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認爲太子殿下實在是多慮了。”善於察言觀色的蕭良辰此時站了出來,沉聲道:“其一,玉仙膏這等毒物,若想短時間內徹底戒掉是不可能的,所以東山軍營的軍隊戰鬥力必定減弱;其二,我齊國物產豐富,地域遼闊,若是小小澇災就能動搖我齊國之根本,使得民不聊生的話,太子殿下未免也太危言聳聽了!”
“父皇,兒臣願意親自領兵迎戰,給那些狂妄自大的秦國狗一個沉重的打擊!”
蕭良辰說了那麼多,最後一句纔是重點,也戳到了齊國老皇帝的心坎上去了,正合老皇帝的心意。
“好,好!”老皇帝點點頭,似乎被蕭良辰話中的氣勢所感染,老眼散發出一道光芒,重重的拍了一下龍椅:“三皇子說的沒錯,秦國壓在我大齊頭上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給他們一個顏色瞧瞧了!”
因爲太激動,老皇帝咳嗽了兩聲,捂着胸口,平息了一會又道:“良辰,即日起你便帶兵操練,等時機一到,就殺秦國一個措手不及!”
蕭良辰心裡一喜,得意的看着垂着眼盯着地面的蕭子譽,聲音響亮道:“是,兒臣遵旨!”
自打上次老皇帝知道了自己將玉仙膏傳入敵方軍營後,便對他的態度開始不同起來。
他到底是瞭解老皇帝的心思的,所以纔會一直強烈要求攻秦。
事實說明,他的決定是對的。
老皇帝讓他出戰,這次只要他贏了這場戰役,那麼就是立了大功勞,這皇位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
當然,他也知道在戰場上要面對的敵人是戰神君臨墨,因此他必定要與韃靼部落合作……
藉着韃靼的勢力,他要打敗君臨墨,他要藉機廢了蕭子譽的太子之位!
老皇帝一錘定音,攻秦已經成了板上釘釘之事。
蕭子譽動了動脣,勸解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老皇帝一件大心事已經去了,便揮了揮手,響起了小太監尖細的公雞嗓子聲:“退朝!”
大臣們散去,老皇帝在小太監的攙扶下緩慢的往後殿走,見蕭子譽還站在原地,便停住步子,皺眉道:“太子還有事?”
蕭子譽對老皇帝恭敬的行了個禮,表情肅然道:“父皇,汾河大澇並非小事,自古以來澇災過後必定是旱災。一旦災情嚴重,百姓食不果腹,就又會造成饑荒。所以,兒臣懇請父皇,現在趕緊先安置好災民,搶修河道,開倉放糧!”
老皇帝見蕭子譽說的情真意切,確實是一心爲民,老臉不由得有一絲動容,半晌才神色莫辨道:“朕知道了。”
說完,老皇帝便拖着沉重的身子消失在了蕭子譽的視線裡。
苦澀一笑,蕭子譽搖着頭往大殿外面走去。
“太子殿下請留步。”蕭子譽剛走沒幾步,卻被等在不遠處的蕭良辰給喊住了。
對於這種因一己之私而置無辜百姓於不顧的人,蕭子譽心裡是極爲的厭惡的,因此冷聲道:“三皇子有何貴幹?”
蕭良辰勾着脣角,伸手到蕭子譽面前,厚顏無恥道:“既然父皇已經准許我練兵,那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應該把兵符給我了?”
蕭子譽眸光暗了暗,瞧着蕭良辰瞬間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兵符,卻沒有立刻交到蕭良辰手裡,而是意味深長道:“有些東西,我可以給你,可也要看看你能不能守得住!”
蕭良辰一聽,怒色道:“你什麼意思?”
“帶兵打仗可不是兒戲!莫要太急功近利,莫要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將兵符丟給蕭良辰,蕭子譽沉聲道:“蕭良辰,我最後奉勸你一句,行事之前,你最好提前考慮一下齊國的百姓!千萬不要因爲你的一意孤行,而使得整個齊國給你陪葬!”
他自小是被師父養在外面的,對於齊國,說實話還真沒太多感情。
之所以給蕭良辰說了這麼多,那是因爲,在他心裡,無論天下如何,百姓始終都是無辜的。
然而,只要有戰爭,無論哪一方都會有死傷,這也是他起初不贊成向秦國開戰的原因。
而且,他也不認爲齊國會贏得了秦國……
但是,既然老皇帝不死心,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那麼他也只能言盡於此了……
“自以爲是的東西!”見蕭子譽交出兵符的時候很是平靜淡然,竟一點不甘心都沒有,蕭良辰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不禁惱羞成怒起來。
蕭子譽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面前說教?整日的把百姓掛在嘴邊,難道這齊國只有他這個太子最是憂國憂民?勤政愛民?他懷的什麼心思以爲這些個人不知道嗎?
大家爲的都是皇位,他裝什麼清高亮節?
忽然一陣哀怨森然的氣息縈繞周圍,蕭良辰身子一顫,只見不知道何時,自己的身側竟站着癡癡目送着蕭子譽瀟灑離開的蕭景騰。
“呃……”蕭良辰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兩步,吃驚道:“六皇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本纖柔嫵媚的蕭景騰,如今腰身更是瘦了一圈,當真是如女子一般盈盈一握,只不過是眉眼之間如同怨婦一般。
緊緊的捏着衣袖,蕭景騰淚眼朦朧的低泣道:“二皇兄……”
那次蘇北聽了薄如素的注意,曾打算直接廢了蕭景騰,讓他直接半身不遂,免得他再整日的糾纏蕭子譽。
可回去思來想去,又覺得有些不妥。
不管怎麼說,蕭景騰都是齊國的六皇子,如果真的對他下手,有朝一日被有心人查了出來,不曉得會不會又將成爲對蕭子譽不利的把柄。
所以,爲了不給蕭子譽惹麻煩,蘇北決定還是遵從薄如素的第一個建議,那就是給蕭景騰下藥,讓他這輩子身下那物都硬不起來。
他不是喜好男風嗎?那就美色在前,讓他只能看,卻不能吃!
這對變.態的蕭景騰來說,不舉會是多麼的煎熬!
其實,男人和女人有時候是一樣的。
太多的人追求靈.肉合一,然而人是感性動物,又是性感動物。
給你肉.體上愉悅的人,與你心裡愛着的人既有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這很正常,也很常見。
畢竟這世間那麼多的誘.惑,能守得住本心的人有幾個?
只不過,男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三妻四妾,同一時間愛着許多人,而女人卻只能被根深蒂固的三從四德、封建思想所束縛,往往敢想不敢做。
即便是有了欲.望,也只能藏着掖着。
至於那些忍不住的女人,便被會稱爲不守婦道的放.浪女人……
她們是因着寂寞、空虛,所以纔想要去宣泄,想要被愛。
而這種需要,這種愛,歸根結底是源於你從深愛的人那裡得不到……
倘若某日東窗事發,被撞破了姦情,紅杏出牆的女人們大多是痛哭流涕的抱着心上人的大腿,哭嚎着“我還是愛你的”諸如此類的話……
而蕭景騰雖未一個有着龍陽癖好的男子,也是如此。
他的府中雖然有衆多口味各異的小倌,然而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蕭子譽,於他而言,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白月光。
越是抓不到,就越是不死心。
他愛蕭子譽,即便這種愛是病態的,他卻不管不顧……
府中最爲得寵的小倌們,他們不是聲音像蕭子譽,就是背影,亦或者是面貌有那麼兩三分相似……
總之,蕭子譽給他們的一切寵愛,都是因着身上有那麼丁點蕭子譽的影子……
只是,自打他一夜之間莫名其妙的不舉之後,無法在蕭子譽的替代品身上馳騁,無法在他們身上得到滿足,他的病態心理更嚴重了……
那些曾以與蕭子譽相像爲榮的小倌們,瞬間從被捧着的天堂落入了地獄,日日夜夜要承受着蕭景騰非人的凌.辱和折磨……
畢竟,面對美色,他也只能以暴虐的方式發泄了……
以前,凡是蕭子譽出現的地方,百步之內必見蕭景騰。
而現在,蕭景騰只能遠遠的、默默的追隨着蕭子譽。
因爲不舉,他自卑慚愧,覺得自己配不上恍如天神一樣的蕭子譽……
蕭良辰瞧着蕭景騰哭的梨花帶雨,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將兵符收好,便立刻往宮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