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煙煙默默地伸出手掌。
玉無邪右手握住她的小手,貼在胸膛上。
順着他的力道,師煙煙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藥呢?”
還以爲她要投懷送抱,原來是問這個。
玉無邪暗歎一聲,不得已鬆開她的小手,從懷中掏出那幾個小瓷瓶。
有生肌膏,有冰肌散,還有化瘀消炎的活血丸。
捏着一顆活血丸,往他口中一送,正要抽出,卻被他輕輕咬住。
師煙煙擡眸瞪着他,示意他鬆開。
玉無邪卻不鬆口,反而舌尖輕輕舔着她的指尖,讓她有些癢癢的。
“君飛羽——”
玉無邪一吻她的指尖,這才慢慢鬆開口。
“煙煙叫錯了!”摸了摸她的臉頰,玉無邪湊近,“爲夫今後不再是君飛羽,只是玉無邪,你的玉無邪!”
師煙煙眸中有什麼情緒滋生,卻沒顯露。
她將傷藥慢慢塗抹在他的傷口,異常輕緩,“這個傷口,到底是怎麼弄的?”
她不覺得這是旁人所爲,從傷口的切面來看,太過平整,十足像是他自己動的手。
果然——
“爲夫自己傷的。”玉無邪答得很是誠懇。
見她將紗布慢慢包裹好,他迅速地放下袖子,以完好的右手臂將她攬入懷中,讓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
鼓鼓的心跳,是他想念她的證明。
“你爲什麼要傷自己?”
玉無邪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因爲,我不想煙煙和我成爲仇人。”
師煙煙嘆了聲,“我爹的事,和你無關。”
她分得十分清楚,又怎麼會將他當做仇人。
“但與大荊皇室有關,我只有不姓君,才能好好愛你。煙煙,我能失去一切,卻不想你有哪怕有一丁點的排斥我。”
他只怕她心中會產生一絲隔閡,那分疏離,也會讓他介懷。
“你知道,我不會。”
“是,我知道煙煙不會,可我知道你討厭我的身份,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
皇上和月妃的逼迫,無時不刻的勾心鬥角,他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歡。
是他一開始將她誘入懷中,他得到她,已經使了些手段。
他愛她寵她,又怎能容忍,別人用手段算計她,傷害她?
“如今,這樣正好,我不再是君飛羽,我只是娘子你的夫君,不正好嗎?煙煙要找尋將軍下落,要爲他洗去罪名,哪怕翻了大荊朝野,要殺了大荊皇帝,你要做什麼,我都陪你。此後,我只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玉無邪。”
話說完,重重吻在她的額心,代表他的誓言。
師煙煙緊握住他的右手,“所以,你這是割肉償母,與他們斷絕了關係?”
玉無邪輕輕點頭,“煙煙果然懂我。所以,下次,就算你要爲夫劍指君玄齡,我亦不會手下留情。”
師煙煙不語。
她怎麼會讓他親手弒父?
“如今首要,是先找到爹爹。至於叛國罪名,君玄齡不死,只怕難以洗脫,即便君玄齡死了,君飛宏繼位,也還是一樣。”
玉無邪摸着她的腦袋,雲淡風輕道:“不若,推翻君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