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使知道你小子肯定還有些詭異的手段,不過我並不會給你施展的機會,我聖地之人,絕非沽名釣譽之輩。再來,你可能就要死了!”天殘說完,已是在凝聚氣勢,這次,明顯是威力更加強大的玄技。
“就算死,我也要爲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出了胸中這口惡氣。”良辰說的斬釘截鐵。
“那本使,就只好成全你的愚蠢了。”天殘的眼神之中,已是有着殺氣閃現。
“天殘,這小子已經通過了鬥丹大會的考覈,斷不可取他性命。”柳逸塵極是擔憂地說道。
“是他自己求死,此事怨不得我。”天殘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輕描淡寫的說道。
“良辰,這又何必呢,他是聖者境,你是靈者境,你這不是以卵擊石嗎?給我一句勸,此事到此爲止,可好?巨靈,你別躲清閒,說句話!••••••”柳逸塵依舊沒有放棄調解,不斷向着各方斡旋。
“聖使的美意,良辰心領了,還請尊重我的選擇。我凡人有我凡人的尊嚴,並非可以隨意拿捏的。”良辰笑着說道。
柳逸塵見此,不由唉聲嘆氣着自言自語道:“可惜了,一個好苗子,就這麼沒了。”
“我兄弟還活着呢,幹嘛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此時小胖子突然一反常態的走到了良辰的身邊,笑嘻嘻的說道。轉而又看了看良辰,用小眼睛斜瞟了瞟天殘,隨口問道:“你真想收拾他?”
“廢話。你的好意我領了,趕緊離開,這傢伙的攻擊力太強,你扛不住的。”良辰雖表面上驅趕着小胖子,實則他的心中,倍感溫暖,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這種時候,這貨居然敢站出來和自己一道犯愣。
“是你抗,我可不抗。胖爺我最大的優點,便是富有正義感,實在看不慣這種以大欺小。再說了,吃了這麼多天材地寶,也該活動活動,消化消化。這位聖使,您剛纔也說了,一個靈者境對戰聖者境,以胖爺高深莫測的眼光來看,着實有些不公平。不如這樣,就讓胖爺和這呆頭呆腦的傢伙一道,來領教一番這位聖使的高強手段,可好?”小胖子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讓人吃不透其心中所想。
“哦?居然是個和尚,也罷,有你相陪,這不知死活的小子在黃泉路上,也不會過於孤單了。”天殘冷笑着說道,玄技即將聚勢完畢。
“我將此處的空間鎖定片刻,剩下的,就靠你了。記住,只是片刻。”小胖子延出靈力,在良辰耳邊小聲嘀咕道。
並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良辰去遲疑與權衡,在這交談的片刻之中,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幾分,勉力開啓了道境,繼而又傾注了自身剩餘全部的精神力,將道境增至最強。道境之中,時間流被放慢了三倍。
在良辰瞬間施發的同時,小胖子的空間神通,亦是施展了出來。
天殘並未料到小胖子的這一手,佛門的神通與道門的玄技有着很大的不同,等他察覺異樣的時候,四周空間已經被鎖死了。
“這還真是令人感覺有些意外。”天殘冷笑着說道,同時改變了戰術,不再閃躲良辰的飛劍攻擊,而是凝聚靈力屏障予以抵禦。其自身玄技,對着良辰轟了過去。
良辰並不能確定御劍攻擊會對天殘造成多大的威脅,所以他自身亦是緊隨飛劍之後,近身破防。有着道境之中時間流的加成,他的速度很快,達到了自身的極致。
飛劍並未正對天殘展開攻擊,而是繞過了其玄技的阻攔,分成兩撥,以鉗形對轟之勢,攻向了天殘。這是良辰刻意爲之,他斷定,對於圖血道炎,天殘或多或少,會有些忌憚的。既然弈劍殺陣避開了天殘的玄技,那麼良辰便只得以自身實力,正面硬剛天殘的這道玄技攻擊。
由於良辰的速度太快,天殘的玄技轟到他身上的時候,兩人相距,不過丈許,處在了爆炸的正中。良辰亦是將自身剩餘靈力,向着天殘全力一擊,攻破其防禦。爆炸的瞬間,一個人影如樹葉般飄飛了出來,重重砸在地上,不省人事,正是良辰。
等到爆炸結束之後,衆人驚奇的發現,與良辰對戰的聖使天殘,全身上下的袍服遭到多處割裂,尤其面部一道長長的被飛劍割裂的口子,猶然醒目,鮮血不住往下流着,全身上下,都被印染的斑斕駁雜,其狀,甚是狼狽。
良辰昏迷前,已將自身最後一點神識用盡,全力施展出了弈劍殺陣。
孟長老、陸雲裳等人連忙掠到良辰身邊,檢視其傷勢。
天殘獨自靜立在了原地,並未再次發起攻擊。柳逸塵與巨靈,亦是被震驚的啞口無言。
“看來螻蟻咬人,也確實有些疼。”緩了一陣,天殘不無戲謔地說道。他這次可真是貨真價實的陰溝裡翻了船,有多大臉,現多大眼。
“這是一顆療傷的丹藥,先服下吧。天殘兄放心,此間的事,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柳逸塵回過神來,扔了一顆丹藥過去,天殘順勢服下了。只見其身上所受的創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說出去,也沒人會信。罷了,此事就到這吧,我天殘不是那種贏得起輸不起的人。我先回去了,剩下的,就勞煩二位了。”望着遠處猶如一攤爛泥的良辰,沉默一陣,天殘有些失落地說道。他此時已經探查清楚,良辰並未死,還吊着一口氣在。天殘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返回了大羅天部。
“柳兄,剩下的都是你的事了,我也告辭了。這次的鬥丹大會,着實令人有些意外啊。這小子體魄確實很強,就是放在我禹餘部中,也稱得上是驚豔絕倫了,有機會,我定要找他切磋切磋。”巨靈意有所指地說道。
“別以後了,這次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你們這些傢伙,對於打打殺殺,怎麼就那麼執着呢。”柳逸塵苦笑着說道。
“憑你柳兄的本事,難道還救不活他嗎?天殘已然手下留情了,並未傷及他的魂魄,要不然這小子早就一命嗚呼了。告辭!”巨靈說完也返回了本部。
“唉!”柳逸塵不禁搖頭嘆息了一陣,轉而走向了良辰。
此時閻門鬼醫和孟長老等人亦是在全力施救,可令衆人意想不到的是,此次良辰是被聖使所傷,身上有着其奇異靈力的殘留,對於凡間的藥物,無一例外地會產生強烈的排斥,衆人一時着急萬分,束手無策。
見到聖使到來,衆人極其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柳逸塵檢查了良辰的傷勢,全身筋絡骨骼寸斷,真正可以用爛泥一攤來形容了。不過其生存意志甚是強大,都傷成這樣了尤未死去,柳逸塵也是暗暗稱奇。
“你小子可真是夠倔的。”柳逸塵苦笑着說道,再次取出一顆隨身攜帶的丹藥,用靈力催發後,注入了良辰的體內。“命是保住了,後面的,就看他自己了。”
“此次丹會,只你們二人通過了考覈,這進入紫凝域的名額,便是你倆了。”見衆人都是極其凝重肅穆,未敢輕易言語,柳逸塵指着柳步白和躺在地上的良辰,宣佈了此次丹會的結果。
“聖使,還望借一步說話。”柳步白恭敬地揖身行禮道。
“嗯?”柳逸塵自是知道柳步白的身份,便隨他一道,向着柳家內院走去。
“好了,各位,都散了吧。我柳家已經將城中的醉仙樓包下,諸位自可前去盡情吃喝休息,一應用度,都算在我柳家頭上,就讓我柳家略盡些地主之誼。”柳惲向着衆人宣佈道。之所以如此盛情,自然是爲後續的丹藥交易,提供便利,也爲柳家,賺得名氣。
衆人亦是知道丹會的這個傳統,除了少數幾人離去,剩下的都是直奔醉仙樓去了。
小胖子、孟長老、閻門鬼醫和陸雲裳幾人,守在了良辰的身旁,並未離去。丹藥入體之後,率先修復的,是他的經絡。由於此時他的經絡已經碎的不像樣子,導致自身靈力早已無法流轉,也就沒法自我修復,柳逸塵亦是發現了這點,所以纔對症下藥。
柳逸塵用在良辰身上的丹藥,很是神異,入體的瞬間,便發揮了作用。再加上本源靈力強大的修復能力,很快,幾條主要的經絡就率先修復完成,體內靈力,亦是開始了緩慢流轉,身上其他位置所受的創傷,也在快速恢復着。
柳步白將聖使請入內宅,自然是爲了陸雲裳的名額之事。等到兩人商談完了出來之時,良辰已然甦醒了過來。劇痛使他的額頭佈滿了汗珠,陸雲裳拿出一方巾帕,爲其仔細擦拭着,一切,都被柳步白看在了眼裡。他心中對於良辰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層。
“這個名額,你還要讓出去嗎?”柳逸塵見此,打趣着問道。
“還望聖使成全。”柳步白恭敬地回道,其決心,毋庸置疑。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既然如此,你這個家主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柳逸塵笑着說道。
“多謝聖使!紫凝域中,還望聖使對陸姑娘,多多關照。”柳步白再次關切地提醒道,對於陸雲裳,他是動了真心的。
柳逸塵笑了笑,緩步走到良辰面前,開口問道:“你小子着實有些詭異啊,你這靈力,怎麼如此特殊,傷勢恢復的如此迅速?”
“那還多虧了聖使所賜的聖藥,謝謝了。”良辰強忍住疼痛,緩緩說道。
“煉丹師的脾氣,一般都不怎麼好,你小子,尤爲甚之!紫凝域不比凡間,千萬要收斂些,別給我惹亂子。”柳逸塵鄭重警告道。
“聖使放心,我良辰並非惹是生非之人。”良辰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緩緩說道。
“這位姑娘,既然家主已將名額轉贈於你,便隨本使一道,進入紫凝域吧。”柳逸塵看了看陸雲裳,笑着說道。
“多謝聖使成全!”陸雲裳站起身,恭敬地揖身行了一禮,繼而又向着柳步白,說了聲:“謝謝!”柳步白回以深情一笑。
“準備走吧!各位,下次丹會,我們再聚!”柳逸塵說着,開啓了結界,帶着良辰與陸雲裳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