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就是問問最近小思涼的情況。”白子陽看向思涼,對那頭的傅其深撒了謊。
“恩。”傅其深沒有太在意,只是很平靜地回覆了一個字。
嚇得白子陽長舒出了一口氣:“我待會去律師行找你,先掛了。”
白子陽收線,費解地看向思涼:“小思涼,你出獄回國,難道沒有告訴其深?”
思涼擡眸,擡起頭疤痕印入白子陽眼裡的時候還是將他驚到了一下件。
“沒什麼必要告訴,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訴他。暫時,不想見到他。”
思涼垂首,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就連白子陽這樣人都能夠嚇到,心底不禁一陣泛酸齪。
白子陽似乎是輕嘆了一口氣,先離開了。而陸遲遲已經三年沒有見思涼了,硬是要繼續留在這裡跟思涼說會話。
思涼看着眼前這張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臉龐,心底有些揪着疼。
“思涼,這三年我實在是沒有時間也沒有錢去美國看你,你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的。”陸遲遲拉着思涼的手,輕聲道。
思涼當然知道,陸遲遲的家境很不好,她母親病重,父親也失去了勞動能力,經濟狀況每況日下。
思涼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說不心酸是假的,畢竟眼前的人曾經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沒關係,大老遠地跑一趟去美國就爲了探監太不值得了。”思涼兀自開口,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遲遲抿脣:“你懂我就好。”
然而下一秒思涼卻忽然擡頭凝視陸遲遲的眼睛,讓陸遲遲一瞬間有些慌亂。
“遲遲,你跟白子陽……走到哪一步了?”
一說到白子陽,陸遲遲便輕笑,嘴角不自覺地彎了下來:“情侶之間該做的都做了,算是哪一步?”
思涼倒吸了一口冷氣,三年不見,陸遲遲變得這麼坦誠了。
她蹙了蹙眉:“你知道白子陽有一個未婚妻在美國嗎?”
遲遲挑眉,眼角眉梢似是不屑:“知道啊。黎晚是吧,那年在S大的林蔭道上我們不是都見過她嗎?”
“你還記得啊。你知道白子陽有未婚妻,還要繼續跟他在一起?”思涼咬了咬脣,她其實並不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只不過這件事情關係到了黎晚,也關係到陸遲遲,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問清楚。
“當然啊,那個黎晚那麼醜,她跟白子陽在一起是聯姻,除了門當戶對之外他們之間什麼都不對盤。況且白子陽根本就不喜歡她。誰會喜歡這種醜八怪?”
陸遲遲的話語說的有些難聽,讓思涼的心揪了起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陌生不已。
“遲遲,我在美國的時候,黎晚每隔半個月就會來探望我一次。她人很好,也很愛很愛白子陽。”思涼不自覺地開始幫黎晚說話,因爲她覺得,像黎晚那麼善良溫柔的女人,不應該深情錯付。
遲遲聞言,臉色忽然間變了,她蹙眉:“溫思涼,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跟你這麼多年朋友了,你現在難道要爲了一個跟你認識才三年的女人來評價我的感情?你難道要幫着她?”
思涼看着陸遲遲激動的樣子,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遲遲,你剛纔說了,白子陽跟黎晚之間除了門當戶對什麼都不對盤,但是對於他們這種家族婚姻,門當戶對恰恰是最重要的。你應該也急的當初傅家人是怎麼對我的,這種家族對於他們不中意的女人,手段會非常狠。所以我只是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罷了。”
對於蘇玉芬,思涼仍舊心有餘悸。
她並沒喲資格去評論陸遲遲的感情,只不過站在朋友的角度,她還是想要勸她。
畢竟據她所知,白家和紐約黎家都不是好惹的。
然而這些話落入陸遲遲的耳中卻變得有些難聽了,陸遲遲瞪大了眼睛看着思涼,稱得上憤怒。
“溫思涼,你坐了三年牢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難怪有人說不能跟坐過牢的女人相交,我以前真的是看錯你了!白家的大門,我一定會踏進去的!”
說完,陸遲遲拿起包便甩身離開了咖啡店,她起身的時候將咖啡杯故意倒翻到了地上,撲通一聲,一隻咖啡杯就碎了。
思涼無奈地附身清理陸遲遲留下的慘劇,她的嘴角不禁浮起一絲苦笑。
原來三年的時間真的可以把一個人變得那麼多。陸遲遲的最後一句話讓思涼斷定了,她看上的不僅僅是白子陽的人,更是白家的聲望,和錢。
她咬了咬牙起身,腦中有些混亂。
晚上九點,思涼下班回到租好的房子。但是她一上樓就猛地發現,房東站在了門口。
她怔了怔,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房東?有事嗎?”現在都九點了,況且她昨天才剛剛交了房租呀。
房東是一箇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眼思涼:“小姑娘,我看你正正經經的,是不是平日
裡惹了什麼人啊?”
思涼蹙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房子我不能租給你了,有人直接把這裡買下來了,現在我也不是房東了。”
“什麼?”思涼驚了驚,啞然站在原地。
房東冷眼看着思涼繼續道:“我這破房子竟然還有人能看上,我覺得八成那個人是衝着你來的。小姑娘,那人讓我轉達你一句話,讓你別試圖去別的中介找房子了。”
“那個人?是什麼人?”思涼的心瞬間提了一起,腦中嗡的一聲,忽然間一片空白。
“是一個女的,長得很漂亮,以前在報紙上看見過好幾次呢。她的樣子兇巴巴的,不是我們平民老百姓惹得起的。”房東開口。
話落,思涼瞬間呆住了。
女的?還出現在報紙上過?
可是,她來A市不過兩三天而已,除了白子陽和陸遲遲之外沒有人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到底是誰會做出這種要把她逼入絕境的事情?
思涼咬了咬下脣,難道是林菀?可是,她也不應該知道她已經回來了啊,消息,不至於這麼靈通吧?
況且所有的人都以爲她還有兩年的服刑期,誰會在意她呢?
“你趕緊收拾好,現在就得出去,否則明天我也不用住在這裡了。”房東開始催促思涼搬走。
思涼無奈,她不能夠牽連房東,於是只好又收拾了行李離開了這裡。
原本安定下來的生活忽然間又變得漂泊了起來。
這一整夜思涼都在街上到處徘徊,正如同房東所說,她去了幾家晚上還開着門的中介,看到她之後無一不拒絕她。
這一次思涼是認定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地裡破壞,不讓她在A市生存下去,想要趕走她。
她咬了咬牙,心底卻是堅定了不少。既然她回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
第二天,思涼按照上班的時間去了咖啡店,但是一進門她就感覺到四周人目光的異樣。
她蹙了蹙眉心,伸手繫上了圍裙,看到周圍有人在朝她指指點點,但是又似乎不敢靠近她。
她不想多管,只想管好自己就行,但是當她一靠近那些服務員,她們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猛地集體後退。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們就報警了!”那羣服務員嚇得開口,讓思涼的心底咯噔了一下。
“你們怎麼了?”思涼很費解,她做錯了什麼嗎?
這個時候一個站在最後面的服務員開口,聲音怯懦:“有人說……有人說你是殺人犯,你不要靠近我們!我們隨時會報警的!”
當聽到“殺人犯”這三個字的時候,思涼只覺得腦中猛然間一片空白。
她當初決定回A市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以爲這裡會少些人知道她曾經坐過牢。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按照自己所想的在發展。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看向那一羣被嚇壞了的服務員,蹙眉道:“你們聽誰說的?”
她倒是真的好奇了,A市到底是誰知道關於她這麼多的東西?
應該,跟昨晚買下那幢房子趕走她的是同一個人吧?
“你就說你是不是殺人犯?是的話,我們絕對不願意跟一個殺人犯一起工作!太危險了!”一個服務員開口,讓思涼徹底心涼了。
她咬脣:“就算我坐過牢,難道我還會天天殺人嗎?”
她話落,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坐過牢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思涼驀地回頭,一眼就看到身後優雅如初的林菀。
林菀的臉龐如同三年前一般的精緻美麗,但是在思涼看來卻有些恐怖心驚。
林菀踩着高跟鞋走到了思涼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擡起了思涼的下巴,冷笑開口。
“好久不見,溫思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