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千夜差點就被南宮燮推到一旁,看見那一抹瘮人的暗紫色,她再也不及多想。
爲了不讓南宮燮把她推開,她死死鎖住了他的雙臂、正面抱住了他。
傲雪恨聲道:“該死!”
可她已經沒有第二把匕首去格開那枚連發的暗器。
這時那兩枚暗器已經毫無阻滯地釘進了千夜的後背……
千夜悶哼一聲,渾身力氣頓失,只覺得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劇烈,渾身的血液都開始變得滾燙。
毒性忽然發作,她眸光渙散,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殺了他!”
南宮燮一把抱住混倒的千夜,心痛難言,龍顏震怒,將寶劍扔給傲雪,一聲令下。
傲雪接住寶劍,看着千夜昏倒,恨恨地怒罵一聲“狗賊!”一劍不偏不倚,刺入了那殺手的心臟。
那個殺手口中鮮血噴薄而出,一邊噴血,一邊卻笑着:
“南宮燮,你好大喜功、殘暴不仁,歃血盟要替天行道!今日死了我一個,明天就有一百個、一千個人來殺你!你坐不穩這江山,遲早要還!”
說罷,才重重地後仰倒地。
“千夜!沈千夜!朕不准你死!”
南宮燮不再看一眼那個被侍衛拖出去刺客,只是抱着千夜,發了瘋一樣喚她。
傲雪看着南宮燮將千夜抱起放在牀上,忙說:“皇上,可否讓傲雪替沈司藥解毒……”
南宮燮這纔想起傲雪的師父也對精通醫理。“快,你的雪山玉蟾丸不是能解百毒嗎?快用!”
傲雪點了點頭,坐在牀邊將千夜扶起來,先用尖刀經過火燒消毒,迅速將她背後的兩枚暗器起出來,敷了金創藥,緊接着替她把脈。
可剛一把脈,傲雪的神情就顯得驚疑不定。
“皇上,沈司藥她……脈象古怪……”
南宮燮驚慌起來,失聲道:“一定能救!你必須救她!”
傲雪沒想到南宮燮對千夜竟如此在乎,她凝重地點了點頭,繼續仔仔細細爲千夜把脈……
“皇上,沈司藥脈象奇怪
,體內本有沉毒,又添新毒……”
“什麼!”南宮燮坐在牀邊,看着千夜緊閉的雙眼,驚問:“什麼叫沉毒、新毒?她不是剛剛纔中了暗器嗎?”
傲雪神情凝重,將千夜放下,站起身來稟道:“沈司藥的體內有很多種毒素,但其中最厲害的一種度,應該是西域奇毒之一的流火毒,這個毒至少已經中了半年以上。”
“流火毒……”南宮燮喃喃地道:“爲什麼又是流火毒……”
說到這裡,他有些情緒失控,但好在仍然理智,剋制住內心的激盪,問道:“流火毒、玄冰毒,這兩種毒都是中者必死,可是千夜她還活着。你是不是搞錯了。”
傲雪思忖片刻,推測地道:“家師曾說過,有毒,就有解。沈司藥體內毒素紛雜,中的時間又不盡相同,可以推斷,她一定是首先被內力深厚的人,逼出了大部分毒性,而後,採用以毒攻毒這種九死一生的方法,才得以存活下來。”
“那也就是說,她已經百毒不侵?”
南宮燮哪裡知道,千夜身上居然發生過這樣可怕的事。
他心疼地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聲音越發溫柔。
傲雪站在一旁,點了點頭:“是的,剛纔那殺手暗器上的毒叫‘孔雀膽’,毒性劇烈。沈司藥中了之後,就激發了舊毒。此刻兩種毒性衝撞,如同戰爭尚未平息,難分勝負,所以沈司藥受不了纔會昏過去……”
“你的雪山玉蟾丸不是能解百毒的嗎?”
南宮燮聽出傲雪的意思,就是現在只能看千夜的體質能不能熬得住這毒性衝撞的鬼門關了,可他還是想爲她做點什麼。
“雪山玉蟾丸是能解百毒,可惜這玄冰毒不在‘百毒’之列,傲雪只能試一試了。”
傲雪何嘗不想救千夜,但是她心裡知道,她師父煉製的雪山玉蟾丸,根本不能解玄冰毒和流火毒。
她只好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寶藥,正要喂千夜吃下去。
就在這時,千夜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睛慢慢睜開了。
“千夜,你醒了!”南宮燮喜不自勝。
千夜
臉色慘白,見南宮燮扶着自己,甚是不安,坐起來道:“皇上……您沒事就好……千夜該回寧禧宮了,不然他們找不到我,要擔心的……”
“沈千夜!”南宮燮不悅地斥責道,“自己都虛弱成這樣,還怕別人擔心?你給朕躺下,好好休息……”
傲雪看了南宮燮一眼,問千夜道:“沈司藥,你體內的流火毒是怎麼中的?如今你醒來了,難道說那‘孔雀膽’之毒也被流火毒給中和了?”
千夜心裡暗道,想不到這次意外受傷,讓皇上和凌大人察覺我中了流火毒的事。
這件事,她本來打算在朝會之後才說出來,到時候作爲指證琴瑟謀害沈鎬和千夜罪行的證據。
現在傲雪問,就等於是南宮燮再問。
千夜思慮片刻,只好繞過這個問題,道:“是的,因爲流火毒的緣故,千夜體質改變,百毒不侵。所以這孔雀膽的毒性,並沒有什麼影響,那陣痛苦的勁兒過去就好了。”
其實她說的話並不完全屬實,孔雀膽無法傷害她是沒錯,但是卻讓她體內的流火毒發作了。她現在必須儘快服下璟臨給她準備的解毒藥,才能恢復正常。
她卻哀求地望着南宮燮:“皇上,那本受賄的賬簿您已經看過,這足以證明龐準行賄於李元勳,才得以升遷的了。千夜求皇上……還家父一個清白名譽……”
南宮燮見千夜不願意說,他竟不想再問她中毒的事了。起碼,他不想現在逼她說。
而且之前他曾懷疑千夜擅闖懿妃陵寢,現在,想到她捨身護君那一幕,他寧可忘了這件事,不再計較。
只要她還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只要他不失去她……
“朕自會處理這兩個案子,不過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辦案流程,兩個案子暫時不可混爲一談。你且再耐心等兩天。”
南宮燮輕聲安慰道。
千夜這才放心,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輕蹙眉頭,微微喘息着道:“請皇上派人將千夜送回寧禧宮吧……千夜實不敢躺在這龍牀之上……”
南宮燮見她堅持,只好讓人用轎輦將她送往寧禧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