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時尷尬的咳了兩聲,訕訕道:“這個,嗯,我以後會注意的。你可千萬別在莊主面前告我的狀啊,要不然我可就倒黴了。”
宣雲微微挑眉,語氣中也帶了些囂張的意味,“看你表現了。”
“籲。”馬車在程府停下。
程府的下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沒多大一會兒,程夫人就出來迎接了。
“參見宣雲公主。”
宣雲趕緊上前將程夫人攙扶起來,把自己的來意說明。
老夫人笑道:“依然昨日回來後,便開始發熱,今早已經好了許多,倒勞煩殿下親自跑這一趟。”
程夫人一邊說着,一邊領着她去了葉依然住的院子。
葉依然果然還在病中,臉色也很不好,見宣雲過來,還掙扎着要起身行禮。
宣雲趕緊攔住她,勸道:“葉姑娘,不必多禮,你現在要緊的是好好養病。”
葉依然笑了笑,道:“多謝殿……咳~咳。”
她一句話都沒說完,就又開始咳了起來。
宣雲有些吃驚,昨天那個流月河的水也並不是很深,葉依然怎麼就病成這樣了。
程夫人在旁邊嘆了口氣,一臉心疼的道:“依然的身子骨從小就弱,自出了孃胎開始,便整日藥不離口,所以這一落水就更不得了了,只怕又要病上許久。”
宣雲心裡突然有些愧疚,但是理智又立馬將她拉回現實。
她現在也只不過是別人手中的傀儡而已,哪裡有同情別人的資本呢。
她陪着程夫人聊了會兒,便起身離開了。
回宮的路上,錦時便將程府內部的構造給完整的畫了出來。
他一臉激動的拿給宣雲看,得意的炫耀道:“看,畫的怎麼樣,我還發現葉依然住的那個院子,有一處牆面是直接和外面連着的。
“到時候咱們的人可以直接繞過大門,翻過那面牆進去就行了。”
錦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卻冷不防被宣雲潑了盆冷水。
“你說的那個地方我一進院子就看到了,但是我想告訴你,那堵牆外……是大理寺卿家的後院。”
錦時沉默了幾秒,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道:“那要不然先找人混進程府,然後把葉依然迷昏再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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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法倒是和宣雲所想的不謀而合,她點點頭,繼續道:“我待會兒回宮後會讓宮人給程府送藥材,你順勢把咱們的人安插進去。”
“不過,這個葉依然身體不太好,你讓他們把握好分寸,不要傷了她,否則程介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錦時往後大喇喇的一躺,將頭枕在雙臂上,幽幽道:“據說這個程介和葉依然是青梅竹馬,所以就算現在留她一命,將來她還是要死的。”
宣雲沒明白對方的意思,疑惑道:“咱們的目標不是皇宮裡的移魂經嗎?和葉依然、程介又有什麼關係?”
錦時渾身僵了一下,看來這個宣雲並不知道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麼。
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故意咳了幾聲,打岔道:“我只是覺得要是葉依然死了,程介可能會傷心欲絕,說不動就來個自我了斷什麼的。
“到那時候,咱們要拿宮裡的移魂經可能會容易很多。”
宣雲看的出來他是在瞎說,也懶得理他。
“籲~”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殿下,前方有外邦皇子入城,咱們是否要避讓一下。”馬伕在外面詢問道。
“外邦皇子?”宣雲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只見前方不遠處已經有官兵在驅散人羣,想必就是在給外邦皇子清路。
“換條路走吧。”她放下簾子,這次出來乘坐的轎子並不是公主的鑾駕,只是一般的轎子,所以着實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去爭風頭。
回宮後,宣雲便下令給程家送去了不少的藥材。
而錦時也順勢將青羽山莊的人安插進了程府,只等天黑後動手。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就在宣雲和錦時都以爲這次的計劃肯定會成時,卻等來那些內應自盡,以及程介將詔察司的防守撤去了一半的消息。
錦時在倚雲殿內疾走幾個來回,大罵程介道:“丫的,這貨整個就是一腹黑,我說咱們的人怎麼那麼順利就進去了呢。
“敢情是程介早就在程府裡放置了暗衛,早把咱們的人給盯死了,我……氣死我了。”
宣雲倒是很冷靜,還特意給自己泡了壺茶,等錦時安靜下來後,她才慢悠悠的開口道:“無能狂怒。”
“你……你還嘲笑起我來了,這主意還是你出的呢,現在倒好,不僅沒把咱們的人從詔察司換出來,還又搭上幾個弟兄的性命,這次可真是賠大了。”錦時怒衝衝的奪過她手裡的茶,一飲而盡。
宣雲沒接話,只是靜靜的托腮看向窗外,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詔察司素有‘煉獄’之稱,多少死士在那裡都扛不過兩個時辰,而從前天晚上到今天已將近兩天,詔察司卻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
錦時突然開口道:“既然不能智取,那就只能強攻了我,正好程介鬆懈了詔察司的防守,咱們要是強攻勝算也能大些。”
“不行。”宣雲直接打斷他的話,“你覺得程介爲什麼會在這時候,突然鬆懈了詔察司的防守呢?”
錦時也沒多想,直接道:“那肯定是因爲他認爲咱們的人不會再捲土重來了唄,而且最近不是那個外邦三皇子進京,皇帝派了一部分人手去保護那個三皇子了嗎?”
宣雲搖頭,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程介想來個甕中捉鱉呢?他正是因爲知道咱們的人肯定會捲土重來,所以才特意鬆懈了詔察司的防衛。目次就是打消咱們的戒心。”
錦時再次愣住,他煩躁的撓了撓頭,“程介這小子花花腸子也太多了吧,那你說怎麼辦?”
“靜觀其變。”宣雲道。
錦時斷然否決道:“不可能,萬一山莊的事情被供出來,不光咱們危險,就連主人也會受到牽連。”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死士已經死了呢?”宣雲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