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該說的話,不都已經全都說完了嗎?”沈清影開口,該來的躲不掉,但是……有些事情她哪怕咬緊牙關,也絕對不能讓靳少寒知道的。
然而,在聽到了沈清影的這句話的時候,靳少寒仍舊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清影,你真的覺得我這麼好糊弄嗎?”
他看着她,神情之中的冰寒依舊,說:“你信不信,我回去把林醫生一家都拿下來,再帶着她到你的面前來對峙?”
沈清影一聽,忽然着急了起來,“這是我的事情,和她根本就沒關係。”
“我不管她有沒有關係。”靳少寒打斷了她,根本不想聽別的,“我現在就只想知道你肚子裡面,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沈清影面對着他這話,沉寂了下來,定定的看着這個男人,無奈的笑了起來,“少寒,孩子……不是你的,就算你把所有人都殺了,也不是你的。”
靳少寒怒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沈清影搖着頭,“少寒,我沒想到來到北平了還能再繼續遇見你,但是我想,這一次遇見了之後你我兩人都該死心,我現在……是曹煜的小妾……”
她只說到“小妾”這兩個字的時候,靳少寒一下沒能忍住自己的怒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擒住了她的頸部,“清影,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那晚上沒殺了你,不代表我現在依舊捨不得殺你,我的母親怎麼死的,你難道想重蹈覆轍嗎?”
這一直是他心裡的痛,誰都不願意提及的痛,甚至當時還在孩提的時候,他是親眼見到父帥在盛怒之下將母親給殺了的。
這件事情一直他的心裡難以平復,他以爲和沈清影之間不會再經歷這些的了,但是現在卻沒想到,她也是這樣的令人失望。
只是,玉瓏的話也不無道理,他現在只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怒氣,在這盛怒之後,緩緩的將手給鬆開。
“你就這麼在意一個孩子?”沈清影見他鬆開了手,嘲諷的一笑,“靳少寒,再怎麼樣你我之間都成了過眼雲煙,現在我只想要你放手,已經再無牽絆了,實在不行的話,殺了我,僅此
兩條路,再無其他。”
“你以爲我不敢?”靳少寒原本抑制下去了的怒意,在這個時候又爆發了起來。
沈清影搖着頭,“不,我知道你敢,我甚至當時在想,如果你能夠像你父帥那樣狠心,一槍斃了我的話,說不定那纔是真正的解脫,但是……你是你,不是你父帥,我也只是沈清影,永遠成不了你母親那樣的女人。”
靳少寒看着她,忽然發現自己在她的面前只能動怒的份,可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話,他甚至是連槍都提不起來。
“沈清影,你該知道一直以來我爲了你付出了多少,我給你的難道還不夠多嗎?我可以不娶張懷兮了,你爲什麼偏偏就要這樣對我?”他想不明白,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沈清影卻還是那樣,“少寒,你懂心死的感覺嗎?”她問。
這句問話,卻讓靳少寒沉默了下來, 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說,“心死……的感覺?”
頓時,整個廂房裡面只沉靜了許久許久,久到差點以爲時間就要靜止了,沈清影才轉過身去,強行忍住自己的眼淚,“少寒,早在當時,我心就已經死了,哪怕曾經有過的海誓山盟,都在一次次的心傷之中,變得如此不堪了。”
“不可能。”靳少寒吼道,他是沒想到沈清影竟然會這麼說,“一直以來,我只堅信該屬於我的都會屬於我,只需要時間,可是你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
“少寒,情之一字,不是你用來交換權利的東西,你難道不懂這一點嗎?”沈清影終於也是忍不住的吼了一句出來,打斷了靳少寒的話。
靳少寒再次愣了下去,定定的看着這個女子的背影,心裡忽然之間似乎有波瀾在搖晃,他不曾聽過這些話的。
沈清影無奈的笑着,帶着無限的悽愴,“少寒,自我兄長死了,我心便已經千瘡百孔,到後來你窮兵黷武,逼死蕭子卿,我那時候已經心死了,只是……”她說着,不自覺的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只是什麼?”靳少寒問,他想繼續聽下去,他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在想的什麼。
“只是,後來
死灰復燃,我真的想與你白頭偕老,其餘的都讓他過去,可是……”她笑着笑着,卻是哭了起來。
接下來的話,即便是不用說,靳少寒也知道了,站在那個地方,卻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麼看着她。
“既然如此,少寒,我寧願放手了,我也求你放手,在曹煜的身邊,最起碼……不用傷心……”她說着,轉過身來,淚水已經擦乾淨了,臉上依舊是那冰涼如斯的笑,涼到了心裡面去。
靳少寒走了過去,伸出手來,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臉頰,這冰涼涼的感覺,他也無奈,“清影,我都改,好不好,我只想帶着你和孩子,重新回到皖北,你不喜歡的一切,我都可以改……”
“孩子,是曹煜的。”沈清影在他這央求的話語說出的時候,她心一狠,說出了這話,“你難道還想要我帶着曹煜的孩子和你一起回到皖北嗎?你甘心嗎?”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沈清影的這話說完之後,清脆的在這廂房裡面響起。
眼淚從沈清影的眼眶之中落下,但是這一下,她卻是笑了起來,靳少寒的這一巴掌,是徹底的將兩個人之間的牽掛給打斷了。
“沈清影,我告訴你,我會把曹煜給炸了,把他碎屍萬段,你到時候就看看,這背叛我的下場……”他說着,一步步的後退。
身後,那張桌子擋住了他的後退,靳少寒一怒之下,將這張桌子一掀,轉身怒氣洶洶的出去。
只剩下沈清影一個人站在當處,她在笑着,卻也……在那裡哭着。
心,真的碎了,也徹底的斷了,她這次或許真的,徹底的離開靳少寒了吧?
玉瓏聽到這屋子裡面的動靜,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正想過來問詢的時候,卻見到靳少寒洶洶的朝着外面走去,連留下來說一句話的空隙都沒有。
她走到了房間門口的時候,只見到沈清影站在那裡的身影,玉瓏蹙眉,心裡忽然覺得不可思議,“你到底……說了什麼?”
沈清影但只笑了笑,“玉瓏,你棋差一招,靳少寒這次,徹底不會再糾纏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