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着孩子的名字。
也在想着他。
墨蒼穹三個字,總是不厭其煩的出現在紙上。
到最後孩子的名字沒想到,倒是寫滿了他的名字。
最後寫累了,她才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寶寶,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爹現在在辦正事,很快就回來見你了。”
“一定要保佑你爹平安無事啊。”
說完,夜妖染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居然把這種話跟孩子說了。
孩子還那麼小,再有能耐,也還是個沒出生的嬰兒,能懂什麼。
她目光掃向案上寫滿字的紙張,輕輕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隻有寫字的時候,心裡能不那麼亂。
魔界出了大事。
墨蒼穹一走就是十天。
說不擔心他,那是不可能的。
擔心並沒有任何的用處。
夜妖染很清楚。
是的,她很清楚。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孩子,保護好自己,等他回來。
但真正躺在牀上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滿腦子都想着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他會不會受傷,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想到他有可能渾身是血,她就覺得連呼吸都痛得難以承受。
夜妖染抓緊了自己的手心。
一手放在肚子上。
強迫自己別去想那麼多。
懷孕的女人,會比較情緒化。
這話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假。
這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她就這麼緊張了。
她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過了會兒,強迫自己迷迷糊糊睡着。
但是睡得很淺,她怎麼也無法進入真正的睡眠狀態。
大概在牀榻上休息了兩三個時辰,她便爬起來。
看着外邊灰濛濛的還沒亮起的天。
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拿起他送自己的紫玉簪,在頭上隨便盤了下,做成個簡單的髮髻。
之後想了想,閒來無事,不如自己做個小東西等他回來送給他。
戒指他有了,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夜妖染想了想,不如自己學學煉器,弄個項鍊吊墜給他。
嗯,還可以煉個長命鎖給肚子裡的寶寶。
煉器,對別人來說難。
但對於覺醒後的她來說,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真正坐起來並不是難事。
夜妖染正要起身開始準備,眼神偶然間掠過銅鏡,自己眉間那株妖豔的血蓮。
她目光頓了頓,妖光流轉。
對了。
她怎麼忘了,墨蒼穹曾經在自己身上下過情縛。
而她也在墨蒼穹身上下過一個。
如果他有出大事的話,自己多少會有點感覺纔對。
夜妖染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眉間的血蓮。
她沒有察覺異樣。
是不是意味着,墨蒼穹沒有受重傷甚至是瀕臨死亡?
想着,提了一整晚的心,總算是落回了原地。
倒不是她不相信墨蒼穹的本事。
但是世事無常,創世神那邊又虎視眈眈,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陰謀。
她真的很怕他哪天一不小心出了意外。
讓她的世界陷入空洞與荒蕪。
夜妖染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納戒,不禁扯了扯脣。
如果不是這次,我還不會知道。
原來我對你的感情,已經深到了這個地步。
被愛是一種幸福,但愛自己所愛之人,誰說不是一種快樂呢。
夜妖染想通了以後,加上知道他沒有出大事,心裡這幾天累積下來的濁氣便消散了不少。
接下來她便認真研究煉器。
認真吃飯,認真養胎。
不同於前幾日的焦慮狀態,相反,她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很好。
他在征戰沙場。
她懷着孩子幫不上忙,但至少能把自己照顧好,不用讓處在另一個世界的他分神。
她知道黎墘肯定有辦法跟他聯繫的,更有辦法把自己的情況跟他彙報。
又過了幾日。
夜妖染終於把長命鎖和吊墜煉了出來。
長命鎖她煉了兩個,因爲還不清楚是男孩女孩,所以煉了一男一女兩個款式,全是由她自己設計的圖案,背後中央都留了塊空白,打算等名字定下來了再給孩子刻上去。
而給墨蒼穹的吊墜,簡單的一小朵紫色彼岸花,雕刻在小小的木牌上,背後只寫了個蓮字。
那是她的名字,她想讓他一直戴在身邊。
就像現在,他不在的時候,他看見這個吊墜就會想到自己。
孩子的長命鎖她特地加了防護性和攻擊性,還特地造了個小空間,以後可以保護孩子順便當空間吊墜用。至於墨蒼穹的就免了,反正他那麼厲害,她做出來的也未必就有用。
看着手裡的小東西,彷彿已經看見了他們的未來。
嗯,一家三口。
夜妖染抿脣一笑,將東西都收回納戒裡。
東西煉好了,日子再次空虛了下來。
她太無聊了。
終於在第十六天,墨蒼穹走了的半個月後,把黎墘叫了出來。
她已經耐不住思念了。
“黎墘,你是不是有辦法聯繫上他?”
黎墘早知她找自己沒有好事,聽言還是心臟緊了兩下。
硬着頭皮點頭;“是,不過帝尊很忙,至今爲止也只是跟卑職說過兩次話。”
“說了什麼?”
黎墘不敢隱瞞:“都是關於帝后娘娘的。”
夜妖染心裡好受了些,原來他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是惦記着自己的。
只是爲何他不自己跟她聯繫?
明明可以通訊的納戒就在手上不是麼?
“我能跟他說話嗎?”
她倒要問問他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兒。
爲何獨獨不跟她聯繫?
“這……”黎墘臉色不大好看,早在她問方纔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有預感她會提這個要求了。
“帝后娘娘,不要讓卑職爲難。”
夜妖染涼幽幽掃他一眼:“我要跟我男人說話,爲難你了麼?”
黎墘一顫。
這帝后娘娘的氣勢,可真是絲毫不比帝尊的差啊。
“這……”
他猶豫了好久,最後認命似的閉上眼。
“好吧!不過……帝尊可能沒有時間。”
夜妖染懶得廢話,一手掐着腰,另一隻手伸向他:“把通訊儀拿出來。”
黎墘顫着手,從納戒裡把東西拿出來,脊背已經溼了一片。
他盡力保持鎮定交到她手裡。
只覺得征戰沙場幾萬年從沒有像這一刻般緊張過。
夜妖染看了眼自己手裡黑不溜秋充滿魔氣的石頭。
“這個要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