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妍與李語珺,一靜一動,清雅素淨的校服只將她們襯的如同那清水的芙蓉。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欽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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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們走到北平最繁華的的街頭,卻見人羣中傳來陣陣騷動。李語珺與葉雪妍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前頭髮生了什麼事,她們只看到衆人皆是爭相恐後的向着盛記綢莊的方向擠着,似是在翹首以盼着什麼人。
李語珺最是愛湊熱鬧,當下就衝着身邊的一位中年婦女好奇的問道;“大嬸,你們這是在看什麼啊?”
那中年女子一雙眼睛依然直直盯着盛記綢莊的鋪子,聞言連頭也未回,只笑容滿面的回了句;“哎喲,你們不知道,是陶老闆!陶老闆去盛記綢莊選料子去了!”
李語珺一怔,嘀咕了一句;“什麼陶老闆?”
那中年女子立時便回過頭,瞅了她們一眼,眼底似是在訝異着她們連陶老闆是誰都不知道一般,接着言道;“就是陶黛齡!陶老闆!”
李語珺一聲驚呼;“啊!是她?”
那中年女子又是一笑;“你也聽過陶老闆的名頭吧?我說呢,像你們這樣的學生妹子,素來什麼都知道的,又怎會不曉得陶老闆?”
語畢,她轉回身子,緊緊注視着盛記綢莊的大門,自言自語道;“這陶老闆從前在滬城,後來又去了東北,這下好了,總算是到了北平了!”語言間,滿是欣喜之色。
葉雪妍卻是聽得雲裡霧裡的,扯了扯好友的衣袖,小聲問道;“語珺,這陶老闆究竟是誰啊?”
李語珺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言道;“什麼是誰,不過就是個交際花罷了。”
葉雪妍望着好友沉下去的臉色,心裡卻是疑惑不解。
“她是個女人?那剛纔那個大嬸又怎麼喊她陶老闆?”
李語珺望着葉雪妍迷茫的大眼睛,忍下心底的不快,耐心解釋道;“你有沒有聽過‘梨園陶,勝冬皇’的話?”
葉雪妍眼眸睜着更大了,驚呼道;“難道滬城的京劇名伶‘梨園陶’,說的就是這位陶老闆?”
李語珺冷哼了一聲,不屑的道了句;“除了她還有誰?”
雪妍見着好友的神色不快,只拉着她的手柔聲道;“語珺,你怎麼了?提起這位陶老闆,你像是很不樂意似的。”
李語珺皺着秀眉,看向雪妍的眼睛,低聲道;“雪妍,你不知道,就是這個陶黛齡,我爸爸以前是她的戲迷。爲了她,他在滬城一擲千金,我媽媽因着這事都不知道生了多少次悶氣。你說,對這種女人我能有什麼好臉色?”
葉雪妍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睜着一雙輕柔如水的眼眸,安慰着自己的好友。一手在好友的後背輕輕拍着,似是希望趕走她的怒氣。
李語珺在葉雪妍的安撫下漸漸平靜了下來,剛想說幾句,卻聽到身後的人羣中傳來陣陣竊竊私語。
“你們聽說過沒有,給這陶老闆在背後撐腰的,可不是一般人!人家可是東北大帥鄭司令!”
“真的假的?據說鄭司令可是豪氣干雲的俠將,又怎麼會與如此風塵女子扯上關係?”
葉雪妍與李語珺聽得身後的話語,皆是一怔,二人對視了一眼,靜靜的聽了下去。
“什麼風塵女子?這陶老闆可謂是女中豪傑!當年在滬城,若不是她手中掌握了扶桑大量的情報,鄭司令在東北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將扶桑人趕了出去!”
“聽你這麼一說,莫非當年的傳言都是真的?”人羣中的私語聲更是嘈雜,這等名將與美人間的風流韻事,向來都是被百姓們口耳相傳,也最是引人興趣的。
“那可不,當年我有個妹子就在滬城,如今鄭司令名動天下,陶老闆可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勞!”
“嘖嘖,原來如此,難怪當年這陶老闆連戲都不唱了,卻去了東北,想來也是投奔着鄭大帥去了。”
“這鄭司令如今也都是三十多歲,還未曾娶妻,叫我說,不如與這陶老闆結成連理,反而也是段佳話。”
“鄭司令是何等身份?得以匹配的定當是世家之女,這陶老闆名聲再響,也終究是個戲子罷了。又怎能當得司令夫人?”
人羣中不知從哪冷不丁的傳出這句話來,衆人聞言也皆是在那裡點頭稱是。
“這鄭司令任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過是個男人,還是個正當盛年的男人,這身邊的紅顏知己又怎能少了去。”
一時間,衆說紛紜。人羣中的話題又從那梨園名伶轉到了鄭北辰的身上,大肆議論起他的私生活來。
葉雪妍想起那日的夢境,再在聽得身後的這些聲音,臉頰便染上了一抹薄薄的紅暈。拉起李語珺的手,卻發現李語珺正在那裡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