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你比以前黑了,成熟了,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爸在裡面學會了一些手藝,今後可以找一些零活,咱爺倆一起賺錢買房子。”我爸拍着我的肩膀說道。
“爸,咱們現在房子和車全有了,以後您老就安心過日子就行了,一切有兒子。”
之前。張哲源說他空了一處房子,雖然不大隻有一百二十平,讓我先湊合住。
我當時拒絕,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還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對他身家過億的大老闆九牛一毛,但是對於我這種窮人來說,這份禮太大。
張哲源態度堅決,說拒絕就是不給他面子,無奈之下,我說每個月在我的分紅里扣一部分錢,就當分期付款了,張哲源苦笑着答應。
至於這臺車,新款的捷達,是社團用賺的錢,給每一位堂主級別的兄弟配的。我們現在的收入非常可觀,業務也忙,有臺車很必要。
我爸激動的連聲點頭,兒子的成功,是他作爲父親最大的驕傲。
我把行禮放進後背箱剛想上車。遠處忽然駛過來一亮豪華的奔馳,車窗搖下來,探出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林堂主,好久不見,今天是老爺子出獄的日子。我特意趕過來想爲你們接風,林堂主可否賞光,一起吃頓午餐?”
男人摘下臉上的墨鏡,看清他的長相之後,我眉頭一皺。
“原來是平哥,沒想到你對我的家事這麼關心,無功不受祿,平哥有什麼事情找我,不妨直說?”我淡淡一笑。
這男人正是郊外底下賭場的幕後老闆,郎平。
上次在賭場中救下張哲源的時候,我跟郎平打過交道,我對他的印象不好,他是做偏門生意的,這種人我一項敬而遠之,而且上次他明顯幫助段愷對付我,怎麼會這麼好心要請我吃飯。
“林堂主,之前我們可能有點小誤會,這次來一是想給你陪個罪,二是想給老爺子接風洗塵,還請賞個臉。”郎平走下了車,跟我爸親切地握了握手。
他是個笑面虎。
“抱歉,我沒有時間,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說着,我把我爸送進車。關上門就要走。
郎平陰笑了一聲,貼近我耳朵小聲說道:“林堂主,還記不記得白寺庵的事情?”
白寺庵?鹽幫白寺庵?
我心裡猛然一震,將郎平拉到一旁,不讓我爸聽見我們倆的對話。
“你到底想要幹嘛?”我冷眼問道。
我和白寺庵發生過沖突。但那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這段時間風平浪靜,我覺得風波已經揭過去了。
“林堂主,別激動,我沒有敵意,白寺庵之前跟你有衝突,我覺得是個誤會,鹽幫不光是隻有他白寺庵一個堂口,我的主人對林堂主可是極爲看重,希望能與林堂主成爲朋友。”郎平面帶深意的一笑。
我快速思考他的話。鹽幫共有四個堂口,分別是:朱寺庵、白寺庵、黃寺庵、石寺庵,四大堂口之間明爭暗鬥不斷。
聽郎平的語氣,他所代表的應該是其他三個堂口的一個?
我淡淡一笑,說:“原來郎先生背後有鹽幫這座大山,真是失敬,郎先生的意思我懂,不過,我們龍之夢只是一羣普通人,小打小鬧而已,跟鹽幫那種參天大樹比,螻蟻都不如,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父親今天剛剛出獄,需要休息,不奉陪了。”
說完,我轉身上車。
郎平站在那裡還沒有走,笑笑說:“希望林堂主好好考慮我剛纔的話。”
我發動汽車,快速的開走。
與郎平這段對話很簡單,但給我的震撼卻極大,他今天的出現,真正目的是什麼?
鹽幫的根基在長江以南,郎平可能只是鹽幫中的一個小人物,卻在陽城有着神秘的地位,掌控着最大的地下賭博場所。他們的勢力網,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種幫派勢力,絕對不是我能招惹的,敬而遠之吧。
“兒子,剛纔那人我以前好像見過,是一個很有身份的大老闆,不過好像背景不太清白,你千萬不能跟這種人有來往啊。”我爸關心地說道。
我笑笑說不會的,隨後開車,把我爸帶到了新的住所。
這間房子裝修很豪華。不久前張哲源還找人重新翻修過,地點和環境都沒得說,我把生活用品一併置備齊全。
晚上的時候,我帶我爸去金碧集團旗下的酒店接風洗塵,好兄弟們都來道賀,氣氛熱鬧無比。
但我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吃飯過程中,張哲源也親臨現場道賀,知道我爸過去是做大生意的人,張哲源說他現在缺少像我爸這種有經驗有能力的助手,整天跟我們這些毛頭小子在一起。他覺得自己都變老了,誠摯邀請我爸去他的公司,當他的智囊。
我明白張哲源用心良苦,我爸進過監獄是戴罪之身,想找工作極難,張哲源這麼做,幫我減輕了很多壓力。
飯局結束後,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爸說:“兒子,怎麼不見你女朋友來啊?你們分手了嗎?那可是個好姑娘啊,你一定要把他娶回家。”
對於我爸來說,看到兒子結婚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心裡泛起了酸楚,表情還是保持微笑地說:“她去國外學習了,過幾個月就回來了,你放心吧,我們的感情很好,她一定是你未來的兒媳婦。”
“恩,那就好,兒子你現在要多賺錢,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那樣才能保護你的愛人,千萬不要像老爸一樣,害的你母親……唉。”說到這些,我爸眼角情不自禁的流下淚水。
我拍了拍他肩膀,細心的安慰了一番。
回到家裡後。我看着我爸睡下,一個人來到窗臺前抽菸,每當夜裡靜下來的時候,我的心總是起伏難安。
從前,面臨一件件生死攸關的大事,我沒有功夫時間靜下心考慮其他,而如今一切太平,她們卻全都不在我身邊。
這種孤單的感覺,沒人會懂。
猛地吸了一口煙,我將菸頭攆滅,穿好衣服,來到樓下發動汽車。
舒緩的音樂,午夜的涼風,疾馳的感覺,讓我壓抑的心情舒緩許多。
開車過程中。我的手緊緊握着手機,很想做些什麼。
舞藝去了瑞士之後,說想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勤工儉學,長途話費好貴,就只能靠微信溝通交流。
打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只能讓我們彼此更加的想念,她嘴上說得輕鬆,但心裡的憂思與苦澀又有誰能明白,我在國內還有家人和朋友,而她在國外卻孤身一人,我很想看到她現在的樣子,知道她過得還好嗎。
車子開到了酒吧門口,生意依舊火爆。
我剛準備進去,從酒吧裡走出一個陌生的西裝男,主動上前朝我打招呼,微笑道:“林先生,有人想見你,我們換個地方喝喝茶,怎麼樣?”
這個男人我從未見過,以爲是郎平派來的人,對方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皺着眉頭說道:“沒時間,你回去轉告郎平,這種想跟我交朋友的方式,我並不喜歡。”
男人詫異的攤開雙手,說:“林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想見你的人,你一定也會感興趣。”
我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友善地笑道:“林先生,難道不想知道兩個月前,是誰暗中幫了你嗎?”
我倒吸一口冷氣,兩個月前,正是我打敗祖老,住進醫院的時間。
而暗中幫助我的神秘人,一直沒顯露廬山真面目。
我沒有拒絕的理由,點點頭,跟他坐上不遠處一輛轎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