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他到底怎麼樣了?”寧王府裡,薄如素一臉不情願的正在給君臨墨把脈,一旁的於正焦急道:“怎麼會突然又暈倒了呢?”
“只不過是胃疼而已,不要大驚小怪。”薄如素抽回手,冷聲道:“一會抓幾副藥喝下去就好了。”
剛纔君臨墨在馬車裡暈倒後,要不是清雅和於正軟磨硬泡的要她出手,否則她才懶得管君臨墨……
不要說什麼大夫的職業操守,更不要說什麼醫者父母心,因爲她沒有那些個聖人才有的普渡衆生的偉大情懷。
憑心而講,她學醫術,除了有能力自保以外,便是爲了復仇做手段。
至於醫病救人這種事情,她會去做,但是也要看對象,並不是對於任何人她都會去相救。
畢竟,她不是觀音菩薩,她沒有義務去憐憫同情任何人。
出手,是情分;不出手,是本份。
比如說,那日雲寧在婚禮上小產,若是一個真正的醫者,那麼肯定會二話不說就上前爲雲寧診治。
然而,她如今是薄如素,不是多年前的洛雪嫣,別人欺負到她頭上,她還要以德報怨。
所以,因着曾經與雲寧的芥蒂,讓她選擇了淡漠的站在一旁做看客。
雲寧被邱昊玷.污導致懷孕,着實是雲寧命不好,而邱澤與雲寧的婚事雖然是她薄如素一手促成,可邱澤當衆設計雲寧小產一事卻是出乎意料,這也只能說明,一切都巧合的趕上了……
即便是有人說她無情無義,冷漠自私又如何?
欠她債的人,她要索還回來;與她無關的人,她又爲何要在意他們的生死?
“可是,王爺他……”於正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一聲低呼聲打斷了。
“王爺!”只見餘側妃腳步匆匆的從門外進來,一頭撲倒在牀榻上,抓着君臨墨的手,哭的梨花帶雨:“王爺,您醒醒啊?醒醒啊……”
於正瞧着餘側妃哭的誇張,竟有種奔喪的趨勢便抽了抽嘴角,無奈道:“餘側妃,王爺他沒大事,你不要激動。”
薄如素輕咳幾聲,笑道:“餘側妃也是太擔心王爺了,可見王爺在餘側妃心裡真是重要的很!”
餘側妃好像這才發現了薄如素的存在,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起身尷尬道:“王妃。”
薄如素點點頭,然後擡筆在桌案上將藥方寫下來,遞給於正道:“按着上面寫的,先去給王爺抓藥。”
“是,屬下這就去。”於正接了過來,剛打算走,可腳步又頓住了,有些遲疑。
“王爺這裡有餘側妃先照看着,你暫且放心!”不用於正說話,只是他一個眼神,薄如素就知道他在糾結什麼,沉聲道:“再者,難道你還怕我能將你家王爺吃了不成?”
於正訕訕一笑,“屬下不敢。”說罷,便快步走出屋子直奔藥房抓藥去了。
待支走了於正,薄如素拉着餘側妃的手往屏風外面走了幾步,隔着牀榻遠了一些,壓低了聲音,笑得意味深長:“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一定得把握好。”一邊說着,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紅色藥瓶塞入了餘側妃手裡。
餘側妃將藥瓶緊緊捏着,問道:“這是……”
薄如素美眸流轉,輕聲道:“你說呢?”
餘側妃心下了然,下意識的望了屏風後一眼,然後將藥瓶仔細收好,重重的點點頭。
“期待你的好消息。”薄如素拍了拍餘側妃的肩膀後,便揚着脣角帶着清雅出了院子。
目送薄如素離開,餘側妃在心底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深吸一口氣,走到水盆前,餘側妃將帕子浸溼後給君臨墨擦拭起臉來,每一下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又極盡溫柔。
“王妃,那人好像是洛夫人。”往夏荷院去的路上,清雅在後面扯了扯薄如素的衣袖,悄悄指着不遠處從側門溜進來的樂妍。
薄如素腳步一頓,擡手撥開身側繁密的竹葉,果真看到裹着寬大嚴實披風的樂妍正要往主院去。
眯了眯眼睛,薄如素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擋住了樂妍的去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上下來回打量了樂妍幾圈,似笑非笑道:“洛夫人這是打哪裡回呢?”
樂妍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想起來眼前這個披着陌生面皮的人是那個該死不知道多少次的洛雪嫣,總之身子一顫,面色煞白的後退了幾步,雙脣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攥緊手指,樂妍心中一遍遍唸叨着,不要自亂陣腳,不要自亂陣腳……
“怎麼,洛夫人見到本王妃竟這麼害怕?”對於樂妍如此驚慌的反映,薄如素挑了挑眉,又逼近幾步,不以爲然道:“嘖嘖,瞧瞧着打扮,難道是背地裡做了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你……你休要胡說!”樂妍身子抵在牆上,咬着脣底氣不足道:“我只是身子不適,出去……出去看大夫了!”
“哦,原來洛夫人身子不適啊?不過,到底是什麼病還要特意出府去看大夫?”薄如素伸手就要扣在樂妍的手腕上,沉聲道:“有本王妃在,什麼病治不好?”
“不必!”薄如素的手還剛伸出,緊接着就被樂妍一把拍掉了。
薄如素將鼻子湊在樂妍跟前湊了湊,故意皺眉道:“洛夫人身上怎麼一股子異味?唉,看來果真是病得不輕呢!”
“既然用不到本王妃,那隻能希望洛夫人你早日康復了!”搖着頭冷笑兩聲,薄如素笑容明媚的袖子一甩,用力打在了樂妍的臉上,隨即甚是張揚肆意的轉身離開。
雖然樂妍如今頂着的是洛雪嫣的臉,但是四下又無人,所以薄如素也沒什麼好顧及的,該打臉的時候絕不能手軟。
因爲薄如素衣袖上鑲嵌了一塊翡翠裝飾物,爲了美觀,所以也沒打磨,尖銳的棱角直接將樂妍的臉刮出了一條血痕,瞬間生疼生疼的。
樂妍死死的扣着牆皮,胸口氣的起伏不定,內心怒火“蹭蹭蹭”的將她的理智一點點吞沒。
“洛雪嫣!”一道厲聲,透着無限的恨意,如同從陰冷的地獄裡傳來,讓薄如素的腳步停住了。
眸光微閃,斂去眼中深意,薄如素回頭,深深凝視着樂妍,淡笑道:“洛夫人,你如此大聲喊你名字做什麼?”
樂妍緊握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關節聲,忽然猛地衝到了薄如素面前,雙手揪住了她的衣領,眼神陰狠道:“我知道你是誰!”
“洛夫人,我是誰不重要。”薄如素勾了勾脣角,一根根掰開樂妍的手指,幽幽道:“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是誰!”
她的神色很是不屑,只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樂妍一時堵得啞口無言。
不甘心的瞪着眼睛看着薄如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人,樂妍恨得咬牙切齒。
爲什麼?爲什麼這個賤人可以這般的有恃無恐?她到底手裡有什麼把柄?她身後到底有多少可以依仗的人?
想到君臨墨這些日子對自己態度的變化,樂妍頓感毛骨悚然起來。
君臨墨他……會不會已經知道了薄如素就是洛雪嫣了?所以才又愛上了薄如素?
不,洛雪嫣同樣也是回來復仇的,所以她斷然不可能讓君臨墨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倘若君臨墨真的懷疑了自己,那麼她豈不是又掉陷阱裡去了?
心裡一慌,樂妍急忙往主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