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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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的嚴令,他走後不許任何人留守。

全部離開,入江湖也罷,入仕途也好,甚至是入田地呢都好,只要過各自的日子,就如常人。

此刻,聽得師父這樣問,幾個心儀於四師兄的師姐妹心裡聽了泛起了老大不爽。

是啊,誰能不明白呢,依四師兄的武學天賦,自然是要入江湖的。

而十七素與四師兄親厚,幾乎形影不離,自然是會跟了去。

只是這十七的性子,卻是入不了江湖的。

這……

一時間,衆師兄弟姐妹的眼神,齊齊似有卻無的飄向了疏影。

好奇、疑問、竟還有最後的僥倖——如果疏影不選四師兄的話,也許……

然而……

“我隨四師兄去。”如水的聲音,一錘定音。

師父卻笑,拉了疏影的手去,這般親暱的動作,自從她十歲,師父就已經不再做。

這時候的疏影,已經,眉眼如水,並不豔麗,卻自有一種寧靜安然的感覺,讓人看了,亦有着清遠的心境。

師父的聲音,是一貫與疏影說話時的慈祥,話卻犀利:“小十七,真的下定決心了?這一路,可不好走。”

疏影也笑,笑若春梨,明媚鮮妍的樣子,是這麼多年的第一次,讓人有了驚豔的感覺,她說:“師父放心。”

高深的笑染在刀刻般的深深褶皺間,這位睿智半生的老人拉着夏疏影的手,望住了站在夏疏影身後的陸修竹,卻又像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未來飄渺離奇的命運,良久之後才徐徐開口:“也罷,這是你們的劫。”

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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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突發的高燒,來勢兇猛,連見慣大小病症的夏疏影都覺得莫名其妙:明明吃下藥出過了汗,該轉好了纔是。

因爲不確定,心裡就有了一絲的慌亂。

沒有人知道,從那個血腥的夜開始,陸修竹沒有一日成眠。

那時突聞她爲人所救,便瘋了般的追隨,風雨相伴,到今日這般,陸修竹從沒有讓自己這樣狼狽。

這一場風寒,是身心俱疲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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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燒的人一直在囈語,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卻突然抓住了夏疏影拿着手巾擦拭他額頭的手,喃喃,是焦急而追悔的語調:“師父,徒兒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