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簫聲釋返璞,仙音若睹盡歸真。”一聲感嘆幽幽傳來,驚醒了沉迷不知多久的史清河老人,但是卻沒有打斷簫聲,也沒有驚嚇到周圍的小生靈。
不過,史清河老人卻渾身輕顫,緩緩轉過身,循聲望去。
卻見一道白色儷影款款走來,雪白色的衣裙,銀白色的長髮,這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史清河老人有些發愣,直到那女子走到他跟前,才聽他嘆了口氣,道:“七十九易寒暑,你最終還是尋來了……七十九個寒暑……過得好快……唉!歲月如流光,彈指間即過!”
那女子靜靜看着史清河老人的面頰,目光已現晶瑩,悽然道: “清河,這些年……你……過得好麼?”聲音極盡苦澀。
史清河老人的目光從女子的臉龐掠過,緩緩轉過身,深邃的目光望向小山谷外陰沉壓抑的蒼穹,道:“無所謂好不好,人生一場虛空大夢,韶華白首,不過轉瞬。你我早已不再年輕,何必再執着過往!”
“清河……”那女子神色愈加黯淡,輕呼一聲,卻無言以對。
史清河老人擺了擺手,輕聲道:“去別處吧!莫要打擾了這孩子……”言罷,緩步向谷外行去。
那女子看了依然毫無所覺的楊寰宇一眼,而後隨着史清河老人而去。
簫聲的餘音消散後,良久,楊寰宇從頓悟中清醒,看着周圍神態迷醉的可愛生靈,終於露出會心的微笑,《天雷八音》祥和篇他已經完全領悟,真真正正的到了與自然相融的返璞歸真之境。
當他轉過身搜尋着史清河老人的時候,卻發現史清河老人正和一名看不出年紀的銀髮女子並肩站在一起,兩人臉上均現出慈祥的笑意,靜靜地看着他。
對那銀髮女子,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覺得這女子年紀絕對不小,但是出了一頭銀髮,實在讓人找不出其可以證明其年齡的特徵,而且這女子的美貌卻是極爲少見,楊寰宇可以肯定,這女子年輕之時,只怕也是和嫣然那般傾城絕色,甚至有可能像雪顏那樣超凡脫俗。
微微收斂氣息,他連忙上前對着史清河老人深深一禮,道:“多謝老人家指點成全……”
“呵呵!小友不必如此,你我算是互相幫助,小友的簫聲淨化了老夫隱藏體內數十年的戾氣,說來老夫還應當感謝小友纔是。”史清河老人呵呵笑道。
楊寰宇愣了一下,繼而突然明白過來,他發覺此時的史清河老人確實和自己第一次看見他時有很大的差別,看上去顯得更加和藹、慈祥。
他心中有些明白過來,《天雷八音》中,曾提到過祥和化戾氣,原來便是如此,聽他說道:“無論如何,小可還是要感激老人家。“說着,躬身行了一禮。
“小、兄弟,要不是你的簫聲,只怕我還找不到清河……”史清河老人旁邊的銀髮女子含笑說道,她看了史清河老人一眼,又道:“說吧!要我怎麼感謝你?”
楊寰宇又是一愣,看了史清河老人一眼,臉上有些茫然之色。
史清河老人說道:“小友,這位便是老夫青年時的愛人……”
“什麼青年時的愛人,難道我們自己拜了天地就不算成親,說得那麼難聽,真是的!”那銀髮女子嗔道。
說着,笑對楊寰宇道:“我和清河的故事可長着呢,一會兒再告訴你!我叫秦湘如,小、兄弟要是不嫌我老,其實可以稱呼我一聲大姐姐的……”
“湘如,你我都一百多歲了,你怎麼還這般頑皮……”
“我怎麼頑皮了?人家找了你將近八十年,你都不知道人家過得多苦……”秦湘如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楊寰宇聽得心中暗驚,八十年?難道史清河老人在這裡隱居了八十年?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竟然一離別就八十年。
史清河老人看見秦湘如的神態,無奈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聽秦湘如呢喃道:“唉!難道我們真的老了?”微微嘆了一聲,又對楊寰宇道:“好啦!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就叫我大姐姐吧!”
楊寰宇突然明白過來,其實秦湘如要自己稱呼她一聲大姐姐,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是她並不服老,想以此找回一些青春的印記。
想到這兩人大概是一對苦命鴛鴦,相隔七八十年後再相遇,想來之間經歷了不知多少苦楚,他心中暗歎,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沾光了,大姐姐……”
雖然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但是楊寰宇還是叫了出來。
秦湘如聽得笑靨如花,只不過那笑容之下,卻是藏着不知多少辛酸和苦楚。
史清河老人自然理解秦湘如爲何如此堅持,看見秦湘如的笑容,他自己忍不住熱淚盈眶,七十九年呀,自己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唉!
這時,又聽秦湘如對楊寰宇說道:“小、兄弟,你把大姐姐引過來,讓大姐姐和清河再次相遇,這份恩情你說大姐姐該怎麼還?小、兄弟這麼年輕俊美,要是大姐姐還年輕,說不定會以身相許呢!”
“我……這……這……大姐姐說哪裡話,小弟……”楊寰宇聽得一陣尷尬,看了看史清河老人,卻見他眉頭深深皺起,對着楊寰宇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噗嗤!”秦湘如掩嘴嬌笑一聲,神態嫵媚至極,說道:“好了!不逗你了。小、兄弟,剛纔我已經和清河說了許多,而且我這些天也在江湖上走動,所以你的名氣大姐姐可是聽說過的。”說着,嫵媚一笑,又道:“嗯!你的修爲已經夠高,我和清河也不能再幫你什麼,只能算是錦上添花。所以,我打算給你一個小小的見面禮,之後大姐姐還要拜託你一件事情,將一樣東西交給一個人。嗯!說不定那個高傲的丫頭會對你另眼相看……”
她說着,蓮步輕移,走到楊寰宇身前,而後伸出纖細潔白手指,點在楊寰宇額頭上。
楊寰宇本來想要躲避,但是秦湘如的動作太快,而且秦湘如手指碰到他額頭時,頓時感到一道亮光透入頭腦中,讓他機靈一顫。
“不要反抗,靜下心來!”秦湘如突然輕柔說道。
不知爲何,聽到這個聲音,楊寰宇原本心中的驚疑平定了下來,內心不自然也安定了下來,只是頭腦漸漸的感到一陣昏沉,而且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向自己說着什麼……
第二天,雁蕩山羣峰的一條小路上,一道流光急閃而過,瞬息間掠上前面的一座小山峰,而後那流光就在小山峰上停了下來。
定晴望去,這流光收斂之處,現出一個白色人影,細看之下,這人影正是楊寰宇。
原來,昨天秦湘如傳授了楊寰宇一種奇特的身法,名爲“凌波飛燕”,說那是一種身法,倒不如說是御風飛行的心法,適才他施展開這種身法,沒想到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便跨越了三百餘里。
昨天他和史清河老人及秦湘如相談了許久,終於知道這兩人的關係,原來史清河和秦湘如本來是八十多年前一對神仙眷侶,史清河是當時太白頂史家的年輕當家,而秦湘如卻是隱世武林中一大勢力雪神峰的繼承人。
雖然當時史清河已有妻兒,但是兩人依舊相遇相戀,只可惜當年隱世武林遭逢大變,當時雪神峰的主人也就是秦湘如的母親,爲了鞏固雪神峰的實力,竟然逼迫秦湘如下嫁隱世武林中一個世家子弟,因此強行拆散史清河和秦湘如。
但是,史清河得知了其中緣由之後,一怒之下,單人一琴,找到了雪神峰,竟然憑着一人之力,大鬧雪神峰,就連當時雪神峰的主人都爲他所傷,因爲當時雪神峰半數高手都不在,因此整個雪神峰竟然無一是他的對手。
不過,後來史清河不知爲何竟然自行離開了,而且也沒有帶走秦湘如,之後史清河便失蹤了。
只是史清河大鬧雪神峰後,秦湘如最終還是沒有嫁人,而當雪神峰的高手回到雪神峰之後,雖然懼怕與史清河,但是史清河卻已經失蹤,因此那些高手開始找史家的麻煩。
史家當年遭逢的大變正是因此而起,當時雪神峰的高手找上太白頂,竟然打死打傷了所有史家的高手,致使史家從此走向沒落。
之後,隱世武林形勢穩定,秦湘如開始尋找史清河的蹤跡,只是卻一直沒有任何收穫,這一找就是七十九年。
告別之時,秦湘如卻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她竟然讓楊寰宇找到秦妃雪,原來秦妃雪是雪神峰當代的繼承人,秦湘如讓楊寰宇找秦妃雪,卻是要楊寰宇將一樣東西交給秦妃雪。
本來楊寰宇此時已經被不少事情困擾,因此只好把這件事情暫時放一放。
此時已經是午時,他站在那小山峰頂上極目遠眺,本想調息一陣之後繼續趕路,卻在這時,突然發現小山峰下隱隱傳來陣陣喝叱之聲,顯然是有人在打鬥。
遠遠看去,卻見兩條人影正在翻飛。
他心中一動,身形掠起,向打鬥的地方掠去。
那是一片光禿禿的小樹林,當楊寰宇看清打鬥中的兩人之時,心中一陣驚異,這打鬥的兩人竟然是唐不休和劉宗義。
看情形,兩人已經是以命相搏,雖然那唐不休修爲不及劉宗義,但是在拼命之下,那劉宗義也奈何不了他。
楊寰宇並沒有立即出手,畢竟他知道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私事。
過了數十招,明顯唐不休已然有些失去理智,竟然抱着同歸於盡的打算,出手招招都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楊寰宇見狀,正考慮着要不要將兩人分開,卻在這時,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叱“住手”。
只見一個道裝打扮的女子落了下來,當在兩人之間,叱道:“你們要幹什麼?”
“馨蘭……”唐不休和劉宗義同時驚呼一聲,紛紛收手後退,看着前面的道裝女子。
那道裝打扮的女子嘆聲道:“不休、劉大哥,你們現在再拼個你死我活又有何意義?唉!往事已矣,都讓那些事情成爲過去吧!你們也都年屆中年,而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馨蘭了……”
說着,對唐不休說道:“不休,如果你是想來帶我,那麼你是要失望了,我這些年來跟着師父一心向道,對前塵往事已經看得淡了,我們的緣分已盡!”
嘆了口氣,對劉宗義說道:“劉大哥,多謝你這些年來對我這麼好,只是馨蘭畢竟只是一個凡俗女子,只願恪守從一而終的婦道。如今我已經是三清弟子,更加不可能有結果了。”
劉宗義聞言,臉上盡是悽然之色,不過他依舊堅決道:“馨蘭,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不管我們能不能在一起,只要我能夠時常看見你,那就心滿意足了。”
唐不休心中愧恨不已,正自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突然目光瞥見旁邊的楊寰宇,頓時雙目一滯,驚呼一聲“你……你是楊兄弟……”。
楊寰宇走向前去,對着唐不休拱手道:“唐兄別來無恙!”
“楊兄弟……你……你沒死!那真是太好了……“唐不休激動不已。
那劉宗義看見楊寰宇,神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對楊寰宇說道:“楊少俠,我們又見面了!”
楊寰宇微一拱手道:“不錯!小可還活着,只怕閣下有些失望吧?”
“呵呵!楊少俠說笑了,劉某已經不再是復仇盟的人,如今復仇盟的人要是見到劉某,怕是殺之而後快!”劉宗義苦澀說道。
楊寰宇愣了一下,似乎明白過來,看了那道裝女子一眼,道:“這位就是馮姑娘吧!小可楊寰宇有禮!”說着,對着那道裝女子拱手一禮。
那道裝女子回了一禮,道:“貧道緣清!施主有禮!”
楊寰宇又是一愣,雖然不明白各自詳細,但是已經猜到大概緣由,想來是當年劉宗義帶走馮馨蘭之後,馮馨蘭堅守名節,最後拜入道門,想到唐不休這些年一直內疚和自責,他止不住感嘆世事無常。
“馨蘭,你……你這……唉!”唐不休神色一片感傷。
那馮馨蘭說道:“我出來之時師父並未允許,因此不能耽擱太久,我要回去了!”
唐不休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卻聽劉宗義說道:“馨蘭,如今我已無處可去,我只想伴在你身邊,若是你不嫌棄,我……我就在你們道觀的山下棲身,可以嗎?”
馮馨蘭眉頭皺了一下,繼而冷淡道:“隨你吧!只要師父不責怪……”說着,看了唐不休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而後轉身而去。
唐不休看着兩人離去,目光中盡是失落與迷茫之色。
過了好一會兒,楊寰宇才把他喚醒,道:“唐兄,可否告訴小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不休苦笑了笑,苦澀道:“楊兄弟吉人天相,倒是讓唐某擔心了。走!前面不遠有一個小鎮,你我邊飲酒邊談……”說着,伸手拉着楊寰宇向北而行。
楊寰宇知道他心中定然極爲苦悶,卻是想借酒澆愁,於是沒有多說什麼。
當天,兩人整整喝了一夜,知道四更天,兩人才醉醺醺的在客棧住下。
第二天醒來,楊寰宇只覺得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看了看天色,見已經快到午時,想起昨天唐不休告訴自己關於近兩三個月來,江湖武林所發生的大事,只不過唐不休說得並不太詳細,因此他便想着在這小鎮上打聽清楚。
於是,連忙起身穿好衣衫,只是他還沒有出門,便聽門外傳來店夥計的聲音道:“客官,大堂有位李先生說要見您!”
楊寰宇愣了一下,暗想什麼李先生?自己好像並不認識什麼李先生。
心中詫異,對着門口說道:“我知道了!有勞夥計讓他稍等片刻!”
那店夥計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楊寰宇滿腹驚疑,匆忙洗漱之後,出了房門,走到唐不休客房門外,發現唐不休並沒有醒來,於是也就沒有打擾。
下得客棧大堂,剛纔叫門的那個店夥計已經迎了上來,指着大堂一處僻靜的角落,說道:“客官,那位李先生便在那裡!”
楊寰宇看向那邊,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前,這人竟然是李滄,不過他還不知道李滄其實就是天龍幫幫主李滄客。
李滄客早就已經看到楊寰宇,他神色一陣驚喜過後,很快平靜下來,見他站起身來,對楊寰宇道:“李某人堅信楊小、兄弟吉人天相,斷然不會就此遭到宵小的毒手,果然沒有讓李某人失望,呵呵呵……”
楊寰宇拱手回禮道:“想不到竟然是李兄,李兄別來無恙!”
李滄客呵呵一笑,伸出左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楊小、兄弟請坐下談!”
楊寰宇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便是李滄客的右手,從剛纔兩人相見到現在,竟然沒有看見他的右手動一下,而且他隱隱感覺到從李滄客右手上傳來一陣冰寒的氣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坐下,聽楊寰宇說道:“小可數日前才重入江湖,沒想到會在此碰見李兄……”
李滄客擺了擺手左手,打斷楊寰宇道:“楊小、兄弟有所不知,李某人其實一直隱瞞身份……”說着,竟然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楊寰宇實在不敢置信,雖然他一直懷疑李滄客的身份,卻沒想到竟然是天龍幫的幫主。
又聽李滄客說道:“事實上這家客棧也是本幫的一處秘密場所,前幾天恰巧李某到此,昨夜聽到客棧掌櫃的彙報,所以今天便過來和楊小、兄弟見面,還望楊小、兄弟不要見怪!”
楊寰宇苦笑道:“能和李幫主這樣的人物結交,那是小可的榮幸,豈敢見怪!”
李滄客搖了搖頭,道:“這樣說楊小、兄弟就見外了,若是楊小、兄弟不嫌棄,稱呼李某一聲李兄,不知楊兄弟願否?”他不再稱小、兄弟,顯然是要平輩論交。
楊寰宇也不是挑剔之人,雖然不太喜歡別人在他面前遮遮掩掩,但是見李滄客如此豪爽,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小可就不再矯情了,李兄!”
“呵呵呵!好!如此很好!”說着,左手端起酒杯,道:“李某人雖然虛度數十年,真心的朋友卻沒有幾個,楊兄弟算一個,來!乾一杯!”
楊寰宇沒有怠慢,爽快的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楊寰宇終於忍不住道:“李兄的右臂似乎受了傷?”
李滄客聞言,苦笑了笑,便將落鳳峽武林大會之事說出。
楊寰宇雖然昨天聽唐不休說了一些,但是唐不休其實也並不太瞭解,此時從李滄客口中聽來,他忍不住深深皺起眉頭。
見他看了看李滄客的右臂,說道:“李兄可否讓小可看看傷勢?”
李滄客愣了一下,覺得在上次和楊寰宇見面之時,楊寰宇的修爲就已經高出他許多,此時他更加覺得楊寰宇深不可測,他心想或許楊寰宇有辦法治好自己的傷勢,於是微一猶豫,說道:“楊兄弟功力深不可測,或許能幫到李某……說實話,李某已經打算廢去整條手臂,唉!”
楊寰宇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李滄客身旁,伸出手搭在李滄客的右肩上,頓時感到一股奇寒從李滄客的肩膀傳來。
他暗自吃了一驚,猛然想起當初爲雪顏療傷的情形,他發覺這股奇寒竟然和雪顏體內的極寒真氣極爲相似好,不同的是這股奇寒遠不及那極寒真氣。
想起一些關於隱世武林的事情,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劍聖修煉的真氣和鈞天盟的極寒真氣相似,或者根本就是一種真氣,若真是如此,那說明什麼呢?
他覺得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感覺到李滄客手臂上的奇寒已經將整條手臂的經脈凝固,若是再晚兩三個月,只怕李滄客的整條手臂要被廢掉。
不過,以楊寰宇此時的修爲,應付這一點點奇寒自然遊刃有餘,聽他說道:“李兄可信得過小可?”
李滄客聽得微微一愣,突然有些明白楊寰宇的意思,神色有些驚喜,同時也有些期待,道:“楊兄弟放手施爲就是!”
其實,他心中暗自驚駭,楊寰宇此時到底是什麼修爲,因爲這右臂上的傷,就連功力深厚如武三通都不敢輕易將手搭在上面,楊寰宇不僅如此,竟然還一下子就查探出了傷勢。
這時,聽楊寰宇說道:“請李兄忍耐一二!”說着,右掌隔着衣衫從李滄客的肩膀透入一股真氣,那股真氣一下就衝開了李滄客一直閉住的穴道,直接涌向他整條右臂。
其實,比起幫雪顏療傷,李滄客手臂上的奇寒實在不算什麼,楊寰宇透入自己的真氣後,很快就讓李滄客原本被凍僵的手臂暖和起來,而且那留在手臂上的極寒真氣很快就被化解,最後被楊寰宇化爲己用。
雖然不能馬上幫李滄客修復受損的經脈,但是那些極寒真氣被化解之後,李滄客便感覺到自己的整條手臂竟然已經有了知覺,而且還可以揮動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楊寰宇收回真氣,說道:“李兄只要花費數日的時間修復經脈,便可無恙。”
李滄客試着揮動了一下手臂,雖然仍然感覺到有些麻木,但是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激動不已,沒想到廢掉半個多月的手臂竟然轉眼間就差不多痊癒,實在讓他有些不敢置信。
見他感激的看了楊寰宇一眼,而後深深行了一禮,道:“李某能夠結識楊兄弟這樣的絕頂高手,實在是三生有幸……”
“李兄言重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楊寰宇說道。
李滄客感嘆不已,道:“無論如何,李某還是要感激楊兄弟……”說着,雙手端起酒杯,道:“以後楊兄弟但有所命,李某決不推辭,幹!”說完,一飲而盡。
楊寰宇不是矯情之人,雖然並沒有圖李滄客的什麼回報,但是也不想讓李滄客太過難爲情。
見李滄客沉吟了一陣,說道:“剛纔楊兄弟說要找那什麼牛家谷,李某派人暗中在雁蕩山周圍已經搜尋了許久,雖然沒有發現什麼牛家谷,但是卻發現一個復仇盟專門用於關押人質的山谷。”
“哦?果真有這樣的地方?”楊寰宇雖然有些失望,但是聽了李滄客後來之言,精神一震。
李滄客又道:“不錯!那裡也是一處隱蔽的山谷,只是……只是那裡面的守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至少有兩位不比李某差的頂尖高人。說來慚愧,上次李某貿然進入,差點就丟了性命。”
楊寰宇聽得暗暗心驚,暗想李滄客在江湖武林中也是絕頂高手,能夠威脅到他的絕對不是一般的高手,說不定比復仇盟那些所謂的太上護法還要厲害,看來李滄客所說的那個山谷定然是復仇盟至關重要的地方,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高手守護。
聽他說道:“既然有這麼一個地方,那麼我們倒是可以從此處入手。”
李滄客點頭道:“不錯,以前李某人心有忌憚,如今有楊兄弟在,應該不成問題。”
說完,又聽他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李某還要告訴楊兄弟一個消息,這個消息卻是前天李某纔得到的,只怕江湖中知道的人不多。”
楊寰宇精神一震,道:“什麼消息?”
李滄客說道:“武林盟已經向復仇盟宣戰,就在三天前,武林盟向復仇盟下了戰書,約定半個月後決戰……”
“決戰!”楊寰宇驚聲說道:“在何處決戰?”
“武林盟只發布了金劍令,倒是沒有說明決戰之地,聽說武林盟內部尚有異議,不過料想很快就有消息了……”
楊寰宇聽得稍微鬆了口氣,不過他還是心中焦急,說道:“不行!只怕復仇盟有什麼大陰謀,必須阻止武林盟急功躁進。”
李滄客搖頭道:“沒用的,如今武林盟或許還有幾個老東西比較理智,但是其他人個個心高氣傲,他們自以爲結成武林盟就足以和復仇盟抗衡。若是論實力,或許值得一拼,但是復仇盟向來擅長陰謀手段,武林盟絕對討不了好處。”
楊寰宇眉頭皺得更緊,他略微估計了一下時日,若是先解決這裡的事情,耽擱三兩天的時間,勉強還能感到洛陽。
見他沉吟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儘快把這裡的事情解決。”
李滄客愣了一下,道:“楊兄弟是想阻止武林盟的行動麼?”
楊寰宇搖了搖頭,道:“正如李兄所說,只怕不太可能,所以小可打算先從復仇盟下手,至少也要將復仇盟的陰謀破壞。”
李滄客沒有說話,他倒不是不相信楊寰宇沒有這個實力,而是他深知武林盟中絕大部分人都是江湖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平時都是極爲高傲,只怕這些人不知進退。
兩人商量了一陣,打算入夜之後立即行動。
好在天龍幫在這小鎮上還有一個分壇,因此李滄客挑選了數十身手不弱的弟子,打算隨兩人同往。
當夜,兩人就在小鎮外回合,便向李滄客所說的那個山谷飛掠而去。
那山谷其實就在雁蕩山南側的幾座山峰之間,那幾座山峰周圍都是一片荒蕪的地方,因此這山谷才顯得極爲隱蔽。
兩人飛掠了不到一個時辰,便來到那山谷外,此時天龍幫的那些高手卻已然在山谷十里外等候。
“幫主,適才發現有人進了山谷!”一名天龍幫弟子走到李滄客身前,恭聲說道。
楊寰宇和李滄客都是一驚,聽李滄客說道:“可知道是什麼人?”
“看不清楚,來人只有兩個,從守衛谷口之人的反應來看,這兩人的身份不弱。”
李滄客和楊寰宇互望一眼,卻在這時,突見楊寰宇精神一震,道:“有人來了!”
李滄客暗自心驚,直到此時他竟然還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不過他堅信楊寰宇的修爲,因此當即讓衆人隱藏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三條黑色人影出現在剛纔他們立足之處。
“剛纔明明看見有人,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其中一人開聲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如何,立即回去彙報,讓谷內提高警惕。非常時期,不能有任何差錯!”一個略有威嚴的聲音道。
這三人在原地搜尋了一圈,就想轉身離開。
卻在這時,一條人影擋住了三人的迴路,同時另一條人影出現在這三人的身後。
這兩人卻是楊寰宇和李滄客。
聽李滄客說道:“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話未完,一指點出。
那三人大吃一驚,不過這三人果然都不是一般高手,那中間之人立即迎了上去,而兩側的兩人卻尋機向兩側掠過。
不過,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楊寰宇卻動了,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當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擋在另外兩人的身前,同時雙手齊出,各向兩人點出一指。
那兩人剛剛繞過李滄客,沒想到前面會突然出現一個人,而且根本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感到肩膀一麻,身形被定在原地。
李滄客也並沒有和對手糾纏過第三招,僅用兩招就將對手製服,不過他對楊寰宇是徹底的心服口服。
“看來我們的計劃需要變更了……嗯!”李滄客說着,突然頓住,看向剛剛被制住的三人,卻見三人的嘴角同時淌下烏黑的血跡。
“沒想到這些人心智如此堅定,唉!本來還想從這些人口中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見那三人都已經斃命,李滄客嘆了口氣道。
楊寰宇沉吟道:“既然山谷中有絕頂高手,何妨來一個引蛇出洞。”
“哦?”李滄客目光一亮,說道:“事實上這山谷中的守衛不足百人,若是先解決那幾名高手,剩下的便不足爲慮。”他其實早就想用這個方法,只是不便開口罷了,畢竟要對付那樣的高手,只能依靠楊寰宇一人。
楊寰宇其實也知道李滄客的顧慮,於是說道:“既然如此,李兄和天龍幫各位便以小可嘯聲爲號。”
李滄客點了點頭,將自己知道的山谷中的情形將要告訴楊寰宇,又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李某等着楊兄弟的好消息。”
楊寰宇沒再廢話,展開身形,直向山谷的方向掠去。
既然是引蛇出洞,自然沒有必要隱蔽身形,因此他直接落身在山谷前。
“什麼人?”身形未定,一聲暴喝傳來。
只見六條黑影從山谷旁邊的幾塊大石後跳了出來,很快就把楊寰宇圍在中間。
楊寰宇淡然道:“你們都是復仇盟的人吧?”
那六人呆了一呆,突然站在楊寰宇前面之人大喝道:“這小子是來找茬的,剁了他!”說完,揮動手中的大刀,向楊寰宇看來。
楊寰宇倒沒將這些人看在眼中,雖然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見他身形一晃,脫出六人的包圍圈,而後雙手齊出,接連點出數指,便聽得“噗噗噗……”一連數聲,那六人連同手上的兵器,紛紛跌落在地。
楊寰宇看都沒多看一眼,身形掠起,繼續向谷內掠去。
這山谷着實不小,一路上楊寰宇倒沒再遇到阻攔之人,大概是因爲這山谷本來就隱蔽,加上山谷中又有絕頂高手,因此外面的守衛倒是不怎麼森嚴,這反而方便了楊寰宇。
進入山谷深處,眼前卻是一片燈火,看上去竟然像一個規模龐大的村落。
楊寰宇看得心中暗驚,暗想這復仇盟到底關押了多少人質?
看着村落的佈置,顯然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看來複仇盟的陰謀早就已經開始進行,只不過被自己誤打誤撞提前識破。
身形落在那村落之外,發現這村落儼然一個小城鎮,暗想復仇盟大概是把人質抓來之後,便把人放在這裡,只是限制了行動的地方,就像圈養一樣。
“何人擅闖本谷?”一聲暴喝響起。
只見一名身形乾瘦的老者從村子入口處掠到,停在楊寰宇身前五六丈的地方,緊盯着楊寰宇。
楊寰宇心頭一驚,這乾瘦老者喝叱之前,他竟然沒有發現對方的行蹤,看來這老者定是李滄客所說的那幾名高手之一了。
“原來是個小子,小子你是何人?”那老者又道。
楊寰宇聽着這老者小子小子的叫,實在有些不舒服,微微哼了一聲,道:“閣下是這裡的負責人之一……”
“好小子,原來是有爲而來!”那乾瘦老者沒等楊寰宇說完,突然怒喝一聲,道:“來人!把這小子拿下……”
話音落下,村口方向躍出十數名黑衣人,這些黑衣人迅速將楊寰宇圍在了中間,等着老者的下一步指示。
“這小子來歷不明,先把他綁了!”乾瘦老者喝聲道。
那十幾名黑衣人紛紛出手,向楊寰宇抓來。
楊寰宇打量了老者一陣,心想這老頭看來也是那種頭腦簡單的人,修爲到了這樣的境界竟然還看不出自己的深淺,讓那些小嘍囉上來送死。
楊寰宇無可奈何,展開身形,在那些黑衣人周圍來回穿梭,竟然如同在一根根木樁中游行一般,不到半盞茶功夫,那些黑衣人一個個呆呆的站在原地,還真成了木樁。
雖然這些黑衣人都是復仇盟的人,但是楊寰宇並非嗜殺之輩,因此楊寰宇只是點了這些人的穴道。
那乾瘦老者看得眉毛鬍子倒豎,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三兩下就將十數名一等一的高手製服,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不過他此時正在氣頭上,可沒想那麼多。
聽他怒喝道:“好小子,有點本事!讓老夫來會會你!”說罷,向楊寰宇撲來,同時掄起乾瘦的手掌,就向楊寰宇拍去。
這老頭倒是有幾分狠勁,他那一掌含憤而發,掌到中途,竟然生出呼呼之聲。
楊寰宇心中微微驚異,揮掌迎了上去。
乾瘦老者見狀,心中冷笑,暗道:“你小子不知死活,竟然敢空手接你爺爺的掌力,死了算你倒黴……”
不過,這老頭還沒有得意完,便感到從楊寰宇掌勢上傳來的渾厚勁力,他大吃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轟一聲巨響,他飛撲而去的身形竟然被震得倒飛出去。
楊寰宇心中也是大吃一驚,剛纔兩人雙掌相抵,他感覺得到乾瘦老者的手掌就像鐵板一樣。
乾瘦老者身形落下,臉上寫滿驚駭之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個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小子修爲竟然如此厲害,功力比自己深厚了不知多少倍。
這老頭到底是絕頂高手,剛纔氣怒之下沒有顧慮,此時一掌驚醒過來,因而變得異常謹慎,見他緊盯着楊寰宇,不住地打量着。
“好小子!老夫終日打雁,差點就被雁啄了眼!”乾瘦老者陰陽怪氣說完,雙掌齊齊向楊寰宇擊來。
楊寰宇暗想,這老頭的掌上功夫倒是了得,既然如此,那就比比看誰的手掌硬。
想到這,雙掌運集了七成功力,迎向乾瘦老者的雙掌。
轟隆一聲,伴着一聲淒厲的慘叫,那乾瘦老者整個人被楊寰宇雙掌反震之力轟得砸在地上,手臂上的衣衫已經破碎,看樣子他兩條手臂都已經被廢掉。
“你……你是……魔鬼……”那乾瘦老者躺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看着楊寰宇驚恐不已道。
楊寰宇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向老者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了兩步的時候,突然頭頂一陣凌厲至極的勁風襲來,他吃了一驚,慌忙旋身避開。
他剛剛移開身形,就聽得嗤嗤數聲,卻見剛纔自己站立的地面,竟然多出了數道深深的痕跡。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雙鋼鐵般的爪子就向自己面門襲來,從餘光看見,那是一名瘦小的黑衣老者。
那黑衣老者來勢極快,楊寰宇只好展開身形,向身側退開五六丈,這才堪堪避過老者的雙爪。
兩次偷襲不成,那老者已經停了下來。
楊寰宇這時也看清楚了,原來這瘦小老者的雙手上竟然帶着一個銀白色的手套,看樣子這老者修煉的是一種厲害的爪功。
“閣下也是這裡的主事之人?”楊寰宇開聲道。
那老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乾瘦老者,有些不屑道:“嘿嘿!這老廢物竟然栽在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手裡,真是丟人至極,就讓老夫了結了這小子……”說完,突然怪叫一聲,雙爪一擡,直直向楊寰宇抓來。
楊寰宇眉頭一皺,感到老者雙爪絕對不凡,而且相隔三四丈就能感覺到老者爪勢上帶來的凌厲勁氣。
見他右手微微一震,一柄白色氣刃凝聚形成,待老者雙爪到了跟前,向前劃出。
卻見那老者雙爪一擡,竟然抓向了他的氣刃。
只聽得叮叮兩聲,楊寰宇的氣刃削在老者雙爪的虎口上,竟然發出金鐵之聲,而且老者的虎口竟然還是完好無損。
這一下,由不得楊寰宇不吃驚,自從他習練聚氣成刃以來,還沒有遇到氣刃無法削斷的物事,而今天非但遇到了,而且還是那麼不起眼的爪套。
老者見奇功奏效,臉上微微現出得意之色,雙爪一分,分別抓向楊寰宇的小腹和心口。
楊寰宇知道這老者定然修煉過一些奇門功夫,要是被老者雙爪逼近身體,勢必會被爪勢所傷,因此連忙揮動氣刃削去。
適才使出的三成功力竟然無效,這一次氣刃上的功力增加了三成。
只見他氣刃一震,氣刃上逼人的氣勢竟然增加了數倍,使得那老者不由自主的動作一頓。
嗤一聲,伴着一聲慘叫,老者右爪的拇指和食指被削斷,不僅如此,氣刃去勢不減,直向老者的右肋削去。
老者顧不得其他,慌忙退後,看着楊寰宇手上的氣刃,驚叫道:“這是什麼寶劍?”
“不是什麼寶劍,能要你命就行了!”楊寰宇氣怒剛纔他接連偷襲自己,因此並沒打算對這老頭留情。
那老者知道自己說不定也要糊里糊塗的栽在這裡,他本來功力並不及剛纔那乾瘦老者,平時只不過是靠着那一雙無堅不摧的爪套讓人忌憚三分,如此算是遇到剋星,他當然不會戀戰。
見他細眼一轉,突然瞪着楊寰宇身後,喝道:“快來!廢了這小畜生……”
楊寰宇愣了一下,他有些心驚,暗想難道身後還有人,怎麼自己感覺不到?
想到剛纔那乾瘦老者出現時,自己也是最後才發現,因此他忍不住向身後看去。
然而,這一看就知道不對勁了,只因他已經發覺站在身前的那瘦小老者突然身形暴退,一躍二十餘丈,就在自己分心的瞬間,竟然逃出了數十丈。
楊寰宇明白過來,心頭一震氣怒,竟然被這般耍了,他冷哼一聲,展開身法,向老者追去。
同時,發出一聲長嘯,傳訊給李滄客。
兩人一追一趕,很快就穿過了前面的村落,看那老者飛逃的方向,卻是向着山谷的另一邊。
楊寰宇聽李滄客說過,這山谷卻是兩面相通,因此料想這老者是想逃離這山谷了,不過遇上楊寰宇,這老者怕是註定倒黴。
楊寰宇不想趕得太遠,因此一見遠離了那村落,立即全力施爲,他甚至沒有施展剛學會的身法“凌波飛燕”,僅數個起落就趕上了那老者。
身形落在老者身前,喝道:“往哪裡走!”對着老者兜頭劈出一掌。
那老者只好停下身來,避開楊寰宇的一掌,而後怪叫着向楊寰宇抓來。
楊寰宇沒有理會,只見他右手一揮,一柄氣刃脫手飛出,襲向老者的小腹。
嗨!那老者怪叫一聲,左手急忙拍向飛來的氣刃。
叮一陣異響,那氣刃竟然被擊得破碎,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那老者見楊寰宇的兵器被擊碎,驚喜若狂,雖然剛纔被削掉拇指和食指,但是他覺得能夠傷到自己的兵器,定然是絕好的利器,因此以爲楊寰宇失去了依仗,忍不住桀桀怪笑道:“桀桀桀!小子看你還逞什麼兇,納命來……”
楊寰宇冷嗤一聲,道:“白癡!”
“什麼?”老者還沒動手,突然驚叫一聲。
原來,卻見楊寰宇雙手一揮間,十數柄一模一樣的氣刃懸浮在胸前,而後雙手向前推出,那些氣刃就像長了眼睛似的,直向老者襲來。
那老者做夢也想不到,他自以爲稀世的利器,竟然只是別人揮手間便可凝聚的氣刃,這讓他即驚駭又不甘,畢竟是兩根手指呀。
不過,此時已經容不得他想起他,那十數柄氣刃已經到了身前,剛纔一爪拍碎一柄氣刃,他已經感覺到困難,此時十數柄氣刃一同襲來,他唯有閃避一途。
就在他躲閃之際,突然感到有些不妙,他似乎警覺到了什麼,回頭向身後看去,卻見楊寰宇好整以暇的站在他身後,緩緩舉起手中一柄氣刃,刺向他的小腹。
他本來想躲避,奈何身形還未落下,無處借力,他只有看着氣刃直直的刺入自己的丹田。
“不……快住手……”直到感覺到劇痛,他才醒起來,驚慌不已的求饒。
可惜已經晚了,他的小腹顯然沒有雙爪那麼堅硬,丹田一下子就被刺穿了,他的身形噗通一聲摔了下來。
楊寰宇緩緩走到他身前,見他一臉絕望之色,神態似乎就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數年。
料理了這老者,楊寰宇遠遠的就聽到了從村落的方向傳來激烈的打鬥聲,他知道定然是李滄客帶着天龍幫的高手和對方動起了手,於是不敢再耽擱,向那村落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