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主人……”馨妃見了蒙面人，跪拜在地。
“楚惜幽，昨夜你對本座是如何保證的？看看你此時此刻的喪家犬模樣！”
蒙面人怒道。
馨妃早知自己今天被禁足，會令自己的利用價值大打折扣，如果主人要執行規矩，那麼她沒有完成的任務已經夠她死兩次。
她低着頭，覺得慚愧，也覺得心寒。
當初歃血爲盟，爲的是一個共同的理想，這麼多年過去，她只覺得自己不過是別人的槍頭，完全看不到今後的希望。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
“主人，這次的事，是屬下計算失誤，以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但是請主人放心，禁足只是暫時的。屬下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
馨妃信誓旦旦地保證。
那個蒙面人看着她，眼中的殺機逐漸斂去，眯起眼睛，淡淡說道：“你能東山再起那是最好，不過，沈千夜大難不死，不會再輕易上當，你可有謀劃？”
馨妃今天在牀上躺屍躺了半天，倒是沒有想過這些，不過是回憶着三年來的君恩和繁華。
此刻主人相問，她纔開始思慮。
“上次那南宮璟臨查祝康佑一案，十足的一個草包，什麼都沒查出來，還潦草結了案。而這次，他對外宣稱五天才能破案，所以屬下確實掉以輕心，以爲他查不出來。”
馨妃擡起頭，看着主人：“可是沒成想，他雷霆出擊，不到十二個時辰就已經把案子查了個水落石出，證據確鑿，不然皇上不會信他。屬下懷疑，這個人城府極深，和表面給人的印象大相徑庭。”
“我要你說的是，想怎麼對付沈千夜和明妃，你現在跟我提南宮璟臨，莫非要從他入手？”蒙面人莫名其妙地問。
馨妃點了點頭：“沈千夜一進宮，就引起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注意。她到寧禧宮沒多久，太后就替璟臨求情，璟臨就回宮參政了。兩人看似沒有聯繫，可是引起皇上、太子反目，促成璟臨回宮，這不是聯繫又是什麼？”
蒙面人聽了，覺得馨妃分
析的方向不錯，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點頭道：“嗯，你繼續說。”
馨妃似受鼓舞，急忙說道：“加上這次陷害沈千夜的事，是柳慕煙給屬下獻計，所以屬下懷疑，柳慕煙肯定是發現沈千夜和南宮璟臨的關係，纔會如此妒恨千夜。璟臨正是爲了保住千夜，所以查孫二一案的時候，纔會和上次態度截然不同，不但親力親爲，而且迅速破案。”
“那麼，你的意思是……”蒙面人問道。
“沈千夜若真是南宮璟臨安排在宮裡的眼線，那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們倆必定萬劫不復。”
馨妃說到這裡，眼神越發狠毒起來。
“好，我就再幫你一次，替你求情。此事不適合再倉促爲之，你可以慢慢謀劃，但求萬無一失！”
“是！”馨妃那絕望如灰的眼神，此刻已經重新燃燒起來。
無論今夜的皇宮有多少暗流涌動，當第一縷陽光打破黑暗的時候，清脆的鳥鳴聲，依然如常把美好而燦爛的一天帶給每一個人。
千夜打開門，就看到洞房一片燦爛的晨曦，就知道今天肯定是個明媚的好天氣。
她愜意地伸了個懶腰，聽見玉大人從隔壁走過來。
“千夜，早啊。”
玉大人已經穿戴得整整齊齊，臉上沒有一點起牀後殘留的睡意，那幹練的態度和溫暖的笑容讓人看到就舒服。
“玉大人早。”千夜笑盈盈道了個萬福。
玉大人見千夜身穿女尼服，問道：“你今天不去練舞了嗎？”
千夜道：“今天逢五，太后要去凝萃庵誦經禮佛，我也有多日沒去，再不去，心裡不安。”
玉大人聽了，點頭笑道：“好，那咱們就請太后起身吧。希望佛祖保佑，宮裡以後能風平浪靜……”
千夜知道玉大人是再說馨妃的事，誰不希望馨妃就這樣被永遠禁足，後宮裡不要再有獨寵的奸妃飛揚跋扈、草菅人命的事情發生。
儘管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還是順着玉大人的心願說：“是啊，一定會的。”
太
後今晨沒有在寧禧宮用膳，而是在天亮之前就趕到凝萃庵吃了素齋，和衆女尼一起上早課，誦經文。
早課結束，千夜和玉大人服侍太后進了香油，這時，太后就讓千夜不必再陪，趕緊去瓊林閣主持排練。
千夜看着太后細心擦拭着璟臨和槿柔的長生牌，微笑着退了出去。
小福子、紅蕊和幾個擡軟轎的小太監，見千夜出來，急忙把軟轎擡過來，送她往瓊林閣去。
走了不多時，經過賢德宮附近，就看到太子乘着轎輦，從承慶殿下朝，回賢德宮用早膳。
兩個人離得不遠，中間只隔着一個小亭子。
玄烈往西，千夜往東，走到這小亭的時候，玄烈忙讓人把轎輦放下。
千夜下了軟轎，走到亭中，像玄烈一拜：“奴婢沈千夜，參見太子殿下。”
玄烈癡癡看着千夜，只覺得這麼多天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她，她越發嬌美動人，面如桃花。剪剪秋瞳，彷彿漾着層層波光，在他心裡盪漾不休……
“昨天的事，你受委屈了……”玄烈心疼不已，柔聲說道。
千夜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奴婢不委屈，這案子……”
想到馨妃已經被禁足，她當然覺得，所有的委屈都是值得的。但是案情的進展並未公開，因爲璟臨要考慮到南宮燮的顏面，想必玄烈也未必清楚。
她這才改口道：“這案子總會告破的，到時候罪人自有應得的下場，太子殿下不必擔憂。”
玄烈見周圍有很多隨從的太監宮女，深覺得交談不便，又不能把千夜請到賢德宮單獨相處，便問千夜：
“若不急着去排練，可否容我送你一段路？”
千夜無法拒絕這樣的要求，便點點頭：“那奴婢就陪殿下散散步吧。”
玄烈笑了，笑容就像天邊的朝陽一樣溫暖明亮。
“那北燕舞蹈的精髓在於‘踢踏’和‘旋’，難度相當大，你最近練舞都瘦了不少，是不是太累了？”
玄烈和千夜並行，看着她那完美的側臉，關切地問。
（本章完）