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意外收穫
聲音很急，墨羽匆忙穿整衣物，第一反應是墨乞傷勢惡化，第二反應是玲瓏惹了天大亂子。
屋門拉開，看見風天賜表情不是特別着急，如此墨羽便一頭霧水，緊張頓去。
“怎麼了，發生何事?”墨羽看向風天賜。
風天賜手捂肚腹，一臉莫名靠在走廊牆壁上，壓頭賊笑:“玲瓏又去鬥蛐蛐了。”
“就這事?”墨羽皺眉。
見老大不爲所動，風天賜當即站直身子，擺手道:“當然不止如此，這次與玲瓏約斗的只有一人，是個糟老頭子，身後跟有兩名城衛兵。我這不是看老大你要搞那城主老兒在即，生怕玲瓏口無遮攔給暴露了去，特來相告。”
“快帶我去。”
墨羽聽完風天賜話後臉色大變，轉身回去取了劍匣背上，關門而出。
玲瓏上一次鬥蛐蛐是半月之前，普通百姓過了這麼久早已忘記有這麼一回事，非是有心人惦記，是不會找來的。
故而，這名突然出現的老者要麼是城主府覺察到什麼異樣而出面試探，要麼是城內其他權貴愛好此道，道聽途說慕名前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玲瓏、對整個墨門都有不穩定因素存在，要知道玲瓏本身就作了很多案子，露出馬腳可就事大了！
下樓吩咐店小二待會兒送些飯菜給墨乞，然後由風天賜帶路，二人快速穿梭街道。
目的地是城北一處靜湖，碧江流螢，涼亭歇客，湖上架着十字拱橋供人行過，岸邊垂柳抽芽吐綠，鳥雀嘰嘰喳喳。
春日野足，這裡是最適合不過之地，風天賜平 日沒少來這裡，輕車熟路，因爲有很多秀麗女子對美景流連忘返。
顧不得賞看風情，二人穿過湖上拱橋，於橋中央朝四周瞭望，涼亭很多，駐客亦很多。
“在那邊。”
墨羽眼睛一亮手指西北一處涼亭，側頭看向風天賜，發現這廝目光看得竟是不遠一位青衣女子。
搖頭無奈，墨羽自己動身朝涼亭掠去，目的已經達到，帶風天賜過去不僅幫不上忙，還可能亂上添亂。
很快接近涼亭，兩名城衛兵持刀守在亭子外，亭內，只見玲瓏一腳踏足石凳，左手叉腰，右手伸出食指指着石桌瓦罐大叫。
“無敵將軍，咬死它！跳啊、轉頭、對……”
不消多想，瓦罐內定是兩隻蟲子！
玲瓏對面是一灰衣老頭，長馬臉、豆子眼，很沒形象跟着玲瓏一起叫喊:“哎呀，小黑亮反擊啊，別傻站着，跳起來……”
老頭看起來平常無奇，但墨羽自遠處便感受到一股威脅，這人不簡單。
“來者止步！”
一名守衛兵器前伸擋住墨羽，另一人手搭在兵器柄端，墨羽身背劍匣，給他們一種危險之感。
亭內二人正鬥得熱火朝天，並未注意外邊。
墨羽面無表情指了指玲瓏:“我是她大哥。”
兩名守衛面面相覷，眼神交匯幾許，然後一人轉身入亭進去稟告，另一人嚴陣以待緊盯墨羽。
墨羽雙手環胸而站，還算來的早，目前約鬥還沒分出結果，不然指不定發生什麼意外。
不多時另一人出亭，走下朝墨羽揮了揮手:“進去吧。”
墨羽聞言邁步，這丫頭終於靠譜了一小回，真怕其玩上了頭而不認他這白得老大。
“墨哥哥。”
玲瓏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過來拉住墨羽衣袖，自己私自跑出來與人約鬥，貌似不太妥當。
墨羽點了點頭，與老頭對視一起。
“哦，老夫獨愛此道，前些日子聽聞有令妹這一傳聞，今日得空特來邀約一場，你別多怪。”老頭隨意掃了眼墨羽，神態倨傲，絲毫不以爲意。
墨羽並不媼怒，揖了揖手:“無妨，舍妹粗俗，我只是怕唐突了前輩，特來約束一二。”
在玲瓏瞪眼中老頭捋須點頭，很是受用。
短短會面，墨羽心中擔心已是放下七成。
這老頭境界不會低，右掌手繭多是持刀握劍所致，慶幸的是此人愛慕虛榮，輕視別人，加上約人賭鬥這一點，算是個易對付之人。
緘默看着玲瓏二人賭鬥，足足過了一刻鐘都沒有結果。
玲瓏用的仍是與上次一樣的紅色甲蟲，不知這丫頭在哪得來這麼多，也不知平時藏在哪裡。
甲蟲的威猛他見識過，兇殘吃蟲，可對面那老頭所養蛐蛐也不是善類，體大身肥，渾身漆黑，數次腳起將甲蟲踹飛出去。
甲蟲皮糙肉厚，每次倒地又重新爬將起來，鍥而不捨，逐漸蠶食對面敵人。
墨羽暗中搖頭，不出所料這隻蛐蛐堅持不了多久，擡頭朝老頭看去，發現後者臉黑板嘴。
“不妙，如果玲瓏贏了的話，這老傢伙會翻臉！”
墨羽心思急轉，然後上前手搭在玲瓏後背，寫了一個“輸”字。
玲瓏感受並認出了墨羽所寫，可她分明已經勝利在望，就這麼輸了實在氣不過，置若未聞。
墨羽見狀眉頭大皺，再次寫了一遍，寫完後指頭點了玲瓏後背幾下。
這次玲瓏有所意動，面露糾結，最後癟嘴探出手，在老頭不明所以下將甲蟲捏出:“不玩了，姑奶奶甲蟲逗不過你。”
老頭眼神閃爍，半信半疑道:“未露敗相，如何得知鬥不過?”
玲瓏苦臉伸出右手，掌心攤開，甲蟲已經在抽搐蹬腿，見老頭不解，便隨口鄒道:“它善力，短時間爆發不得便會力竭而死，你蟲子體力好，贏了。”
說的如此不情不願，墨羽都看出來這丫頭在胡言亂語，可那老頭卻當以爲真。
“原來如此，”老頭拿出小木筒收起蛐蛐，慶幸寶貝沒有損失，同時擺出一副長者風範。
“勝敗乃兵家常事，你那甲蟲不賴，可惜終歸不是正道，日後尋個老夫這種品種吧。”
玲瓏正在氣頭，懶得搭理老頭，墨羽趕緊上前道:“小孩子心性輸了自有脾氣，如此晚輩便先行告辭。”
老頭對墨羽這種態度很是喜愛，擡了擡手應允:“老夫現居城主府，有空不妨再來相約。”
聽見城主府墨羽心頭一動，這人不是章程手下便是其身後那股江湖門派之人，若能接近，定收穫不淺。
想及此，墨羽態度更作謙遜:“實不相瞞，晚輩還有一友鍾愛此道，其所養鬥蛐品種奇佳，有空定攜他拜訪前輩。”
“此話當真?”老頭面露不服與興奮。
“當真！”墨羽淡淡淺笑。
“好！”
老頭起身站起，自懷中摸出一枚腰牌扔給墨羽:“這是我的信物，憑此可直入城主府找我。”
墨羽不動聲色接過腰牌，腰牌不大，隻手可握，正面寫着一“武”字，背面刻着三道嶺紋。
“最遲七八日，定不會讓前輩久等。”墨羽目光晦暗。
老頭並沒留下名號，大笑出亭，帶着守衛揚長而去。
玲瓏還在生氣，氣鼓鼓頭偏一旁。
墨羽搖頭失笑，走到玲瓏面前道:“俗話說放長線、釣大魚，你這次輕而易舉取勝豈不可惜，待幾日後看他七竅生煙不更有趣?”
玲瓏聞言頓變臉色，意興盎然搓着手:“怎麼玩，快說來姑奶奶聽聽。”
墨羽轉身出亭，留下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氣的玲瓏在後張牙舞爪，然後陰笑連連跟上。
找到風天賜時這廝正和一位少女談笑，裝模作樣成一位謙謙公子，但被玲瓏一腳踹下河後全都泡了湯。
回程途中三人於路邊攤吃了飯，風天賜找店鋪重新換了身行頭，全途目光幽怨盯着玲瓏，敢怒不敢言，只好寄託於眼神殺傷。
玲瓏沒心沒肺四處亂瞅，墨羽則是思慮如何將這塊腰牌發揮出最大作用。
腰牌之上刻着“武”字，說明這個老頭不是城主府之人，因爲城主府的腰牌是“城”字，這個杜風有過提點。
排除了城主府，剩下的就只是其身後那股江湖勢力，腦海中帶“武”字的門派很多，大小不一，一一篩選過於花費心神。
按照正常邏輯推想，城主府與江湖勢力勾結多圖互相照顧，故而彼此距離不會太遠，這樣就將範圍縮小至宜和城一兩百里內，等見了杜風詳問便知。
回到客棧時墨乞已經醒來，在院子內做着恢復動作。
“傷未痊癒胡亂走動什麼?快回去。”墨羽嚴辭瞪向墨乞，扶着對方回房。
“大哥，傷口不深，加之玲瓏用藥很是奇異，再過幾天我便好了。”
墨乞一直解釋，可墨羽全程無話。
安撫好墨乞，墨羽回房進行修煉，並且嚴令風天賜與玲瓏不要亂跑，二者言辭閃爍，答應只在客棧周圍活動。
接下來幾人一直各行其是，身爲領袖墨羽操勞的更多，除過修煉與靜思之外，心血來潮加了給玲瓏與風天賜說教一節。
這二者脾性不壞，只是對很多是非觀念有所誤解，他想信每日規勸一二會有改善，結果兩日後，放棄了……
與杜風約定的日子如期而至，墨乞傷勢好了大半，墨羽四人分批動身，先後抵達杜府。
杜風知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府外清掃很是乾淨，大門沒有關，待風天賜最後進入後才徹底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