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是夜,晴,夜幕中星辰閃爍,月白如冷。

夏疏影看着束住自己腰身的男性手臂,微微出神。這個人啊,一點都沒有改變。

連這佔有的姿勢,擁抱的力度,都不曾改變絲毫,就只是溫柔而不容掙脫的,不給人留任何選擇餘地的溫柔霸道。

這樣想着,卻終是眷戀着那記憶裡的溫暖感覺,微微靠近了些。

於是黑暗裡有人,笑若春竹。

入睡時的前一秒,有誰在黑暗裡嘆息般的低語:“你究竟,爲什麼再出現?”

卻只是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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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時刻,窗外有風吹過樹梢。

只是風過,這原本安靜得幾近無聲的自然現象,如今卻爲何帶來凌冽的殺氣?

黑暗裡陸修竹霍然翻身坐起,起身時影劍已經持在手中,如同自己身體一部分一樣的自然,身側是同樣已然被殺氣驚醒的夏疏影疑問的眼神。

沒有時間去解釋,更何況,又何必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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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屠殺,毫無疑問。院子裡僅有的那株桃花,因着這瀰漫飛濺的鮮血更顯妖豔,頹廢得慘烈的紅,讓它宛若來自地獄的彼岸花。

屠殺,是兩個人在屠殺衆多的殺手,這也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可事實如此。

然訓練有素的殺手卻如夏季雷雨時的雨點轟然而至,好像沒有窮盡一般地前仆後繼,來勢兇猛。

這是另一個自然現象:縱你神功蓋世又如何,只要是人的軀體,就終有力竭的時候,力竭之時便是死亡之始。

夏疏影的呼吸已經有些不穩,這是體力不支的前兆。

這是個終日與藥草做伴,捻着銀針的女子,是一個醫者,並不是什麼純粹的江湖人,習慣於殺與被殺。

更何況這樣的時候,敵我對比的太過鮮明,陸修竹的一干手下都不在,只人數上的懸殊,就已經能讓被譽爲神人的陸修竹,無計可施。

閃神間,利刃劃過。

手臂上又添了一道傷口,這疼痛讓夏疏影清醒了些,她在這修羅場轉頭去看陸修竹,果然,那個人也不可避免的負了傷。

夏疏影淡淡的笑:都是何苦呢?

盤地而坐,夏疏影右手五指一翻,一架樸素的琴就出現在她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