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寰宇料理了那瘦小老者後,回到村落時,卻見村落中唯一一棟寬大的樓房前,數十人正在激烈的打鬥中,只見李滄客被一名七八十歲的老嫗和兩名六十上下的老者圍攻。
此時,李滄客身形遊動間,時不時發出一記掌力,掌勢發出之後,前面都會形成一個兩三尺寬的氣旋,正是依靠這詭異的氣旋,使得李滄客在三名高手的圍攻下不至於立即落敗。
楊寰宇看得暗暗心驚,還好自己及時趕回來,只看那圍攻李滄客的三人,竟然沒有一個比剛纔自己遇到的兩名老者弱,看來這裡還真不簡單,特別是那老嫗。
看見楊寰宇回來,李滄客驚喜不已,一邊閃避一邊叫道:“楊兄弟……”
就在這時,突見那老嫗後退數丈,陰森森對李滄客說道:“桀桀桀!姓李的,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裡……”說完,轉身向身後的樓房掠去。
“不!快攔住她……”李滄客大驚失色,顧不得圍攻他的另外兩人,身形向那老嫗掠去。
楊寰宇有些不明白,不過他見李滄客神色焦急不已,而且那另外兩名老者竟然趁機向他出手,連忙接下那兩名老者。
“老乾婆,站住……”李滄客騰出身來後,全力向那老嫗趕去。
楊寰宇截下的兩名老者竟然用的是一種合擊之術,因此雖然修爲上遠不如楊寰宇,短時間之內也使得楊寰宇無可奈何。
數十招過後,楊寰宇已經摸清楚這兩名老者合擊之術的特點,他本來就對陣法、合擊等外門之術有所研究,因此很快就找到了這種合擊之術的弱點。
見他雙手在胸前一劃,頓時上百柄氣刃凝聚形成,而後見他雙手向兩側一分,那些氣刃一分爲二,同時向兩名老者電射而去。
那兩名老者何曾見過這等陣仗,他們雖然修爲都不弱,但是顯然並沒有見識過聚氣成刃的劍術,因此突然看見對手揮手間變出這麼多白色的長劍,呆得一呆,剛剛反應過來,卻發現那些白色的長劍已經刺入體內。
不過,楊寰宇並沒有取他們的性命,只不過是讓氣刃穿透兩人的手腳和肩膀,但曉是如此,兩人也算是廢了。
楊寰宇見周圍的情形已經被天龍幫那些高手控制,便向剛纔李滄客和那老嫗進入的樓房。
本來剛纔楊寰宇還聽得見從屋裡傳來的打鬥聲,此時竟然沒有半點聲息,楊寰宇心中開始擔憂起來。
經過幾個房門,楊寰宇來到一間看似客廳的房門前,房門不遠處,赫然一個血肉模糊的身軀在地上蠕動着。
楊寰宇駭了一大跳,定晴看去,隱約看出這血肉模糊的身軀竟然是剛纔李滄客追趕的那個老嫗,只見這老嫗此時渾身沒有一處完全的地方,楊寰宇突然想到剛纔李滄客施展的掌法,暗想這老嫗大概是被李滄客的掌法所傷。
他沒有理會那老嫗,走近屋內,發現那客廳內還有兩間客房,就在其中一間客房中,傳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楊寰宇走近那客房,在靠近客房內側,一張垂着紗縵的榻前,只見李滄客雙膝跪在地上,懷中抱着一位藍衣女子。
他心中一陣驚疑,輕聲靠近李滄客身旁,當他看清那女子的容貌,猛然大吃一驚,驚呼道:“漱……漱兒……”
然而,等他看得更清楚,大大鬆了口氣,原來那藍衣女子雖然容貌幾乎和豎漱一模一樣,但是她的年紀一眼就看出,至少有三十歲。
打量了那女子一陣,楊寰宇突然皺起眉頭,這女子的傷勢實在太重,就算他也無力迴天。
看着李滄客抱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子的神色,他似乎有些明白過來,雖然對於李滄客隱瞞了自己這許多事情,而且竟然還利用了他,讓他心中有些不快,但是他還是沒有打擾兩人。
見那女子艱難的擡起頭,看了地上的老嫗一眼,道:“大……哥,她……畢竟是我師父……你……不要殺她……”
“她該死,她的心腸比蛇蠍還毒,竟然對你狠下毒手,死不足惜!”李滄客含淚恨聲道。
“大哥……我們……快二十年沒見面……我……我真的好想你呀……”那女子虛弱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一切都怨我……”
“不……不!這不是你的錯……師父……師父她把我關起來……你……你一直找不到我……我不怪你……”那女子說着,臉上突然泛起一抹紅潤。
李滄客看着,心中滴血,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大哥……你……不要傷心……我覺得……我覺得已經……很滿足了……在離開前還能……還能和大哥在一起……”那女子說着,艱難的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卻讓李滄客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
“大哥……你要答應我……要好好活着……”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李滄客哀傷道。
那女子聞言,臉上現出滿足的笑意,見她緩緩轉過頭,看着一邊牆上掛着的一幅肖像畫,道:“大哥……你送我的……畫……”話到這,便沒了聲音,只見她的雙目緩緩合上。
李滄客悲呼一聲:“小楠……小楠……”他連忙抓住女子的手,然而那女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楊寰宇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他突然想起唐不休和那馮馨蘭,又想起數日前遇到的史清河老人和秦湘如,暗道爲何這些有情人要經歷這麼多苦難。
他還想到了自己和玉嬌嬌,內心隱隱有些後悔,也不知道玉嬌嬌如今過得好不好。
走出樓房,發現外面早已經沒有了打鬥聲,看來天龍幫那些高手已經將這裡控制。
這時,卻見這村落中燃起了大火,將夜空照得亮如白晝,只見三三兩兩的婦人孩子和老人紛紛向這邊聚集。
過了許久,楊寰宇沒有看見李滄客出來,他知道像李滄客這樣的人斷然不會做出什麼不明智之事,因此也就沒有打擾他。
只是覺得李滄客和那叫小楠的女子定然有一段悽美的故事,只可惜造化弄人,讓世間的悲劇不斷上演。
就在他感慨之際,突然一名天龍幫弟子飛快走了過來,對他躬身一禮,道:“楊公子,我們找到了您要找的人了……”
楊寰宇聽得精神一震,原來他曾經向李滄客說起過梨花姥姥的事情,卻沒想到梨花姥姥兒子一家三口竟然也被關在這裡。
這時,將一名天龍幫弟子帶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抱着一位不足一歲孩童的婦人走了過來,這三 人正是楊寰宇要找的梨花姥姥的兒子一家人……
幽月朦朧,往事恍如煙。何處前塵,恩怨情絆牽。
寒月如刀,山行孤寂。
一道流光似的白影獨自在深山中穿行,白衣如染霜華,玉面朱脣,這道白影不是別人,正是楊寰宇。
此時,已經是三更天,爲了及早感到洛陽,他只能夜行曉宿,施展輕功身法趕路。
四天之後便是武林盟和復仇盟決戰之日,想到復仇盟的手段,他不能不着急。
洛陽城外三十里的一片空闊之地,這裡原本寂寥無人,然而從半個月前卻變得人山人海。
武林盟的總壇竟然建在此處,這裡方圓數裡變成了帳篷區,大大小小的帳篷連成一片,中間數間較大的帳篷圍繞着的那個佔地三十餘丈的大帳篷,正是武林盟盟主的中軍大帳。
不過,雖然武林盟成立,但是除了劍聖這個盟主的職位之外,武林盟並沒有設立其他分堂、分壇之類。
只是,一個門派幫會,或許可以不用設立這些下屬,但是卻不能沒有令逾,因爲武林金劍的原因,劍聖以武林金劍爲標誌,對武林盟中各門派所下令逾爲金劍令。
就在十天前,劍聖向天下武林頒佈金劍令,號令天下武林共襄消滅復仇盟的大計。
中軍大帳中,劍聖以及武林盟各門派的掌門和代表齊聚一堂,百餘人端坐在一起,神色一片肅然。
“老衲仍然覺得在復仇盟總壇決戰不妥,一來我等並不知道花朝園中有何埋伏,二來花朝園地處洛陽城內,要是動起手來,只怕傷及無辜……”果悟大師面現擔憂之色道。
“不錯!貧道也覺得有些不妥!”三清道長接道。
劍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果悟大師和三清道長所言有理,不過如是不將復仇盟連根拔起,怕是後患無窮……”
“盟主說得對,必須把復仇盟連根拔起。憑藉我們江湖武林聯合的實力,莫說是一個復仇盟,就是十個也不見得怕他……”
“對呀!對呀!復仇盟雖然神秘,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他再奸猾,也要他無處遁形……”
……
大帳中百餘人你一言我一句,儼然將果悟大師和三清道長兩人適才之言掩蓋,使得兩人隱憂重重。
劍聖看着衆人的反應,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色,聽他說道:“還是看看崑崙老禪師和其他幾位掌門的意見吧!”
“阿彌陀佛!老衲隨同果悟師侄的意見。”崑崙大師微微閉着雙目道。
一旁一直未發一言的武三通開口道:“本幫雖然未曾探視過花朝園,但是從得知的消息瞭解,花朝園中機關陷阱數不勝數。而且,聽聞花朝園地下原本是百餘年前知機子的機關墓,若是復仇盟利用了其中的機關,那麼若是我等進入花朝園,對我等極爲不利。”
“兩位都是前輩高人,未免顧慮得太多,花朝園再厲害,也不可能抵擋得住萬餘人的踐踏。何況大家誰沒有兩把刷子,到時候一擁而入,一陣疾風捲殘雲,什麼復仇盟都見鬼去!”一個粗獷的聲音高聲說道。
這人說完,頓時引起衆人的共鳴,衆人再次紛紛叫嚷起來。
果悟大師等人面面相覷,臉上盡顯無奈之色。
劍聖面現愁苦之色,看了看果悟大師等人,又看了各門派掌門及代表,最後對果悟大師等人無可奈何道:“此事關係重大,數人之決斷定難以服衆,申某雖然也不贊成,但衆議難違。因此,此事申某看還是如此決定,就依衆人之見吧!”
說完,他看了看衆人,見果悟大師等人雖然面有憂色,卻也沒有再表示什麼,又說道:“好!申某發下金劍令,明日向復仇盟發出最後通牒,三日後花朝園決戰!”
當下,各門派掌門及代表告辭而去,各自準備三日後的戰事。
就在距離落鳳峽不遠的一個小鎮,一家客棧的後院,申雪君呆呆的坐在石桌旁,她昨天已經得知武林盟傳下的關於三日後與復仇盟決戰的金劍令。
“小姐,外面有位叫青梅的姑娘找你……”追風的聲音突然傳來,把申雪君驚醒過來。
見她黛眉微蹙,疑惑的看了追風一眼,道:“青梅?我們認識麼?找我有什麼事?”
追風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小姐說,而且她還說是她家小姐派她來的。”
“哦?她家小姐是什麼人?”申雪君更加疑惑,不過她似乎突然來了興趣。
追風說道:“她只說她家小姐姓魏……”
“姓魏?難道是她?”申雪君站了起來,神色閃過一絲複雜,沉吟道:“追風,把她帶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追風帶着一位俏麗的青衫少女走了進來,這少女赫然竟是魏媛媛的侍女青梅。
申雪君打量了青梅一眼,語氣有些複雜道:“你就是青梅姑娘吧!你家小姐過得好麼?”
青梅神色中盡是敵意,聽到申雪君之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對着申雪君行了一禮,道:“我家小姐很好!多謝申小姐關心!申小姐知道我家小姐?”
申雪君笑了笑,道:“我……聽他說過你家小姐和他的事情……”原來申雪君聽楊寰宇說過他和魏媛媛之事。
青梅聞言,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她自然知道申雪君所說的他是指楊寰宇,她心中暗想,楊公子竟然如此信任她,連這種事情都告訴了她。
想到這,青梅忍不住有些爲自己小姐打抱不平,自己小姐已經和楊寰宇有了夫妻之實,然而非但不能在一起,竟然連個名分都沒有,更可惡的是小姐竟然爲了他吃了不知多少苦。
看見青梅神色有些不善,申雪君略微想到了什麼,聽她幽幽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和你家小姐都是苦命之人……”說着,苦苦一笑,道:“我們到頭來只有滿腔的怨憤!”
青梅身形顫抖了一下,深深看了申雪君一眼,心想:“她說得不錯,她和小姐都是苦命人。不過,小姐的情況似乎比她要好得多,至少小姐將來還有了寄託,而她空有一個名分……”想着,青梅反而對申雪君同情起來,剛纔的敵意盡去。
聽申雪君說道:“不知你家小姐派你來爲了何事?”
青梅看了周圍一眼,注視了一旁的追風一眼,沒有說話。
申雪君說道:“沒事的,你直說無妨!”
青梅深深吸了口氣,道:“其實我家小姐一直住在這個小鎮裡,昨天聽到武林盟傳出的金劍令,我家小姐便讓我打聽申小姐的行蹤,給申小姐傳一個消息。”
“哦?什麼消息?難道是關於復仇盟的?你家小姐不是……”
“我家小姐勸你們不要進入花朝園,復仇盟還有其他的什麼計謀我家小姐不知道。但是,卻知道早在兩個月前,花朝園的地下就已經埋下萬斤火、藥和桐油……”
“什麼?”申雪君和一旁的追風忍不住驚呼一聲。
“竟有此事!”這時,一個極具威嚴的聲音從大廳中傳出,只見大廳門口走出來數人,爲首三人竟是魔佛神尼、千機夫人和申雪君的母親龍婗兒,身後跟着許娉婷和嫣然等人,剛纔說話的正是千機夫人。
“師父、孃親、寂滅前輩……”申雪君連忙欠身行禮。
青梅隨在魏媛媛身邊,而且一直都在打聽着江湖武林的消息,因此自然知道魔佛神尼和千機夫人的身份,連忙行了一禮。
千機夫人深深看了青梅一眼,道:“剛纔小姑娘你說的可靠麼?要知道萬斤火、藥可不是小數目,足以將整個花朝園炸平。”
青梅雖然素來蠻橫,但是在千機夫人的威嚴面前,卻不敢有半點不敬,低下頭開口道:“萬斤桐油小婢不敢肯定,但是萬斤的火、藥卻是假不了。前輩應該知道數月前,玉面神簫淹沒復仇盟十萬斤火、藥之事。其實,在此之前,復仇盟已經運走一批火、藥。”
千機夫人等人微微動容,青梅這麼一說,由不得她們不信。
青梅看了衆人一眼,道:“小婢的話已經傳到,小婢出來已經快一整天了,小姐該惦記了,小婢告辭!”說着,對着衆人一禮。
千機夫人和魔佛神尼互望一眼,沒有說話。
申雪君對追風說道:“追風,替我送青梅姑娘!”
青梅和追風離開後,千機夫人等人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申雪君說道:“花朝園地下便是知機子的機關墓,如今又有萬斤火、藥和桐油,這復仇盟的陰謀已經昭然若揭,師父、寂滅前輩有何辦法應對?”
魔佛神尼說道:“復仇盟雖然背後有鈞天盟,但是鈞天盟的中真正的高手絕對不會被派到復仇盟,因此復仇盟的實力倒是不足爲慮。只是貧尼和千機都不能輕易出手,否則恐怕會牽動隱世武林,因此對於此事,我們不變過多插手。不過,復仇盟的陰謀實在過於歹毒,既然我們無法阻止武林盟,但也不能看着江湖武林被挫敗,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復仇盟的陰謀……”說到這,她看向千機夫人,又道:“相比千機你已經有了計策。”
千機夫人沉吟了一陣,道:“辦法倒是有,不過卻要冒險一試……”
申雪君等人聽到這,目光一亮,期待的目光看向千機夫人。
卻見千機夫人看了龍婗兒一眼,道:“這個辦法還需要幾人幫助……”
龍婗兒會心一笑,道:“請不要和我客氣!”
“好!不過,我還要再找一個人,雖然知機子那個魍魎山的術士當年還沒被我看在眼裡,不過他那些機關倒是有一套,因此我要找一個人,正好這個人已經到了洛陽……”千機夫人開口道。
申雪君聞言,突然若有所悟,道:“師父是說璇璣老人……”
千機夫人點了點頭,道:“就是那老頭,當年他敗給了爲師,還欠爲師一件事情,這次就便宜他吧!”
“聽說那個不成材的術士精通九宮八卦,雖然他學藝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專精與龐大規模的機關,如今我們時間不多,就這麼幾個人怕是來不及。”魔佛神尼有些擔憂道。
千機夫人微微一笑,道:“不急,我們還有兩個幫手,明天我會找到的。”
申雪君雖然不明白自己師父在打什麼啞謎,不過她着實放心了不少,她看向嫣然和許娉婷,現出安心的笑意,只要有自己的師父出手,復仇盟的陰謀是絕難得逞的,那麼楊寰宇的仇也就有更大的希望了。
且說楊寰宇急趕數日,這一天,天色極爲昏沉,眼看就要下雪。
他本來打算到了晚上在趕路,然而天公不作美,他只好決定先趕到前面的小鎮,暫歇一宿。
只是,趕了一段路,卻見一條一里多寬的江河橫亙在前方,擋住了去路。
楊寰宇站在河岸上,看着冰冷湍急的河水,他有些範難起來,若是隻有數百丈,他自信若是展開凌波飛燕的輕功身法,只需在中間略微借力便可以通過。
然而,這江河竟然有一里多寬,而且他所站立的地方看上去河面還是相對較窄的,上下游一望無際,看來若是沒有船家,那就只能繞行了,可是時間如此緊迫,哪容得他耽擱太多時間。
在原地沉思了半響,他突然靈光一閃,揮手劈落旁邊一棵枯樹的樹枝,挑揀了樹根較粗的握在手中。
見他抖擻精神,向對岸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身形拔起,而後身形平平掠向河面,不徐不緩,姿態優美如同海燕掠波,隨着浪濤起伏跌宕。
掠出約莫五六十丈後,江風突然帶起一片冰冷的江水襲來,楊寰宇的身形不減反增,在半空中飄忽一陣後,急速向前掠去。
然而,雖然中間有了江風的借力,身形掠出不足百丈後,還是徐徐向江面落去。
就在這時,見他突然抖手向前擲出一根粗樹枝,那粗樹枝剛落在江水上,楊寰宇的足尖便在這粗樹枝上輕輕一點,身形再次掠起數丈。
一葦渡江,一里多寬的江面,他竟然使出了當年癲僧傳授的一葦渡江輕功絕技,而且還巧妙結合了秦湘如傳授的“凌波飛燕”輕功身法。
接連數個來回,很快就要靠近對岸,而就在這時,突然從對岸的一個隱蔽之處走出兩條人影,其中一人看見楊寰宇的身法時,忍不住驚呼一聲“凌波飛燕”,而後臉上盡是不敢置信之色和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
看着楊寰宇驚險的落在對岸,而後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一眼身後的江面離去後,剛纔驚呼的那個人影對身旁之人道:“你先不用管我……”話未完,人已經向楊寰宇消失的方向追去。
楊寰宇心中還在起伏不定,方纔自己冒險一試,雖然僥倖成功,但是內心還是難以平復,自己此時的修爲看似強大,但是自己總覺得還遠遠不夠。
事實上,任何事物,一旦更深入的探索,總能發現自己更多的欠缺。
他飛掠了一陣之後,突然發覺身後似乎傳來一絲異響,初時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又幹了一段路,發覺那異響越來越近,忍不住向身後看去。
這一看令他大吃一驚,原來就在他身後不足十丈的地方,赫然緊緊跟着一條人影,這人影卻是有些熟悉,竟然是和他有過數面之緣、也是秦湘如託自己尋找的秦妃雪。
只見秦妃雪身姿輕盈如燕,一身宮裝迎風而舞,像極了一位臨凡的仙子。
曼妙的姿態令楊寰宇看得呆了一呆,他心中暗想這纔是真正的凌波飛燕,自己只不過學了點皮毛。
他不明白秦妃雪是何時趕上自己的,但是他心中倒是暗喜,畢竟秦妃雪自己找上自己,倒是省了自己不少麻煩,因此他身形一挫,倏然停了下來。
身後的秦妃雪見狀,也輕飄飄的落在楊寰宇身旁。
看着秦妃雪熟稔優美的動作,楊寰宇忍不住心中暗贊。
“楊公子,果然是你!你……你沒事……那太好了……”秦妃雪驚喜不已,不知爲何,她的內心卻又有些複雜,連說話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楊寰宇倒是遠遠要比她淡定,拱手說道:“原來是秦姑娘,別來無恙!”
秦妃雪看見楊寰宇臉上的淡然之色,不知爲何,心中竟然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她又回過神來,看着楊寰宇說道:“小女子很好!有勞公子關心。楊公子適才施展的身法從何學來……”
她說到這,突然覺得這樣問法有些唐突,連忙又說道:“楊公子不要誤會,小女子只是覺得楊公子的身份有些眼熟,這才冒昧一問。”
楊寰宇心中明白,看來秦妃雪剛纔已經看見自己渡江時施展的凌波飛燕,不過他本來另有事情要找秦妃雪,於是也不隱瞞,說出了自己遇到秦湘如之事。
秦妃雪聽罷,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幽幽嘆了口氣,道:“想不到祖姑婆和史清河分別八十載,最終還是走在一起,唉!祖姑婆這些年從未真心快樂過,希望他們能過得好些……”
楊寰宇知道史清河與秦湘如之間的故事,看見秦妃雪如此哀傷,忍不住安慰道:“秦姑娘放心,兩位老前輩本來就是有情人,相隔數十載依舊未曾變心,而今好不容易相處,斷然會倍加珍惜!”
秦妃雪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楊寰宇從懷中取出一顆黑乎乎的指環,遞到秦妃雪身前,道:“這是秦老前輩讓小可交給姑娘的,秦老前輩說,姑娘看到這指環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秦妃雪雙目瞪得巨大,過了一會兒,才長長嘆了口氣,道:“唉!祖姑婆這是在難爲我了,雖然有掌門指環,但是雪神峰衆多前輩未必會服從我的號令呀……”
楊寰宇其實也已經猜到一些端倪,這黑乎乎的不起眼的指環卻是隱世武林中一大勢力雪神峰的掌門指環,秦湘如將這東西交給秦妃雪,顯然是讓秦妃雪擔任雪神峰的主人。
秦妃雪接過那指環,呆立良久,突然見她臉上現出一抹堅毅之色,擡頭對楊寰宇說道:“楊公子幫助我祖姑婆奉送指環,也算是幫了小女子的大忙。不過,公子可否告訴小女子,我祖姑婆如今身在何處?”
楊寰宇爲難的搖了搖頭,道:“實在抱歉,小可在與兩位前輩告別時,曾許諾絕不泄露兩人的蹤跡。”
秦妃雪雖然已經猜到楊寰宇會是這樣答覆,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失望,見她沉吟了一會,道:“楊公子這是要趕去洛陽吧?正好小女子也是趕去洛陽,公子不介意和小女子同行吧?”
楊寰宇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覺得實在不好推辭,只好答應下來,於是兩人向前面的小鎮趕去。
復仇盟總壇花朝園大廳,復仇盟盟主宮天仇畢恭畢敬的站在一名帶着面具的黑衣女子和三名白髮老者身前,唯唯諾諾的聽着那帶着面具的女子之言。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必須把和玉面神簫有關的那幾個女人都給我擒住,我要讓她們嚐盡一切痛苦,然後再讓她們慢慢死去……”那戴面具的女子怨毒的聲音道。
這女子到底是何人,與楊寰宇有何仇怨?竟然對楊寰宇怨恨至斯。
“三姑娘,這個……這個只怕有些困難,如今那幾名女子一直呆在魔佛神尼和千機夫人身邊,莫說是本盟的高手,就是三位前輩也奈何不了魔佛神尼和千機夫人其中一人……”宮天仇目光閃爍,看了那戴面具女子身後的三名白髮老者一眼。
“你不是自吹自擂只要武林盟的人進入花朝園,插上翅膀也逃不了麼,現在怎麼認慫了?”那三姑娘尖聲叫了起來,幾乎要抓狂。
宮天仇渾身一哆嗦,連忙說道:“這……這個還要看特使大人的注意,特使大人雖然已經是武林盟盟主,但是武林盟中還是有幾個老不死的不好應付……”
“哼!都是廢物……”那三姑娘冷冷哼了一聲。
宮天仇目光瞥見那三姑娘雙目射出恨毒的目光,沒敢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三姑娘似乎火氣稍微平息,說道:“說吧!你們還有什麼把戲?”
宮天仇慌忙說道:“三姑娘放心,其他的在下不敢說,但是武林盟的人真要是進入花朝園,要麼死,要麼臣服本盟。到時候,三姑娘要想找什麼人的怨氣,只要動動口就行了。武林盟雖然勢大,但是武林盟中大部分的門派都還有至關重要的人在本盟手中,那些人質會在當天被送來,倒是隻要讓那些人質出來,便可兵不血刃收服一部分武林盟的勢力……”
好不容易抓住說話的機會,宮天仇滔滔不絕的講着對付武林盟的計謀。
就在武林盟和復仇盟決戰前一天,約莫日落時分,楊寰宇和秦妃雪趕到了距離洛陽尚有四五百里的一個臨江小鎮,兩人約略估計了一番,覺得雖然還能趕得及時,但是待明日感到洛陽,兩人就算是功力深厚,經這幾天不分日夜的趕路,只怕也人困馬乏。
因此兩人打算在小鎮上租用客船,讓客船連夜趕去距離洛陽最近的臨江小鎮,同時兩人也可以在船上好好歇息。
幸好兩人來得早,總算讓他們趕上了最後一趟客船。
本來兩人在船艙中調息,然而約莫到了三更時分,突然被一聲暴喝驚醒,聽得船艙外傳來一個聲音道:“快讓開!竟然當着我們的水道,找死!”話未完,砰然一聲大響,客船一陣劇烈的晃動,顯然是被重物撞擊所致。
楊寰宇和秦妃雪同時一驚,兩人互望一眼,紛紛走出船艙,卻見一艘三桅大船從後面急速駛來。
客船上的幾名水手正忙不迭的催使客船遠離那三桅大船,而這時兩人發現客船的船頭赫然蹦缺了一大塊甲板,同時又見那三桅大船上伸出幾個腦袋,其中一人竟然高高舉起一根鐵鏈向客船砸來,幸好客船已經漸漸遠離,否則被那鐵鏈打中,客船就算不沉也要被重創。
“算你們識相,再慢一點,老子廢了你們……”三桅大船上又傳來叫罵聲。
然而,就在這時,就在那幾顆伸出的腦袋中,楊寰宇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他慌忙抽身退入船艙中。
好在那三桅大船速度極快,一會兒就駛過客船旁邊,因此大船上的人倒是沒有看清楚客船上的情形。
秦妃雪發現楊寰宇的異樣,心中萬分不解,卻在這時,楊寰宇從船艙中走了出來,秦妃雪連忙問道:“楊公子剛纔發現了什麼?”
楊寰宇看着漸漸遠去的三桅大船,說道:“看見了一個熟人,剛纔那艘船應該是復仇盟的了……”說着,突然沉默起來。
“哦?竟有此事!”秦妃雪訝異說道,她見楊寰宇沉思起來,並沒再多問。
客船又行駛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靠岸。
楊寰宇和秦妃雪兩人並沒有急着趕路,此去洛陽尚有百餘里路,不過以兩人的修爲,足以趕得及。
不過,令楊寰宇驚異的是,他發現不久前看見的那艘三桅大船竟然就停在不遠的地方。
隱隱間,他覺得那船上定然有詭異,心中微一沉吟,和秦妃雪說了一聲,飛身出了客船,隱藏着身形向那三桅大船靠近。
而就在他剛剛掠出客船之時,從那三桅大船上,突然躍下一條人影,這人影竟是朝着楊寰宇隱身的方向而來。
雖然天色依然黑暗,但楊寰宇目能夜視,他看的分明,那走來的人影卻是一名青衫蒙面女子,這青衫蒙面女子楊寰宇並不陌生,正是復仇盟八位護法中,唯一的一位女子。
見那女子走近楊寰宇隱身之處,停了下來,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還活着……”
楊寰宇聽得渾身一震,心中的驚駭無以言喻,有些不敢相信這女子是在對自己說話。
然而,又聽那女子說道:“放心吧!復仇盟的人沒有這麼高的警惕,出來吧!”
楊寰宇已經確信,只是他如今卻對這女子的身份有些奇怪,先不說她曾經救過自己,如今這般詭異的行爲,實在讓人摸不着頭腦,不過他知道如今再躲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於是現出身來。
那女子看清楊寰宇的形貌,似乎微微鬆了口氣,說道:“果真是你!楊家總算沒有斷了香火……”
楊寰宇聽得心中驚疑不已,這句話他似乎曾經聽這女子說過,對這女子的身份,他着實頭痛,急忙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女子沒有馬上回答他,只是緩緩將蒙面的青紗取下,現出清秀絕倫的容顏,道:“我是你叔母淮安!”
“什麼?”楊寰宇精神一震,驚呼出聲,而後瞪大雙眼看着那女子。
卻見這女子神態間果然和豎漱有幾分相似,而且還有苗疆女子特有的那份嫵媚,再看她的年紀,雖然看上去只有三十餘歲,但是從氣質來看,卻是正好與豎漱所說其姑姑的年紀相差無幾。
“你……你真是我叔母?”楊寰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道。
“還能錯得了麼?當初看見你身上的玉佩,我就認出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救了你……”那女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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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寰宇聞言,看了看自己掛在腰間的玉佩,回想起當初自己被救的情形,心中激動不已,暗想:“她在復仇盟中仍然是用原名淮安,而聽叔叔說,當年叔母的身份並未向江湖武林公開,因此沒人能夠想到淮安就是自己的叔母。但是,自己這麼久了竟然還想不到,實在不應該……”
他抑制內心的激動,對着前面的女子深深一禮,道:“侄兒……侄兒見過叔母……”說着,忍不住目中含淚。
這青衫女子正是楊寰宇的叔母,苗疆蠱神宮的淮安公主。
“好孩子,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淮安公主也是忍不住顫聲道。
兩人就像分別多年的親人相認,對於楊寰宇來說,他內心的感受實在複雜至極,楊家算來就剩下他一個人,而今自己和叔母相認,就像找到了唯一的親人。
兩人沉默了一陣,聽淮安公主嘆了口氣,道:“而今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有一件事情必須儘快做……”
楊寰宇回過神來,說道:“叔母是說這大船,船上到底有什麼?”
“船上有一百多名江湖武林的高手,都是復仇盟生擒的各門派的掌門和門派中的前輩人物。”淮安公主的話讓楊寰宇心中震驚。
“那叔母的意思是打算將這些人解救?”楊寰宇說道。
淮安公主臉色有些冰冷,道:“雖然那些人有一部分曾經爲難過你叔叔,不過不能讓復仇盟的陰謀得逞,所以只能便宜他們了,就讓他們和復仇盟鬧去吧!”
楊寰宇聽得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他知道自己叔叔當年年輕氣盛,爲了成名得罪過不少人,卻沒想到自己的叔母此時還在爲這些事情生氣。
這時,又聽淮安公主說道:“另外還有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此時的復仇盟總壇花朝園已經設下重重陷阱,甚至在地下埋下了萬斤火、藥和桐油,一旦復仇盟無法將武林盟收爲己用,就會引爆火、藥,讓武林盟的人有來無回……”
楊寰宇大吃一驚,驚聲道:“竟有此事,那……那武林盟豈不是危險,要是復仇盟陰謀得逞,江湖武林豈不是完全陷入復仇盟的手中?”
淮安公主撇了撇嘴,道:“江湖武林的安危我倒是無所謂,只是你的那個未婚妻和那幾個小姑娘卻是可惜了,而且我也不想讓武林盟的人這麼快就完蛋,畢竟復仇盟的人實在太多,也不是我們幾個人能夠殺得光的……”
楊寰宇聽得一陣心寒,暗想自己這位叔母實在邪氣得很呀,不過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自己要報仇只向找到當年的元兇和主事之人。
他開始想着該如何揭穿復仇盟的陰謀,如今時間已經有些緊迫,若是直接趕去洛陽,自然能夠阻止武林盟的人,可是這大船上的人卻也不能不管,因此只能走了一步算一步了。
正當他心中爲難之時,突聽淮安公主嘆了口氣,道:“你叔叔……他是怎麼死的?”
楊寰宇精神一震,暗想叔母是如何知道叔叔已然離世的?除了豎漱和蠱神宮宮主,自己似乎從未和其他人說起過。
淮安公主已經從他的神色看出了他心思,見她微微嘆道:“早年我在你叔叔身上種下了一種能夠被我感應到的蠱蟲,只要他還活着,我就能感覺到他的所在……其實,你的身上也有類似的蠱蟲……”
楊寰宇聽得心中一驚,道:“我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蠱蟲?難道是叔母你……”
“那不是我下的,是漱兒爲你種下的,而且還是她自己的本命蠱,由此可見漱兒對你用情至深……”淮安公主搖了搖頭,深深看了楊寰宇一眼道。
楊寰宇心中涌起波瀾,他當然聽豎漱說過何爲本命蠱,那是一種與主人的生命息息相關的蠱蟲,苗疆女子大部分都會有這種本命蠱,這種本命蠱成熟之後,會自動分成母蠱和子蠱。
苗疆女子雖然性情豪放,但是用情專一,而且一旦找到自己深愛的男子,若是真心真意、甘願爲女子犧牲,便會將自己體內的本命蠱子蠱種在男子身上,一旦男子有危險,在女子體內的母蠱就會第一時間感知,同時讓女子知道。
而一旦男子身隕,子蠱很快就會死去,當子蠱死去後,母蠱就會陷入瘋狂,開始啃噬女子的腦髓,讓女子也隨着死去。
雖然對於女子來說,近乎殘忍,但是卻深刻傳遞着苗疆女子的忠貞與對愛人的無私。
想到這些,楊寰宇明白過來,爲何自己無論到了何處,漱兒都能找到自己,而且當初自己重傷之時,漱兒能夠第一時間趕到,只是……只是這樣反而害得她被申劍重傷,至今也不知生死。
他突然希望,要是漱兒留在自己體內的子蠱也能感覺到漱兒的安危,那就好了。
看見楊寰宇臉上神色慘白,淮安公主開口道:“我聽說了漱兒的事情,你不用自責,漱兒現在的情況雖然很糟糕,但還沒有性命之憂。等這裡的事情完後,無論如何,你都要還我一個完好無損的漱兒,記着這是你欠叔母的。”
楊寰宇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依舊有些慘然,道:“叔母放心,侄兒一定竭盡全力。”
淮安公主點了點頭,又道:“好了!看你一臉的急色,你叔叔的事情現在我也沒心思打聽了……”說到這,語聲突然一緩,像似在喃喃自語道:“唉!反正他已經死了快兩年了,大不了以後好好陪着他……”
淮安公主感傷了一會兒,說道:“說說一會兒的事情吧!我在復仇盟潛伏這麼久,目的就是爲了查明白楊家血仇,這些事情以後我再告訴你吧!大船上其實沒有多少復仇盟的人,而且除了一個神秘的老東西之外,船上的其他人還沒有值得我放在眼中的……”說着,看了楊寰宇一眼,道:“以你現在的修爲,對付那個老東西應該輕而易舉。”
她沉吟了一會,又道:“這樣吧!一會兒你帶着隨你一起來的那個丫頭到船上鬧一鬧,我在暗中下手。”
楊寰宇心中震撼得有些說不出話,這本來是一件極爲難纏的事情,然而到了淮安公主的口中,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決定了行動方法。
他還沒反應過來,又聽淮安公主說道:“好了!就這樣辦,一刻鐘之後你就上船……”話說完,身形一閃,卻是已經離開。
楊寰宇呆得一呆,突然苦笑了笑,暗想難怪漱兒不僅刁鑽古怪,而且還帶着一些邪氣,大概是跟着自己叔母學得。
想了想,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叔母到底會有什麼手段,但是他已經看出自己這個叔母的修爲竟然和玉嬌嬌不相上下,因此他倒是不擔心她的安危,於是掠身回到客船。
卻見秦妃雪站在船頭,看見他回來,開口道:“怎麼?那個人是誰?”
楊寰宇愣了一下,突然覺得秦妃雪語氣有些怪異,至於怎麼怪異卻又想不明白,只好說道:“說來只怕秦姑娘不相信,她是小可的叔母,她一直潛伏在復仇盟中……”說着,簡要說了剛纔之事。
秦妃雪似乎鬆了口氣,而後又現出訝異之色,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看看……”
楊寰宇又是一愣,有些回不過神來,按照他這兩天對秦妃雪的瞭解,這個女子應該不是這麼好說話的,怎麼自己還沒開口,她自己就答應幫忙了。
雖然他接觸的女子不少,但是對於女子的心思還真不甚瞭解。
想不明白他便不再多想,連忙隨在秦妃雪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