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墨見老皇帝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只好道:“兒臣認爲,應當儘快查出這盜墓之人,以便追回王小姐的屍體。”
右相心裡還記恨着君臨墨,用力的瞪了他一眼,憤憤不平道:“老臣都已經確定了那盜走我家思思屍體的人就是平王爺,這還要怎麼查?”
“皇上啊!”右相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哽咽道:“皇上,古人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可不能因爲平王爺是皇室子弟就要包庇他!”
君祁陽抿了抿脣,低聲道:“捉賊要捉贓,既然右相這般肯定,那麼還是請父皇派人去平王的府邸去找一找,這樣也好讓大家安心。”
老皇帝聽罷,只好擺擺手對賈公公道:“小賈,你帶人去平王府走一趟,此外再讓李慧龍也帶人去整個京城裡搜一下,三個時辰之內,務必要找到王小姐的屍首!”
“是,皇上。”賈公公甩了甩拂塵,趕緊出了御書房。
然而,賈公公的腳剛走了沒幾步,卻見君承乾神色慌張的搖動着輪椅一路過來,身後跟着幾個擡着草蓆的下人。
那草蓆裡卷着的,看着應該是個死人……
賈公公讓了讓身子,吃驚道:“平王爺?”
他這剛打算奉了老皇帝的旨意去平王府呢,沒想到平王爺這就來了,倒是省了他去跑腿了。
“兒臣參見父皇!”君承乾顧不得考慮爲何君祁陽和君臨墨二人爲何會在這裡,示意身後下人將包裹呈上,焦急道:“父皇,兒臣一大早就聽到下人說在後花園裡發現了王小姐的屍體,兒臣仔細一想覺得甚是可怕,所以便第一時間來了宮裡向父皇稟報!”
“皇上哇,這……這就是我們家思思……”右相一見到草蓆上露出的熟悉衣角,身子一顫,癱軟在地,險些被刺激的背過氣去。
踉蹌的跑過去,右相小心的掀開草蓆,然後看到王思思那張沾着泥土、沒有任何生氣的青灰色的臉,竟像婦人一樣泣不成聲道:“思思啊,我的女兒啊,是爲父無能啊!爲父沒有保護好你!”
右相的眼淚嘩嘩的,突然陰狠的看向君承乾,上來就要扯着他的領子廝打,“平王爺,小女與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如此喪心病狂的讓她在下面不得安生?!”
“右相,息怒!”君承乾一驚,瞬間下意識的搖着輪椅往後退,面色驚恐的看向右相:“右相,這件事情一定是個誤會,是誤會啊!”
右相此刻情緒很是激動,哪裡有心思聽君承乾辯解,只想着爲自家女兒抱不平:“思思的屍體是從你府中挖出來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右相,您先放開我家王爺,有話好好說呀!”君承乾身後的下人擔心右相會失手傷到了他,立刻試圖上前拽着右相的胳膊。
君臨墨靜靜的立在一旁,面無表情,置身事外。
反倒是君祁陽,竟開口勸道:“右相,此事畢竟還沒有確切的證據,現在下結論還有些爲時過早!”
“夠了!”這吵吵鬧鬧的一片,讓老皇帝終於暴怒一聲吼:“成何體統?都給朕住手!”
見老皇帝發怒,即便是右相再不甘心,也只好收回手作罷,重新跪了下來,繼續哭嚎:“皇上啊,老臣……”
“皇上。”這時候,李慧龍帶着一個五花大綁的人進了,恭敬的拱手道:“在城中搜查的時候,見此人鬼鬼祟祟的揹着行囊往外跑,卑職心覺可疑便將他攔了下來。”
“此人竟是平王府的下人,而且包裹裡的銀兩數目不菲。一經盤問得知,王小姐的墳墓是此人受了平王爺的指示盜走埋在後花園的,擔心東窗事發所以纔打算逃走。”
那人一身灰色布衣,瑟瑟發抖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也帶着顫音,頭緊貼着地面不敢擡起來:“小……小人見過皇上。”
“擡起頭。”老皇帝眯了眯眼睛,不怒而威:“王小姐的墳,是你動的?”
灰衣人擡起頭,可仍然垂着眸子,緊緊盯着地面,大氣不敢喘的樣子:“回……回皇上,王小姐的墳……的確……的確是小人挖的。”
“可是……可是小人是被逼無奈啊!”手直指君承乾,灰衣人叫屈道:“皇上,要不是平王爺拿着小人一家老小的命來威脅小人,就是給小人一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挖了右相千金的墳啊!”
說罷,灰衣人又“咚咚咚”的朝着地上猛烈的磕頭,嘴裡喊道:“皇上饒命啊,饒命啊!這一切都是平王爺主使的,真的跟小人無關啊!皇上……”
“一派胡言!”君承乾一聽,臉色大變,惱怒的打斷了灰衣人的話:“本王與右相之間又沒有過節,爲何要做出這種缺德的事情?再者,這人本王從未見過,他又怎可能是受了本王指示?本王的府中,根本就沒這……”
君承乾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下人馬上附在君承乾耳邊小聲道:“王爺,這人是咱們府上的家丁李貴。”
沒料到,府中還真有這麼個人,君承乾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這一切,肯定是有人早有預謀給他設下了個套子!
可是,他是真心冤枉的。
他想要拉攏右相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挖王思思的墳?
何況,挖墳這種晦氣的事情,他才懶得去做……
然而,這個李貴一口咬定他,屍體又是在他的院子裡發現的,要想撇清關係似乎很難。
右相扯着嗓子哭道:“皇上,人證物證俱全哪,您不能讓老臣寒心哪!”
老皇帝心煩意亂,擺了擺手,不悅道:“右相,你好歹是朝中重臣,這般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此事朕自有定奪,你先把眼淚收收再說!”
右相被老皇帝冷冷的眼神一瞥,擡袖子擦了擦眼淚,也不敢再吱聲了,不過一雙老眼卻像釘子一樣狠狠的紮在了君承乾的身上,似乎這樣就可以將他盯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