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樂妍聽到這三個字後,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低呼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早就死了!”
扯着莫離的衣袍,樂妍歇斯底里道:“師叔,當日你將她的屍體從王府後山石室裡偷出來,是我親手將她剁成了碎泥的!她……她不可能還活着!”
莫離不屑的瞥了樂妍一眼,搖頭冷笑道:“連你都能換了麪皮活着,她又有什麼不可能!”
他的師兄無言,最是菩薩心腸,所以就算是同樣爲洛雪嫣換了臉也沒什麼奇怪的。
樂妍死死咬着嘴脣,仍然處於震驚之中緩不過來:“不會的……她不會是洛雪嫣……”
當年她輸給了洛雪嫣,可是當看着君臨墨悉心守護了兩年的“洛雪嫣”,在自己的匕首下變得面目全非,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纔是贏家……
畢竟,君臨墨再愛洛雪嫣,洛雪嫣也已經屍骨無存,徹徹底底從這世上消失了。
而她樂妍,即便是忍受了千萬痛苦煎熬,卻能夠出人意料的活着……
可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洛雪嫣不僅沒死,學了一身醫術、毒術活得好好的不說,還又引得君臨墨動了心,盯着洛雪嫣的她怎能甘心?這是何等的諷刺?
也難怪薄如素從最初在飯桌上就給她下套,什麼飲食習慣,什麼拿筷子的姿勢,想必薄如素早就知道了她是樂妍。
洛雪嫣這個賤人,這麼久以來一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自己在她眼裡,與跳樑小醜又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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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了搓兩手,莫離幽幽道:“有趣啊,果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多年前,莫離因暗地裡使用邪毒手段害了不少人,所以師兄無言便與之斷絕了師兄弟關係,並將他逐出了仙靈谷。此後,他便更肆無忌憚的研製毒藥,抓很多無辜的人做藥奴來試藥。
無言不忍,便一直想法設法的阻止莫離,二人鬥智鬥勇,鬥醫鬥法至今,現在薄如素也算是無言的徒弟,而且還頂着個“毒醫”的身份,擅醫又擅毒,這可比無言那個老古板好玩多了!
特別是當知道了薄如素便是洛雪嫣,莫離竟覺得今後與她交手會更有趣刺激……
“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對手是誰,那麼你也就沒什麼可忌憚的了!”莫離目光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望着樂妍,冷聲道:“兵符的事情你要儘快,若是再失手,你這顆無用的棋子也該廢了!”
“師叔,師叔,別走!”見莫離話一落就要離開,樂妍趕緊跪着一步一步的抱住他的腿,低哭道:“師叔,藥……您還沒給我藥……”
莫離眼中神色嫌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好意思厚着臉皮跟我要藥?”
“師叔,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斷然不會放過君臨墨和洛雪嫣這一對狗男女的!”樂妍哭的悽慘,抱着莫離的手用力,“可是……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報仇,還沒有幫師叔拿到兵符,所以我不能就這樣輸了!”
“師叔,您用了兩年的時間才爲我換了這一身的皮,我若是就這樣敗了,豈不是白費了您的心血嗎?”樂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抽泣道:“師叔,師叔……我在這世上只剩下您了,您不能不管我啊!”
莫離平生最是討厭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因此耐心盡失,擡腳在樂妍的小腹上踢了一腳,“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樂妍的身子撞到了一旁的欄杆上,這兩日本就因下面不舒服,所以捱了這一腳更是疼的額頭冒冷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師……師叔……”
“黃芩,梔子,丹皮,玄蔘,澤蘭,龍膽草,木香,香附。”說出一串藥名,莫離便足尖輕點飛走了。
莫離也沒交代明白將這麼多藥材是搗碎了外敷還是內用,樂妍的指甲狠狠陷入身下的泥土,似乎當成洛雪嫣一樣在掐着。
過了良久,直至細長的指甲不知道何時已經斷了一截,樂妍纔看着染了血的手,咬着脣一字一句道:“洛雪嫣,這次,我樂妍絕對不會再輸給你!”
“等着……你一定要給我等着……”輕輕拂掉沾在臉上的泥土,樂妍扶着欄杆吃力的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擦乾眼淚離開了涼亭。
於正駕着馬車往寧王府回,君臨墨撩開簾子,見前面就是雲水坊了,想到上次薄如素女扮男裝在雲水坊裡只買了兩匹布子,遲疑片刻,便試探道:“聽說雲水坊又進了新品,要不要進去看看?”
薄如素從上了馬車就一直在想老皇帝,想君祁陽,還想齊國派探子的事情,所以專注的壓根就沒聽到君臨墨的話。
老皇帝的體內根本就沒有紫貂血和四季海棠摻雜而成的毒素,難道說雲貴妃她良心發現了?還是說遇到了意外,沒有的手?
昨晚君祁陽的身份在她面前暴露後莫名其妙將她丟在了屋頂上,今日見後還能夠面不改色、若無其事的在她面前與君臨墨扯東扯西的,果真是兩副面孔……
齊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派兵出現在秦國東南境地,一定要有所行動了,有機會她該給蕭子譽去一封信了……
見薄如素怔怔的發呆,而君臨墨又繼續等着她迴應,清雅推了推她,“王妃,王妃!”
“嗯?”薄如素回神,擡眸不解道:“怎麼了?”
清雅撇撇嘴,給薄如素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剛纔王爺問您,要不要去雲水坊?”
薄如素翻了個白眼,“閒着沒事去雲水坊幹嘛?前幾日不是剛給你裁了一身衣裳嗎?你是又不夠穿了?還是嫌棄我給你挑的布子難看?”
“不不,奴婢不敢。”清雅連忙搖頭,不敢再多說話。
她只是替王爺問了句話,明明什麼都沒說,王可是妃竟硬是將自己拉下她與王爺的這趟渾水,她真是委屈的不行……
君臨墨見狀,撩着簾子的手便放了下來,垂着眸子沉默不語。
突然,胃抽搐的越來越厲害,君臨墨的意識也越來越混沌,身子無力的倒向了軟塌。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清雅嚇得低叫起來,“王爺!”
而外面的於正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刻勒住了馬繮,掀開簾子,一臉緊張道:“王爺怎麼了?”
眼不見新爲淨,薄如素眉頭緊蹙,煩悶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