。
黎遠清飛快地換了彈匣,而後打開幾個號子,揮動着槍,對那些嫌犯們道:“快逃出去,這是你們的機會。不走的,都死。”這些嫌犯爭先恐後地往看守所的大門跑去。 黎遠清跟在人羣后,跑在最前面的嫌犯已經打開了大門,就在這時,餘德劍突然躍起,從後面一把死死地抱住了黎遠清,雙手十指緊緊相扣在黎遠清的腹部。
黎遠清一肘擊在了餘德劍的傷口上。餘德劍疼得一哆嗦,可雙手就是不鬆開。黎遠清也慌了,大叫:“放手”一邊叫,一邊不停地用手肘往後撞擊餘德劍。餘德劍越抱越緊,身體緊緊地和黎遠清的背部貼在一起,使得黎遠清的手肘很難打擊到自己。黎遠清見肘擊無效,便調轉槍口,頂住了餘德劍的腰部,而後“怦怦怦”地連開數槍,餘德劍的身體震動了幾下後,便沒有了動靜,但雙手還是死死的抱住黎遠清。
黎遠清想把餘德劍的手指掰開,但餘德劍的手指扣得如此之緊,黎遠清無法掰動分毫。黎遠清拖着餘德劍的軀體走了幾步,餘德劍那十指緊扣的雙手根本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黎遠清知道,如果不把餘德劍的屍體甩掉,他今天是跑不掉了。
黎遠清的右後腰處別有一把匕首。黎遠清便槍交左手,右手從自己後背和餘德劍腹部之間的空隙插進,摸到那把匕首,把它掏了出來。剛要用匕首切斷餘德劍的手指,便見那些剛逃出看守所大門的嫌犯們又退了回來。接着,一羣荷槍實彈的警察衝了進來。
黎遠清心有不甘地把匕首向餘德劍的十指切去,就聽“怦怦”兩聲槍響,黎遠清的左右手幾乎同時被擊中,手裡的手槍和匕首都掉落在地上。
(下章預告:往事如塵。請收藏支持本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