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瓏望着沈清影，看着她現在這一副得意的樣子，玉瓏心裡一下子有些詫異，更有些狐疑，但是接下來，她的心裡卻是想到了什麼。
她望着沈清影，“其實，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對嗎？”她憤憤然，“你把他再次氣走了。”
說着，玉瓏卻也是怒了起來，“沈清影，你到底在想的什麼，曹煜他欠了你什麼，他憑什麼爲你們之間買賬？他不欠你什麼，你憑什麼要帶着一個不屬於他的孩子留在他身邊，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她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靳少寒這一次走了，就真的再不可能回頭的了。
沈清影看着玉瓏這麼着急的樣子，她也搖着頭，“你永遠不懂，何況，曹煜的身邊，也不是我長久待的地方。”她說着，就想要轉身離開去。
但是，玉瓏卻是抓住了她的手臂，“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忽然看不懂沈清影了。
明明是她千方百計的不想要留在靳少寒的身邊的，既然如此，難道不就是爲了繼續留在曹煜的身邊嗎？
可是，她現在又這樣說，難道她是不想留在曹煜的身邊？
這些話都聽得玉瓏雲裡霧裡的，她想要問個清楚的時候，沈清影卻是掙開了她的手，只對玉瓏說了句，“這與你無關。”說完之後，她便朝着這外面走出去。
靳少寒的人已經離開了，她站在這戲園子的門口，忽然只覺得這秋日的陽光有些刺眼，站在這裡，她只覺得這整個北平與自己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四處漂泊，竟然無一是歸處，有無限的悲涼。
她隨後轉身想要招呼丫鬟一起回去的時候，玉瓏卻也從裡面追趕了出來，“沈清影，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想怎麼對曹煜？”
她是妒忌沈清影的。
這麼多年來，她都伺機想要找機會再回到曹煜的身邊，以補償當年對不起他的虧欠。可是，自那天晚上看到曹煜這麼對沈清影的時候，她的心也涼了半截。
從來，在曹煜身邊的女人不斷，但是哪一個不是有着她玉瓏的影子在的，什麼時候見過曹煜對她們動過真心了？
可那晚上，曹煜對待沈清影的小心翼翼，他對待自己的冰冷，讓玉瓏有種感覺，他似乎是真的對沈清影有了愛。
那種感覺，是他對其他女人所不一樣的。
沈清影回頭看着她，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玉瓏說：“玉瓏，有時候一個人的心要是死了的話，就算曾經的情再深，也不堪再回首了。這話，我給靳少寒的，也同樣給你，曾經你那樣傷害過他，所能做的，就是別再讓他直視自己的傷口，真的……會痛的。”
這下，玉瓏愣住了。
沈清影之前是不知道她與曹煜之間的過往，但是自從那晚上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過去之後，她便和曹煜也只剩下同病相憐了。
都是那樣不堪回首的過往，就算是再回首，又能怎麼樣？過去一樣抹煞不了，同樣是赤裸裸的面對。
誰都改變不了。
沈清影轉身過去的時候，正好前邊道路上，曹煜的人朝着這邊匆匆前來，看這架勢似乎並尋常的事情。
曹煜在這軍隊的中
央，正巧在這門口見到她的時候，趕緊上前來，“怎麼樣，你沒事吧？”他帶着急切的問。
玉瓏見到這情況的時候，心裡自然難受。
沈清影的眼中卻是帶着詫異，“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曹煜瞥了一眼玉瓏，眼中帶着責備的樣子，“我有份文件忘了帶回去拿了，管家又說你出去，我去你房間看到了那封信。”
沈清影心裡瞭然。
那封信是玉瓏假冒曹煜所寫，曹煜本人看到了自然知道這裡面定然有貓膩，所以立刻清點了人過來這戲園子裡。
沈清影不想將玉瓏和靳少寒兩人之間的事情說出來，未免節外生枝，她只說：“玉瓏想見我，又怕我不出來，所以寫了那樣一封信給我。”
“她沒對你怎麼樣吧？”曹煜有些着急。
玉瓏這下卻好笑了，“我小小一個戲子而已，能將她怎麼樣，只不過是有些話想問清楚她而已，曹少帥，你又何必這麼着急？”
她的言語自然不好聽，在見到曹煜這麼着急沈清影的時候，心裡甭提有多難受了。她果然是沒有猜錯的，曹煜對這個沈清影是不一樣的。
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麼大動干戈的帶着人親來這戲園子裡找她了。
沈清影說：“走吧，她沒有對我怎麼樣，確實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曹煜聽聞之後，原本擔憂的神色才稍停了下來，轉身正想要走的時候，玉瓏卻是叫了出來，“曹煜，既然和她的話說完了，我也有話想當面問你。”
“我和你，早已經無話可說了。”曹煜一口回絕。
玉瓏的眼中有怒意，也有些涼了。
但是，沈清影的腳步卻也因此而停下來，“她想說，你就讓她說吧！”沈清影開口，看着玉瓏的時候，眼中也有些可憐，何嘗……她和靳少寒也是同樣的天涯淪落？
她像曹煜，而玉瓏……像靳少寒。這兩對人，就像是兩面鏡子，相互都照出了彼此的頹態。
“何必呢？”曹煜嘲諷的一問，看着玉瓏的時候，眼光之中卻更多的是悲涼，並沒有這表面上所看的那麼多的怨恨。
畢竟，相愛過。
但是，沈清影卻是搖着頭，“我知道她想說什麼，你就隨她說吧。”就像這一次，靳少寒也非要再見自己這一次。
明知道結果可能還是一樣，但是，有時候心傷到一定程度，需要一個徹底死心的理由，玉瓏這麼多年來，何嘗不是在當年的事情之中，把自己折磨得十分痛苦？
如果，能就此解脫，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曹煜看着沈清影，一雙眼眸之中是深不見底的，但是卻也是遲疑了下來，隨後將自己頭上的軍帽給摘了下來，交給了沈清影，並囑咐道：“你在這裡等我。”
說完了之後，他便轉身朝着玉瓏那邊走去。
沈清影站在當處看着這一對人，從這兩人的風采之中，她甚至能夠想到當年這兩人是何等的天造地設，可是現在，也只能如此相對。
她無奈的搖着頭，只能夠朝着前邊的車子上走去，等待着曹煜。
玉瓏看着沈清影，、神情之中也帶着無限的
哀涼，“我真沒想到，現在連讓你跟我說句話， 都得她幫我說情，曹煜，你我之間，甚至連正面相對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曹煜站定在那裡，神情冷峻，“有什麼話，說吧！”他不想廢話了，和玉瓏多待一刻，當年的那種撕心裂肺都時刻在崛起。
那種曾經宛如被刀鋒劃過的心口，始終沒能痊癒。
“爲什麼？”玉瓏見曹煜這麼冰冷無情，徑直問。
她這麼沒頭沒尾的，曹煜一下子也沒能聽清楚她的意思，皺眉問：“什麼？”
玉瓏笑了起來，看着曹煜，此刻竟然也有些許的疏離，“曹煜，我自認曾經對不起你，這輩子或許你都會一直這麼恨着我下去，但是，爲什麼你對沈清影能有這樣的包容？”她笑得無奈，“包容到，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你都能接受？爲什麼？”
她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一點。
曹煜看着而他，眼神之中帶着警告，可也夾雜着一絲詫異，他沒想到玉瓏會知道這些，但是看着坐在了車子裡面的沈清影，他也沒必要刻意隱瞞下去。
看着曹煜不說話，玉瓏按捺不住了，“你說話呀，你不要跟我說這也是愛，我不相信的的，還是說……你想利用她和孩子，到時候掣肘皖軍，對嗎？”她似乎找到了一絲希望，抓着曹煜的一雙手臂問道。
曹煜掙開了她的手，“你想多了。”
光是這一句話，就讓玉瓏怔住了，“我想多了？”她有些難以接受，無力的鬆開了自己的手，“那就是說，你是真的喜歡她，哪怕留下一個仇敵的孩子在自己的身邊，你也能接受？”
曹煜看着玉瓏，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無論我能不能接受，這些事情都與你無關，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
否則，沈清影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他也無法保證。
就在曹煜說完這話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玉瓏卻是叫住了她，“你真以爲今天是我約她的嗎？是靳少寒。”
曹煜站住了下來，神情之中略帶着疑惑。最後，卻是將眼光朝着沈清影那邊看了過去，隨後，心裡也像是在思量着什麼。
側首，對着玉瓏說道：“即便如此，那又怎麼樣？”他說完了之後，便朝着車子那邊的方向走去。
但是，玉瓏則又是開口，“你難道覺得她會一直呆在你身邊？靳少寒留不住她，你覺得你就真的能留住她了嗎？你留這一個不是你的骨肉在身邊，這是你身爲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嗎？你難道午夜夢迴的時候，不會覺得自己無能嗎？”
曹煜回首，看着她，“玉瓏，那你覺得怎麼樣纔不無能？你真的覺得我堂堂曹軍少帥的心胸便是該如你預料的那樣嗎？就算不是我的骨肉，那又怎麼樣，也再輪不到你玉瓏回到我身邊了。”
這句話，再決絕不過了，玉瓏的眼眶一下子全都是淚，衝着曹煜走去的身影大聲的吼了一句，“曹煜，我恨你。”
這句話，讓曹煜的身影稍微一滯，可是，儘管如此，他的腳步卻還是繼續朝着前方走去，和沈清影同一輛車離開。
只留下玉瓏單獨在那裡，這次是盡情的大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